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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洪刚的抉择

夕阳渐渐西沉,余晖红遍半边天空,街边四处都是损毁的模样,政府已经派人前来修理。

一行六人走在街边,林夜依旧走在他们的身后,一路上沉默不语。林辉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的模样,沉重的低下头,紧紧咬着牙齿,摇了摇头再次回忆起那个片段,当怪物被异人协会抓走时,许茹悲痛欲绝的哭声和呐喊声。

他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天色渐渐变黑,风声呜呜的狂叫,林辉咬紧牙齿,泪光不停的闪烁。林月静静靠在林夜的耳边轻轻说道:“你带着她们从那条路回去吧,我想和林辉说几句话。”她轻手指了指旁观的小路。

待林夜带着她们走远,林月慢慢靠近林辉,用手拉住林辉的胳膊,温柔的说道:“我让林夜哥哥带着她们从那条路回去了,小辉,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

林辉慢慢转身,紧咬嘴唇,两行清泪滑下,仰起头对着月光,目光撇了撇四周,忽的大声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许茹的爸爸我见过,他是那么好的叔叔啊,可他为什么变成了怪物了啊,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啊。”

早在几年前便有个新闻,异教徒抓了几百个普通人做实验,注入妖兽基因,强化人体,最终无一生还,也有变成怪物爆体而亡,那一次引起世界联邦震动,在各大城市疯狂扫荡寻找异教徒。

很显然今天的怪物同样肯定经受过基因实验。

林月眼角挂着一滴泪水,微微一笑,她轻轻用手抚摸着林辉的脸庞,重重的说,“小辉,你要知道,正因为有坏人,所以你才要坚守自己心中的正义啊。”

“正义?”林辉口中呢喃道,他用尽全力扑入林月的怀中痛哭,大声哭喊道:“我一定会坚守我的正义,长大要除掉所有的坏人。”

林月紧紧抱住林辉,仰起头望着星空,不让自己的眼泪滑下。

深夜,林月望着周边熟睡的孩子慢慢睁开眼睛,一人打开房门,来到客厅,借着月光深深凝望着墙上“吉爸爸”的遗像,不知不觉眼中闪起了泪光,转眼一撇,看到站在卧室门前的林夜,不经意的擦了擦眼睛,轻声说道:“你怎么还没睡?”

林夜走上前,深深望着林月,温柔的说:“你,你又想起了吉爸爸吗?”

林月抬头看到林夜温柔的目光,心中有股安定之意,随后甩开林夜的目光急忙的说:“没什么。”

林夜用手轻轻盖在林月的头上,缓缓说道:“你还记得我在吉爸爸墓前说的话嘛,我会保护你们。”

林月感受到头顶上的温度,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吉爸爸,那时的她蜷缩在角落,一双厚重却温暖的手盖在她的头上,一个中年男子温柔的说:“跟我走吧,以后由我来照顾你保护你。”她咬住嘴唇,眼睛却不受控制的蹦出泪水。忽的抱住林夜,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她按捺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在林夜的耳边颤声道:“我真的很害怕,我也很想问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我很想保护你们,可有时候我发现我一点用也没有啊!”

林夜心中一颤,以往的林月都是很乐观很坚强,他默默沉下头,将林月抱紧,有一瞬间他很想说,今天带着面具的是他,他有能力保护好他们。空气凝滞般的宁静,直到林夜缓缓开口,依旧是温柔的声音,“因为你,我们才是星星之家,因为你,林辉他们才会开开心心的。接下来,由我保护好你们。”

林月“嗯”的一声,缓了一会儿,慢慢退后,擦掉眼泪,淡淡的说道:“我没事,谢谢你,林夜。”

林夜微微一笑,“我们是一家人。”

“嗯。”林月再次绽开莲花般的笑容,只是眼睛中还闪着泪光。

华仁医院,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子面色紧张,匆匆闯进301病房,一些护士避而不及,摔倒在地。

301病房,床上躺着一眼看上去像是六十岁的奶奶,可实际上她的年龄只有四十多岁。她面色苍白虚弱的躺在病房,眼睛微微眯着,透过眼中那条缝,静静凝望着滴答滴答的吊水瓶。

洪刚焦急的走到她的床边,握着她的左手,急切的问道:“娘,你怎么样,是不是又是那群人。”

还没等他说下去,她虚弱的开口,“刚儿,我没事,不是那些人,你不要想太多。”

洪刚低下头咬牙切齿的暗暗说道:“怎么可能。”

一个身着白衣大褂的医生敲了下门,不冷不淡的说:“你是家属的亲人吧,过来我和你谈一下。”

洪刚轻轻拍了下他母亲的手,轻声道:“娘,我出去一下”

“我母亲的情况怎么样?”洪刚背靠在墙上,仰起头问道。

医生本来想追究他之前闯进医院冒失的行为,忽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母亲这次是受到了一定的刺激导致晕厥,按理说是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我们又检查了下你母亲的身体,由于以前积劳成疾,很多病症都是自己扛过来的,留有很多病患,可以说你母亲的身体十分严重,随时有死亡危险。”

洪刚听到死亡时,眼瞳忽然睁大,抓住医生的衣领,粗暴的说:“我母亲会死吗?”

医生吓了一跳,面色苍白,因为他从洪刚的眼中看到了血一般都颜色。

洪刚意识到什么,轻轻放下医生。

医生咳嗽一声,“我并没有说你母亲治不了,只要好好休养,你母亲的病症还是能好一点,可以脱离死亡危险。”说完便离开了。

洪刚的眼中亮出红一般的颜色,暗声道:“那些人。”

今日的夜,毫无星光,洪刚就坐在他母亲的身旁。

夜慢慢深了,天空的乌云放出一角月光照进病房,洪刚的母亲并没有入睡,她眯着眼睛静静看着洪刚,轻轻伸出手盖住洪刚的手。

“娘,你还没睡着。”洪刚一愣,立马蹲下身体,用另一只手盖在她的手上。

“刚儿,娘其实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体。”洪刚的母亲虚弱的开口。

洪刚心中一急,“娘,你放心,医生都说你好好休息就会好的。”

“娘知道的。”洪刚的母亲忽然笑了下,轻声说道,她目光呆滞,似乎在想着什么。

月光如流水般流淌在病床,洪刚额头抵着床,压低自己的声音,“娘,你不说我也知道,都是那些人,不管我们走到哪,哪里都有他们,连你的旧伤也是他们造成的。”他咬紧自己的牙齿。

洪刚的母亲一听,瞬间回过神,“刚儿,你千万别做冲动的事,娘这一生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度过。”心里一急,面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一阵剧烈的咳嗽,顺手拿起旁边的毛巾紧紧捂着嘴。

洪刚站起身,连忙用手拍拍她的后背,担忧道:“娘,你没事吧。”

洪刚的母亲慢慢缓过来,推推手,表示自己没事。洪刚眼中闪着泪光,趴在她的肚子上。

洪刚的母亲微微一笑,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其实,娘一直知道,刚儿一直很孝顺。从小啊,你一直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十分坚强,娘一直看在眼里,可我也知道,我的刚儿也非常非常脆弱。你从小就开始打架找外面的朋友在别人眼中你可能是个坏孩子,可娘知道你是想保护我。”洪刚的母亲眼闪泪光,她用手擦了擦,声音忽的变得严肃,“我也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和某一些人接触,你长大了也知道辨明是非,娘也管不到你了,可今天娘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娘的身体我自己也清楚,再不说清楚,这些东西都要被带进下面了。”

“娘。”洪刚的泪水滑落出来,嘶哑着说:“你能不能不要说了,你会好的。”

洪刚的母亲缓缓坐起来,肃声道:“这些事你必须知道。”她轻轻咬碎放在牙齿中的药,慢慢的,她的一部分白发慢慢的变成黑色,面色由苍白变得略微润红,整个人年轻到本是她这个年纪的面容,洪刚没有发现她的变化,只觉得有一个很温暖的嘴巴附在他的耳旁。

洪刚母亲的轻言细语在洪刚的耳朵像是爆竹爆炸般响在他的脑子中,他面目狰狞,双目瞪圆,缓缓抬起头望着他的母亲,看到母亲变化的模样,他忽然一愣,两行清泪流下,“娘!”

“娘吃了回颜丹。”

回颜丹是一种以寿命为代价来强行恢复自己年轻容貌的丹药,以洪刚母亲现在身体的情况,吃了必死。

洪刚想要站起身,喊医生,她拉住他,洪刚低头看到,她用手压下的毛巾上的血迹。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我的母亲啊。”他撕心裂肺的哑声道

“答应我,刚儿,最后一次喊你,我的儿,好好活下去,一定不要惹他们,答应我好嘛。”

洪刚握紧自己的拳头。

“这是娘的最后一句话,你也要违逆嘛。”洪刚的母亲落下两行泪水,“好好活下去。”

“我……”洪刚看着母亲倒了下去,撕心的吼道:“娘!!”

月光在他的声音中慢慢回归乌云之中,一间间病房亮起灯光,医生带着护士冲进了301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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