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彩榆有个好习惯,只要闹钟一响,就能马上起身,从不赖床。
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努力爬起身,睁开臃肿的眼,昨晚哭过的原因,就算已经打开了,看到的视线还是很有限。
电视机,家里的房间里什么时候放有电视机了。不对,一定是在做梦。努力回想了一下,现在都还在学校呢,宿舍里也没有电视机呀!
身旁的人一个翻身,更让沈彩榆奇怪了,难道我在夏欣的宿舍里。
侧头看到的是杨最安睡的脸,吃了一惊,他们,竟然共处一室,而且还共睡一张床,抓着被子,更是难以置信的是,还共盖一条被子。现在已经秋末初冬了,晚上会微凉,在学校的时候,她总是缩着身子睡觉的,而昨晚她睡的很舒坦,是因为一旁有人暖床吧。脸开始发烫,不知道是被子太暖了,还是看到他时的心跳加速,总之越想冷静下来,越平静不了。
“你没事吧?”杨最也感觉到一旁冷了许多,醒了过来,然后就看到沈彩榆坐起来了,关心道。
还在惴惴不安的沈彩榆听到他的声音更是心乱如麻,吞吞吐吐道,“昨晚我,我……”
杨最打了个哈哈道,“你睡的太沉,又太晚了,只能背你到这。”
“这是哪?”沈彩榆这才认真环视了这个简易的房间,一台电视机,电视机两边挂着塑料花装饰品。床两边各有一个床头柜,靠近窗帘的地方有一个小圆桌,桌上也放着一个装饰花瓶,还有一个电水壶和一套茶杯,两张别致的工艺铁椅随意地放桌两边。靠近门的地方有洗手间,洗手间旁边是一组简易的衣柜。
杨最道,“应该还是河边吧,不清楚,我也累了,看到有住的地方就进来。”
沈彩榆收住视线,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杨最刚开始没听清楚,最后听到了“麻烦”两个字,“不麻烦,你没事就好!”
沈彩榆惊了一下,然后冲着杨最微笑道,“谢谢!”这次的声音比较大,在安静的房间里更显得清晰响亮。
杨最背过身去,叹道,“能当你的深夜电台,也不错!”
沈彩榆错愕,“嗯?”
杨最道,“只是感觉你也有很多的故事!”
沈彩榆不好意思道,“很啰嗦,是吧?”
“不闹就还好!”杨最实话实说。
沈彩榆想死的心都有了,昨晚一定很“疯狂”了,不然杨最也不会没办法到只能把她背到最近的地方安歇。
杨最见沈彩榆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解释道,“不过,这样更像真实的你!”
沈彩榆还沉浸在“真实的你”的字眼里不能自拔,连刚才要下床的动作都停住了。
杨最先起床,走到窗前,用力拉开窗帘,刺眼的光线射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沈彩榆,摇摇头,然后向卫生间走去。
沈彩榆听到关门的声音,才觉醒过来,向卫生间望去,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才想起自己昨晚没洗澡,抬起手臂,尽管没有异味,还是觉得恶心,无比地嫌弃自己。
杨最洗漱完毕出来,神清气爽,见沈彩榆苦着一张脸,“怎么了?”
沈彩榆吓了一跳,“没,没什么”然后冲进卫生间。
卫生间里,沈彩榆沮丧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还有因为昨晚痛哭以后臃肿的脸,什么形象都毁了,最可恶的还是当着杨最的面。他现在一定把她看成是邋遢女孩,别说在一起,就是再见面,他也会觉得恶心吧。
痛责,暗骂,之后就变成了无所谓,既然不能改变现实,还是坦然面对的好,心里又安慰了一下自己,然后才认真的洗漱。
沈彩榆打开卫生间的门,看到杨最已经把床整理好,正坐在一张工艺铁椅上看手机,小心翼翼道,“回去吧!”
杨最道,“好!”
沈彩榆以为只要出了房间,就可以摆脱尴尬,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位穿着妖艳的女郎经过,然后别有深意的瞄了她一眼,不屑地扭着柳腰离开。
沈彩榆哆嗦了一下,总觉得人家是以异样的眼光看她的,不免很伤心。
杨最拔掉房卡,关上门,“走吧!”
沈彩榆默默地跟着杨最乘电梯,下楼。
电梯里,沈彩榆才想起自己忘记最重要的事了,犹豫再三才鼓起勇气道,“房费是多少呀?我,我还给你!”
杨最道,“没事,不用还!”
沈彩榆不好意思道,“那怎么行,是我麻烦你的,这钱总得我出吧!”然后掏出钱包,看到寥寥几张20元和10元的纸币,涨红了脸,“附近应该有提款机吧!”
电梯开了,杨最已经先一步来到柜台前,还房卡。沈彩榆只能低着头跟着。
那服务员还微笑道,“欢迎下次光临!”
沈彩榆听到这刺耳的话,把头埋地更低了。
“杨最,真的是你!我还以为阿香看错了呢,怎么,万年痴心汉,也终于开窍了!”一男人从电梯追出来道。
杨最原本还是轻松自然的,被这男的一搅和,也紧张起来,“顺子,别胡说,我们是同学!”
那男的还以为杨最是害羞,别有深意地撞了一下杨最,“知道知道,同学同学嘛,就是一同学习!”
杨最怕顺子说的更难听,“大海呢,你们不是在一块的吗?”
顺子道,“打CS还能组队,泡妞哪能组队呀?这不,他玩他的,我玩我的!”
杨最继续忽悠道,“上次我和老鹰去找你们,你们都不在?”
顺子道,“大海这次真算栽了,为了那妞,决定洗心革面去超市当搬运工了。我嘛,看东少混得风生水起,自然想沾光。”
顺子一来就说难听的话,沈彩榆就不喜欢,后来说到他崇拜许乐东,心里的膈应更大了,赌气道,“杨最,钱,下次还你,我先回学校了!”转身离开。
杨最没想到沈彩榆会突然发火,无比冤屈,只能对顺子说,“我先回学校了,有空再聚!”快步跟上沈彩榆。
不是他非得要跟着沈彩榆,而是,他回学校,也得跟她坐同一辆公交车。
沈彩榆一到车站,就刚好有一辆公交车到站,她立刻上车。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车上的人比较少,她在后排找到一张空座,坐好。
杨最还好跑的快,才赶上这辆车,见沈彩榆愁着一张脸看着窗外,郁闷地走过去,坐到她的旁边。
车启动了,沿着固定的线路行驶,停停走走,进站出站,乘客换了一波又一波。
眼看就要到沈彩榆的学校了,杨最打破僵局,“彩榆,你如果想找吴越菲,我可以帮你问问东少。”
沈彩榆淡淡道,“不用了,我不想通过许乐东找到越菲,我会自己找。既然知道她在这个城市,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她。”
杨最还想安慰几句,报站的声音已经响起,沈彩榆匆匆向门口走去。公交车停了,她也匆忙地下车,头也不回的向学校奔去,留下杨最在车里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