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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假想.2

那之后的苏浅依还是跟往常一样,上学,画稿子,交稿,再继续往复循环。她是个大二学生,有自己不变的生活轨迹。她也不能因为那晚的意外而消沉好几日。

要说起苏浅依在学习之余的工作,她是幸运的,至少她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连载漫画作家。

可就连这个“梦想”,也是陆衍提供的。

苏浅依有的时候不太清楚自己是否本就喜欢这些,但日久以来,她也已经离不了这个工作了。

尤记得签售会上那些来看她的人,无不涨红着一张脸,激动的说着支持她的话,而他们整个人在她眼里都好像发着光一样,很生动,很耀眼。

她想给这些人带来快乐。

其实在画每一个故事,每一对恋人的时候,她都不可避免的会去想到陆衍,从而陷入无尽的恶性循环中去。她笔下的恋人,无不一起走到了最后,无论中间经历过什么。

苏浅依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这两年来的无影无踪,最终会化为一场惊喜的邂逅。

“阿浅,你这是傻。”

夏旭说这话时正坐在酒吧的吧台上,面前放着一杯古红色的调酒。在酒吧混杂的氛围下,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削减了几分,带了些浪荡公子的气息。

彼时正是同学聚会后的没几周,夏旭约了她去酒吧聊人生聊理想,她当时就哭笑不得地心想这夏旭是吃错药了还是怎的。

后来才知道,那时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已经回到南城来了,只是夏旭选择了不告诉她。

酒吧特殊的灯光将他的眸底染上一层神秘的光彩,有种能让人陷进去的深邃。唇齿一闭一合,低哑又染着酒意的嗓音甚是蛊惑人心。

“如果人生重来一次,阿浅你又会怎么选。”

苏浅依闻言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夏旭这是又犯了什么文艺症,头歪了歪,语调里带上了些漫不经心,“我?我大概……还是会这样吧。”

顿了顿后她边用吸管搅酒水边开口道:“该来的,躲不掉的。”而后她浅淡的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夏旭抬眸看向了她,嘴角轻勾,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时的她没看懂,只以为他是随便的附和一笑,但等后来想起明白过来之后,也没了弥补的机会。

他叹了口气,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视线不知道盯向了哪里,“也是啊……就像陆衍,你花了几年?怎么也得五年吧,释怀了吗?”他对着那片虚无哼笑一声,“反而愈演愈烈。”

苏浅依觉得他应该是有点喝醉了,说出来的话像不经过大脑,坦率的有些过分。她莫名感觉些许不舒服,那语气像是讽刺,又像是别的什么,只是暂且她还没想出来。

受酒精的影响,她的脑袋此时此刻混沌的让她不想去费力思考,只遵从本性。

苏浅依眼眸闪烁着,说出的话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可能是好不容易抓着个能倾诉的人,她已经不太能控制得住她的嘴了。

“夏旭你还没碰到那个人,你不知道。我倾尽所有想把我认为好的东西都给他,见不得他受一丁点儿委屈,我以为能这样默默守护他我就能满足。”她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声音都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但看到他和别的女生暧昧的时候那种直泛酸意的感觉真的不好受。我想忘掉重新开始,但我真的做不到,你懂吗?做不到……”

她只是做不到,不是不想做。

她尝试过了,让这个人随着时间逐渐淡忘。而在她快放下的时候,总会有某一个契机再次提醒她。

别装了,你还喜欢着他,你还对他抱有念想。

夏旭没回答,歪头撑着额角看着她。

苏浅依趴在了桌子上,嗤笑一声,目光定格在了深蓝色的酒水里,接着说:“你是不是觉得无法理解?觉得我蠢的可以?”

夏旭叹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我没有。我只是……”他闭了闭眼,像是在找好的措辞,沉默良久后,才吐出两个字,“心疼。”

苏浅依闻言一下子笑了起来,一双浅褐色的眼眸笑盈盈的看着他,掺杂了几分不怀好意,“也许……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她将吸管从酒水中抽出,轻轻晃了晃,指向了夏旭,唇角的笑映着幽蓝色的光,近乎挑衅。

“然后成为你青春里无法抹去的回忆。”

似乎是这句话提醒了他什么,夏旭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放在桌子上的手下意识捏紧酒杯,眉头微微拧起,良久不语。

苏浅依起身屈指在他面前扣了两下,语调里染上了些反胜一局的愉悦,“那回去吧,你开车送我。”

“使唤的很溜了啊?”

“那是,要不这么多年的交情算白交了?”

“……行,你有理。”

苏浅依又像是想到什么,犹豫的上下扫了他两眼,“不过你……酒驾?”

“快算了吧,那酒配的就像个饮料。”夏旭有点嫌弃的看了看酒杯里还剩一些的调酒。

酒吧一开门,苏浅依本来微醺的脑袋瞬间被风吹醒了。盯了几秒外面漆黑安静的世界,她轻笑一声,离开身后的一派醉生梦死。

夜在大部分的描写中都是神秘的,当苏浅依透过车玻璃看景物在面前一一恍过的时候,她微微怔然。

白天熟悉的一切到了晚上竟变得陌生。

苏浅依有些难受。

车在红灯路口停了下来,车厢里安静的过分,临近的就有一个烧烤摊,各类的欢声笑语隐隐约约传入耳廓,苏浅依苦笑了一下,思绪飘到了她高一的时候。

少年爽朗的笑声仿佛还在耳畔。

“苏浅依,你竟然吃不了辣哈哈哈哈哈。”他灿烂的笑容在她眼前绽开。

那天他们班聚会,不大的烧烤摊里几乎都是他们班的人,同学间嘻嘻哈哈,互损互怼,在深冬的夜里,闹的人全身热乎乎的。

她吃不了辣,原以为混在一堆人里发现不了,却还是被陆衍给抓了个现行。她皱了皱眉,抬头不满地看向他。

四周满是嘈杂,霓虹灯,叫卖声,唯有他是清晰的。陆衍的瞳仁黑的好看,在夜里好像藏有细细碎碎的星光,此刻看着她,笑的弯成了月牙,明晃晃的,让她也不禁莞尔,眉间松了开来。

一片喧嚣中,少年明媚的耀眼。

夏旭突然打开了车载音响,拉回了她乱飘的思绪,但伴奏响起的瞬间她就有种想下车的冲动。

那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旋律。

那是陆衍最喜欢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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