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民医院手术室门外,杨最颓败的坐在地上,眼里空洞地看向地面。如果有人注意,可以发现,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聚焦。
杨父杨母和沈父沈母赶到的时候,手术室灯依旧没亮。
“最儿,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会出车祸?”曾玉萍抓着儿子的衣领,几乎是哭喊出来的。
沈母看到杨最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也哭道,“好端端的,去酒店干什么,不是告诉过她别到处乱走吗?怎么就那么不听劝呢!”
杨父向沈父使了眼色,各自拉开自己的太太。“玉萍,别为难孩子!”
沈父也安慰妻子,“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埋怨的,现在主要是彩榆没事就好!”
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杨最一跃而起向医生奔去,“医生,彩榆没事吧?”
医生被一堆七嘴八舌的人围过来,也头疼,“谁是沈彩榆的家属?”
杨最坚定道,“我是她老公!”
医生散开了其他的人,“是这样子的,刚才的事故,引起你太太早产,羊水先破,又因为她过早窒息,孩子没来得及抢救,已经胎死腹中了。刚才我们为大人实施了清宫手术,把胎盘清理干净。在清理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附近潜有大血管,剥离的时候碰伤了大血管,血流不止。现在血是止住了,但还很虚弱,如果有条件,帮她输一点血会更好!”
杨最耐心听着医生的解释,当听到孩子胎死腹中,很是痛心,然后听到妻子还在生死边缘挣扎,更是难过,“嗯,我给她输血!”
医生道,“你妻子的是O型血,你的是什么血型?”
如果可以救妻子,他可以给她所有的血,可惜老天连这个机会都不施舍,纳闷的吐出两个字,“A型!”
沈父听到要输血,果断地伸出手臂,“医生,抽我的吧,她是我女儿,一定合适!”
医生无语道,“沈先生,不是这样的逻辑,血型要一样的才可以,请问,你是什么血型?”
沈父摇摇头,“我一辈子都没上过大医院,哪里知道什么血型呀?”
曾玉萍伸出手臂,“我是O型血,抽我的吧!”
沈母感激地看向曾玉萍,“亲家母,太谢谢你了!”
曾玉萍道,“什么话,彩榆也是我媳妇!医生,要到哪里抽呀?”
医生叫了护士带曾玉萍去抽血,沈父还是不死心,“那我先验验,如果可以,多一个人多一份血。”
医生想了想,“也好,有备无患,杨护士,先带这位先生去化验血,可以的话,也抽200CC。”
医生又回去手术室了,过道里又安静了下来。
虽然输了血,沈彩榆躺在普通病房里,脸上依旧苍白。
曾玉萍抽了血,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杨国忠先带她回家了。沈父最后验出的血型也是O型,也抽了。沈彩榆的哥哥先带父亲回家休息,而沈母留下来帮忙照顾病人。
从手术室里出来,杨最就一直握着沈彩榆的手,深怕一放下,就没机会再抓了。
杨瑛来到的时候,看到的画面是杨最两手握着沈彩榆的手,眼睛都不眨的注视着她。
沈母也回到了房间,杨瑛先问候,“伯母,您好!”见她手里拿着的脸盆里装有刚洗干净的衣服,忙问,“我来帮你吧!”
沈母只是淡淡地说了声,“不用了!”然后向阳台走去。
杨瑛跟过去,想问问情况,却听到沈母在唠唠叨叨道,“多可惜呀,都成人形了,要是多呆上一个月,生出来保准是个聪明的小伙子。哎,这丫头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杨瑛好奇道,“孩子?你见过那孩子了?”
沈母不知道杨瑛在后面,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嘴巴骂道,“这叫什么事呀,不是说不能说吗?怎么又忘了!要你多嘴,要你多嘴!”
杨瑛阻止沈母继续装糊涂,“好了,彩榆的妈妈,你就告诉我吧,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沈母偷偷看了眼里面还在傻愣的杨最和还没醒过来的沈彩榆,叹了一口气,拉着杨瑛向厕所里走去,小心翼翼的掩了掩门道,“亲家姑娘,你可千万别在他们面前提起呀,亲家公已经发话了,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不要刺激他们!”
杨瑛纳闷了,“我爸?”
沈母无奈地点点头,小声道,“你爸和你妈,还有我和我家那位老头子,都见过那孩子,不过,现在已经被护士处理了。”
杨瑛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你们……你们……杨最都没见过?”
沈母又向病房里瞥了瞥杨最,“他那样,还有心思顾得了孩子吗?”
杨瑛伤心起来,“多可怜呀,那么小就……”转念又想到,“男孩还是女孩?”
沈母长叹一口气,“男孩!”
“男孩?我妈这辈子都盼望着有孙子,只可惜,只可惜……要是爷爷奶奶知道了,怎么受得了这打击!”杨瑛心疼道。
沈母嘘了一声,“所以说,不能说,不能说!”然后做了个把嘴巴缝严的手势。
杨瑛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然后两人走出了狭窄的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