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蓝光出现在房间内,眨眼间蓝光变成一个人,一身白衣的瑾禾出现了,因她的出现,本来浓烟缭绕的房间,就如同被隔离一般,外边的浓烟进不来,里边的也都消失了。
瑾禾半蹲在韦沉络的身边,看着他的衣裳一点一点的被鲜血浸染,从怀里拿出一颗毫无光彩的珠子,将珠子放在他的胸膛上,一道道细弱的红光飞入珠子里,原本毫无光彩的珠子瞬间被红光侵染,散发出微弱的光圈。
瑾禾将珠子收好,轻声叹气,虽说他本该有这一劫,但因她推波助澜的缘故,导致这一劫提前,作为补偿,她就帮他一把吧,她将韦沉络的魂魄从体内剥离,装入一个瓷瓶中,最后看了还在床底的昙仙,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昙仙醒来时,才发觉自己被韦沉络放到了床底下,思及之前的不安和韦沉络的反常,昙仙撑起身子,可是手臂却没什么力气,手一软便跌了回去,只能慢慢挪动身子出来,越靠近外边血腥味就越浓烈,这一刻她知道内心的不安变成了现实。
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劲撑起了身子从床底爬了出来,一抬头,便见昨日将她拥入怀中的那人倒在地上,天虽未明,可他身下的鲜红是那样的刺眼。
“韦沉络……韦沉络……”昙仙撑着身子向那人爬去,他应该只是昏过去了,她要救他,她必须要救他,她只能不停的这样告诉自己、欺骗自己。
身上的力气渐渐消失,泪水不知何时溢出了眼眶,还有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只是一点点而已。
“韦沉络……你”醒醒好不好……
终于,手上的力气尽数消失,昙仙跌倒在地,但目光仍紧锁着近在眼前的人,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此时却如同一道鸿沟,将两人隔开,虽然她希望他还活着,可她又何尝不知道那人的心跳早就已经停止了跳动,她只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敢承认他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韦沉络,我多想你能睁开眼睛再看我一眼,只要一眼就好,韦沉络,希望我们来生还能再见。
韦沉络,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你走了,走得很远很远……远得我都追不上你了……
昙仙意识渐浅,恍惚间,闻到了一股气息,像是那人身上的……
月光悠悠,自窗而入,窗案上不知何时开放的花儿渐渐枯萎,凋零,一如地上,那近在咫尺的两人……
昙仙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清雅柔和的女子,意识渐渐回笼。
一月前,她醒来后发现韦沉络只不过是她做的一个梦罢了,一个真是到她都不想忘却的梦,醒来后的那几日,她无时不在恍惚着,一连请了好几天的假,最后还是舍友看不下去,整日同她讲一些情侣分手的例子,也是那时她方才醒悟,那不过是场梦罢了,再怎么真实也都不会是真的。
就在她渐渐恢复状态,做好了期末的收尾工作时,又一次入梦,梦中光怪陆离的景象她倒是记不清了,但醒来时,手中紧握着的那枚花形玉佩,却让她失了魂。
今日本是想出门散散心,却不知怎的走到了这茶花物语,在清甜的花香中,又一次重温了那梦境。而眼前的女子,想必就是这家花店的老板了。
“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睡过去了”
反应过来刚刚的囧事,昙仙脸上又热了几分,可是,眼前的女子,为何有种熟悉感呢?
“无碍,姑娘的故事我已经看完了,这朵花便送与姑娘。”
女子将手中的花瓶推向昙仙,上面只有一株花苞,昙仙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子又道
“这花名曰昙花,又叫……韦陀花。”
等昙仙从店中走出时,还没有回过神,刚刚店主给她讲的故事,太过凄凉,她忍不住联想,昙仙和韦沉络,会不会如昙花和韦陀那般,只是一场空,韦陀最终成了佛,而昙花还是陷在那场痴恋中,无法自拔。
昙仙看着手中的花苞,突然想起那梦里老板娘送的花苞,等等,老板娘,店主……脑海里的亮光一闪而过,猛的一抬头。
“哎嘶……”
“啪”
昙仙只觉得被人拥在怀里,温暖,而又熟悉。
“姑娘,你可还好?”说着,又看了看地上碎了一地的花瓶,“我无意冒犯,这花便赔给姑娘好了。”
昙仙定了定神,低头一看,一枚花型的玉佩落入了眼中,花瓣层层叠叠,坠着白色的流苏。
昙仙仿佛听到耳边传来“遇见你,青梅出碾清尘,小巷繁花正盛。一笺纯白宣纸,如飞花烟月,轻叩彼此心门。风回竹语,蝶传花音,只惊鸿一瞥,便恰似故人归。时光催人老,欲寻旧梦,柳下归客棹。我在花中醉去,只为朦胧中赴你一场不离不弃的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