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地继续。而我却在悄然改变。
每次我想拿起电话,给他打过去,想问问他在做什么,出于一种寂寞时的消遣,也许也是出于一颗不安的心的打探,更是出于不见面时的牵挂……我都是悄悄地把电话拿起来,又悄悄地放下。这种冷落,是我故意的,开始很难。那个电话不打,仿佛有什么事在发生。后来,就习惯了。
同事的聚会,游玩,我也开始去参加。原来的和丈夫一起宅在家里,享受的是二人世界的幸福。现在呢,那些聚会,开始我并不喜欢,后来发现放下一切烦恼,欢笑,交谈,也很快乐?以前蒋欣苦口婆心劝我要多和同事在一起,现在变成了我劝她了,我用从前她的语气去劝她,她脸色发红,不得不参加,可是参加完聚会,匆匆就回了她和“富态”先生的家。
人们看到的我,似乎越来越快乐,可是我,心里却是越来越空。
一天,早晨上班之前,我知道陈吉五要明天才上班,我对他说:“今天晚上下班之后,我们要培训,我晚上可能要不回家了!”
他说:“奥!”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说的,和做的。
可是,这其实是我的一个小把戏。这来源于我的不安,也是小小的恶作剧。我突发奇想,如果我说晚上不回来,他会不会夜里人不在家?
他不上班的时候,就是应该在家的,他的亲戚都在外地,朋友都是有家的人,他又没有遇到什么突发事,没有人的家无缘无故留他过夜的。
你看看,作为女人,我是多么的多心和不信任他。
我只把他当做是玩笑。晚上我突然回来,寂寞的他看到我,一定会很高兴,这就算是我活跃生活气氛的小小玩笑。
这一天,我都在为这个小玩笑而暗自发笑呢。
到了晚上,没有开会。洪总的下班例会渐渐地减少了。我下了班,就等客车回家,想着早上开的小玩笑,再想着他见到我意外的样子,这漆黑的夜路,都没那么可怕了。
到了家门口,先去敲门,从房间里传出来脚步声,哈哈!他果然在家里的。
他打开门,看到我,我是嬉皮笑脸的样子,而他却一愣。
“哎呀!你怎么回来了!”他说,他的语气分明是很失望的。
我刚想这么说:“哈哈!早上,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惊喜吧?”可是,他的表情分明是惊讶的,失望的。
“你不是说你不回来了么!哎呀!你怎么回来了?”他反复地说。
我看他的样子,我的一腔热情,都被他那失望的样子浇灭了。
我坐下,有点惨然地说:“领导有事,说,不开会了。”
“哎呀!怎么不开会了呀!”他说。
“不开会,你很失望么,你的样子不开心呢!”我含着眼泪,说。
“我临时有一个加班。很重要的加班,要晚上十一点,去去就回来的。”他说。
加班?我打量着他,他半夜加班也不是没有过,可是这么明显的,洗漱得干干净净,穿戴得整整齐齐,还真没有过,他加班,从来都是穿着工作服的。他这样的加班,让我做妻子的能怎么想?
我故意撒着娇,说:“我不信,我不知道你半夜去做什么,谁要求你加班的,我要给他打电话。”
他的同事和领导,我是都认识的,要真的打电话,问一下,也不过份。
可是呢,他说:“这么晚了,晚上十点了,你给我的领导打电话,我的领导家人都睡觉了,你打扰人的家人休息,多不好呀!”
这可真是一个很好的道理,别说,我不是一个什么都敢做的泼妇即使是,也不能打扰别人的家人休息。
看着他不时看着时间,那焦急的样子,那样子,多么的与往时不同。
那是让我焦虑不安的样子。我说:“要么要我给领导打一个电话,要么,你不准去!”
“你看你,我上班,你怎么不让我去?你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人呀,你给领导打电话,我的领导怎么看你我!”他说。
“我,今天一定要弄个明白。”我说,“我今天心烦意乱,如果你不让我弄明白,我不会放过你!”
“那,你说怎么办?”他说。
他了解我的简单,我的轻信,他以为,他这样就可以让我安心地让他去。
我说:“我也去!”
“那怎么行?你不能去!我加班,你怎么能去!”
“怎么不能,我又不是没去过,你的领导,人也十分好,我去,他也不会怪我的。”
他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到了十一点钟,他急匆匆地走,我随后就跟。
随着他,我稀里糊涂的走上了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
这条路,不同于往日的路,每次他上班,都是顺着柏油的大路走约半公里,就到了。这条路没有路灯,刚开始,很黑,走得时间长了,眼前稍微亮了一点,我才看清,路再往前是黑黢黢的,路的两边,是我们前几年租房的那种又低又矮的平房。也许,人们都休息了,没有几家的灯是亮着的,十份瘆人。
陈吉五急匆匆地走,几次,我几乎跟不上,只好跑着。
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了,凭直觉,他的这次“加班”也没有那么简单。他的神态,他的表情出卖了他。
我悲哀地想,他不会轻易让我去他加班的地方的,只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
走了长长的一段路,连两旁的房子都没有了,他还在继续走得那么急,我一边小跑,一边抬眼看——这,是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没有人家,没有厂房,空旷旷的。又在这空旷的所在走了很久,忽然前边出现了一赌高高的大墙,拦住了去路。
我仔细看,原来是石头墙,足有四米多高。
我说:“门呢?”
陈吉五不说话,身子一跳手抓在了什么地方,他“蹭蹭蹭”,几下子,就爬上了墙头,然后他说:“来呀!上来呀!”
我跳,我爬,我甚至都够不到他递给我的手。
他说:“不行了,我很急!我不等你了,你在这里等着吧!”
我说:“不,我一定要过去!”
“那,来呀!”他把手给我,我还是够不到他的手。
他说:“你等我一会,我就来!”说罢,他轻轻地跳进了院子里。
高墙外,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呼喊着:“小五子你等等,你带着我!我要弄个明白!”
四周,静静的,陈吉五已经走得没有了生息。
我绝望的,委屈的,哭。如果。你看到这里,也许,你会问我:“女人呀,你是不是太捕风捉影了?”那我只能告诉你,是因为,我把他当成爱人,相濡以沫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爱人,他给我的那份直觉,是他在骗我。
如果你还问:“那么你捉到他什么了,捉奸么?”
我这个文,是以第一人称“我”写的,你知道,从“我”的角度去看,必定是不能看透好多事,的确,我只是凭着自己忐忑不安的心,凭着自己的感觉,爱人,如果他还爱我,在乎我,他就应该为我解释清楚,他不会让我带着疑惑,带着痛苦的疑惑去生活,完全不必非得因为没有捉奸在床就毫不顾忌对方的感受,为所欲为。
可是,现在陈吉五,他不光没有解释,还不顾我的感受和阻拦,把我扔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