泪水只有独处的时候才能畅快的流出来,中考的失利,与杨最的分别,吴越菲的离开,所有的难过,如洪水暴发,势不可挡。
那天,是最恐怖的一天,埋在被子里,痛哭了一整天,也不理会父母的埋怨。饭水不进,直到哭累了,睡去。醒来后,也不管眼睛的肿痛,继续哭咽。
沈彩榆是哭着醒来的,睁开眼睛,看到书架杂乱的书籍,才放下心来,想起床,却浑身没力气。
父亲在房间外敲门,“彩榆,彩榆!”
沈彩榆应了一声,“进来!”
只见父亲端着一碗中药进来,“趁热吃了吧!”
沈彩榆疑惑问,“中药?”
父亲把药搁到桌子上,用手摸了摸沈彩榆的额头,“总算退热了!”
沈彩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烧?”
父亲叹道,“傻孩子,发烧烧糊涂了吧?下雨天的,撑着伞都会淋湿!”
沈彩榆想起来了,自己站在十字路口,看着红绿灯发呆,然后撑着的伞不自觉得放了下去。直到衣服淋湿,感到凉意,才恍然大悟的捡起地上的伞,匆忙跑回家。
把热水器的水温调到最大,站在热气腾腾的花洒下,想用热水驱赶寒冷,却不知道在弥漫的水雾里,泪眼模糊。
洗完澡后,就赶紧躲进被子里,临睡前还嘱托父亲熬甘和茶。
迷迷糊糊中,走进了初中的教室,后面的内容就很错乱了,总之不是好事,要不然,也不会哭着醒来。
沈彩榆摇摇头,“感冒了,头很重!”
父亲道,“把药喝了再睡吧!”
沈彩榆懂事的点点头,端起碗,喝了一小口,痛苦地喊出来,“苦”。
父亲道,“苦口良药嘛!”
沈彩榆无奈,逼着自己把剩下的都喝完。
喝完药,暖和起来,也精神多了,拿出手机,看自己睡了多久。
有短信,是吴月的,“彩榆,我下个星期回家,我姐生日,一起庆祝吧!”
沈彩榆想起吴月的姐姐吴云今年国庆就要结婚了,看来吴月是想为姐姐庆祝最后一个单身的生日。回复道,“好,到时候联系!”
然后浏览了下网页,看着看着,还是睡着了。
因为吴云的未婚夫晚上要单独跟未婚妻约会,所以吴月的父母和吴月,还有沈彩榆只能中午帮吴云庆祝。吴月选了去吃自助餐,觉得经济又实惠,她父母也喜爱。
吴云在移动公司上班,没那么早下班,吴月和沈彩榆就先去占位置。两人觉得地方不远,还是走路去比较划算,饱餐之后又可以在附近逛街,看看一江两岸的风景也不错。
吴月身材高挑,比沈彩榆高出大半个头,步伐比较大,很喜欢挽着同伴走路。吴月的父母则跟在后面,不想打扰年轻人的世界。
两人嘻嘻笑笑的来到酒店门口,却听到后面有人喊吴月的名字。
吴月回过头,见林可欣提着爱马仕最新款的包包向她们走来。
林可欣先娇声道,“老同学,好久不见呀!”
吴月也大方,“可欣,你也回来了?”
林可欣满脸幸福道,“是呀,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先回来准备彩礼。”
吴月做出恭喜的手势,“那恭喜了!”
林可欣邀请道,“吴月,既然能在这见到你,说明我们有缘,你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吴月笑,“有空一定会去!”
林可欣这才看到一旁的沈彩榆,讶异道,“吴月,你朋友呀,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吴月忙介绍道,“沈彩榆,初中的时候跟我们同校,楼上楼下见过也很正常!”
听到“沈彩榆”三个字,林可欣张大嘴巴,“什么,你就是沈彩榆?”然后再认真打量起沈彩榆,白色衬衣配黑色休闲裤,头发扎了个大马尾,毫无特色,随便在大街上一抓就有大把。
沈彩榆知道林可欣跟杨最的关系,不过听到她很惊奇,也觉得很奇怪,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赔笑道,“很普通的名字,见笑了!”
“吴月,彩榆!”
沈彩榆和吴月一起回过头,廖阳在前,杨最在后都向她们走来。刚才叫她们的,明显是廖阳。吴月吃惊道,“廖阳?”
林可欣见他们来了,走过去,挽住廖阳的手臂,抱怨道“怎么这么慢?”
廖阳很从容的指了指杨最,“这位大哥的停车技术有待提高!”
林可欣道,“杨最,都说你熟能生巧的呀,上班就应该开车,好好的车在车库里放着,多可惜!”
杨最只是看着沈彩榆,笑而不答。
吴月很吃惊的看到这一幕,“可欣,你的结婚对象是……?
廖阳笑,“没错,就是在下!”
沈彩榆知道吴月的震惊,怕她说错话,忙拦住吴月,先一步站出来伸出手,“大医生,恭喜了!”
廖阳也伸手相握,“谢谢!”力度加重几分,暗示感谢她的相助。
林可欣已经从两人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不过也不点破,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很友好的介绍,“彩榆,我叫林可欣!”
沈彩榆点点头,“你好!”
廖阳道,“吴月,彩榆,难得见面,一起吃吧!”
吴月道,“不了,我姐过生日,我们已经有安排!”然后向沈彩榆使眼色,沈彩榆恨不得马上离开,“就是,你们也忙!下次,一定有机会!”
廖阳遗憾道,“那好吧,下次再约!”
吴月拉着沈彩榆跟他们说再见,然后溜进电梯。
看着她们离开,杨最问廖阳,“你跟彩榆也是同学?”从见面到离开,沈彩榆都没有跟他说话,他知道,她还在躲自己。
廖阳看了眼林可欣,林可欣别过头,“你要说,就说吧!我无所谓!”
廖阳叹了一口气,“小艺离开的那一年,我休了一年学,再读初三,已经物是人非。在图书馆里,我遇到了沈彩榆。以前我和小艺,吴月,彩榆一起去过图书馆做功课。留了一级,小艺离开了,吴月也去了别的中学读高中,就只剩下我和彩榆了。我们都很有默契的,在原来的位置做功课,把她们的位置都空出来。我们虽然很少说话,可是都很明白对方的想法。那时我才知道,无声胜有声的真谛。”
杨最想起殷展平说过沈彩榆高一的时候变了一个人,“她那时是不是给人很孤僻的感觉!”
廖阳叹道,“别看彩榆表面上很坚强,其实她很脆弱的,对了,她说过,她最好的朋友离开了她,我那时以为是吴月。后来在大学的时候,我有遇到她,她跟一个很妖娆的女子喝茶,我从没见过她笑的这么真诚。”
杨最问,“你说的是吴越菲?”
廖阳道,“不知道,她没介绍!”
林可欣奇怪问,“杨最,你怎么突然那么关心起她来了?对了,她在2班,你也在2班,你们很好的吗?”
说到自己的痛处,杨最只是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也许,我真的不了解她!”
林可欣还想追问,被廖阳截住了,“好了,我们快进去吧,我的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了!”
林可欣无奈,只能被廖阳拉走了,只剩下杨最看着光洁的地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