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仁医院,云州市市中心规模较大的医院。走进医的外大门,里面是一条百里长道,两旁是一排排的白杨树直通一扇挂着红十字的大门,门内散出淡淡的消毒水味。
林夜走进医院的大厅,环顾四周,周围到处都是穿着白衣白帽带着口罩的女护士,她们匆忙的从林夜身边穿过。
他的心情有些慌张,双眼发出微弱的淡蓝色光芒,随即向二楼冲去。
在临近一间病房时,林夜听到“啪”的一声,此时,林辉捂着左脸,流着泪冲出病房,口中不停的说道:“我没错”。
看到病房里摇摇欲坠的身姿,林夜立马跑进病房搂住林月,她的右手在颤抖,面色苍白憔悴,看着林夜抿着嘴唇颤道:“你怎么来了?”
然后她似乎又想到什么,脱开林夜的怀抱,低着头望向眼前的一对男女“对不起对不起”的说道。
眼前的妇女下巴尖尖,刻薄的模样,用尖细的声音冷讽道:“像你们这样的人是不是都没有素养啊,打伤了我儿子,你弟弟连道歉都不会,还说自己没错。”
林夜眯着眼睛,冷冷一笑,“没有素养么!?”他的双眼变的冷冽,闪出一丝蓝色,狠狠盯向尖下巴的妇女,妇女内心一颤,流落一滴冷汗往后“突”的一退,像是内心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男的挺上前,吃着香烟,淡淡说道:“怎么,你还想打人吗?你就说说这事怎么办吧?”
林月推了下林夜,带着哭腔说:“你能不能别添乱了啊。”
林夜微微一愣,没有做声。
林月向着前面那对男女,郑重低下头说:“我们赔医疗费。”
女的踏前一步,“呵”的一声,“你们有钱吗,现在都还靠政府救济,再说了,我们不缺钱,只是我的儿子头撞破了,你们的弟弟可是连个道歉也不给。”
旁边有个披着长发年轻貌美的女子轻轻咳了一声:“我是你们孩子的班主任,叫罗馨,能方便听我说一下整件事的过程吗。”
尖下巴的女的听到声音面色才好了些,“老师,你说吧。”
男子喷了口烟雾,突然来个护士轻声道:“先生,病房不可以抽烟,麻烦你灭烟,谢谢。”男子这才熄灭了烟。
罗馨露出两个小酒窝微微一笑,亲切的说:“据我了解情况,两个孩子呢,一开始在操场上各自嬉戏,不小心相互碰了下,小田骂了小辉,小辉推了下小田,摔到了石头上。”
尖下巴的女的叫道:“你可知道,小孩子的头有多么宝贵啊,所幸,孩子没事,不然这件事就没完。”
病床上的小田倏然醒来哭道:“妈,你要帮我报仇啊,这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
林月一听,心口有些疼痛。林夜走向前,双手按在林月的双肩,林月有些虚脱的靠在林夜的身上,眼睛漫出一丝泪光。
罗馨走到病床前,表情有些严肃的说:“小田,以后可不能这么说你的同学,知道吗?你现在头还疼吗?。”
小田理直气壮的说:“不疼了,老师。可妈妈就是这么和我说的他们啊,还和我说,他们就是野狗,要绕着他们走,晦气。”
这对夫妻听到转过头狠狠盯了小田一眼,面色通红尴尬的说道:“算了,反正都是小孩子,我家小田也就破些皮,你们走吧,医疗费也不要你们付了。”
林月眼神坚定的说:“医疗费,我们付。”
说完林月就跑到一楼大厅,林夜还有罗馨也跟了上去。在付费窗口,林月正准备掏口袋时,一只洁白的小手,向窗口塞进去一个东西。
林月疑惑道:“罗老师,你。”
罗馨笑了笑,:“都是我的学生,我自然要对他们负责,如果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当我现在借你的好了。”
林月流出一滴泪,感激道:“谢谢老师。”
待付完费,罗馨笑着说:“其实小辉,挺乖的,我很喜欢他,嗯,我要走了。”
看着罗馨的背影,林夜和林月互视对方,大声道:“12点了,还有那群孩子。”
病房里,尖下巴的妇女对着病床怒道:“死孩子非得在现在醒来,面子都被你丢尽了。”
林夜和林月匆匆在附近买了饭,便向着东至路小学前进。路途中林夜想起林辉冲出病房的眼神询问道:“你说小辉,会在学校吗?”
林月思虑:“他不会怪我吧,我还打了他。”说着林月抽泣了一声。林夜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他怎么会怪你呢。”
东至路小学,教学楼后面的操场上。一阵凉风吹过草地,少女的头发轻轻向后飘,她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念道:“怎么办,学校找遍了,家里也去了,就是没小辉的身影,他是不是怪我了,不想回来了。”
三个女孩靠在林月的身边,满脸忧伤。看着林月和三个女孩瘫坐在草地上,林夜有些心疼,此时又不知道做些什么。
林月站起来,神情激动,眼角漫出泪光,口中呢喃道:“不行,我要去找,一定要找到小辉。”
说着,身体也开始有所行动,林夜冲向前,抓住林月的肩膀沉声道:“听我说,你先冷静一下。”
林月突然睁大眼睛对着林夜吼道:“你叫我怎么冷静。”说着,脸上便挂满两行清泪。
三个女孩走到林月身边拉着她的衣襟,轻声道:“姐,别急。”
林夜用手抹去林月脸上的泪水,又紧紧握住她的手,温和的说道:“相信我,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你先带着三个孩子回家,放心,我一定能把小辉带回来。”
随之对着林月笑了一下,林月看着林夜坚定的眼神,心中好像有了依靠的港湾,微微点了点头。
林夜笑了下:“嗯,我一定会找到的。”说完又蹲下身子,摸了摸三个女孩的头,温柔的说:“姐姐,就交给你们喽。”三个女孩大声“嗯”的一声。
“呼”林夜以风的速度来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废弃的工地上,观察到四周无人后,林夜双手结印,一道无形的旋风从林夜脚底升起,他的双眸再次变成深蓝色,再次变化手势,一道蓝色的阵式在脚底散开。突然他脑中一阵眩晕,眼瞳涣散,直接跪倒在地,双手伏地,气喘吁吁。
林夜缓了口气,眼神变的锋利怒道:“是谁。”心口又一阵绞痛,这才想起,他之前所受的伤还没好,猛的锤了下地,又站起来坚定的说道:“不行,一定要找到。”。
夕阳的艳霞洒下点点五彩斑斓的光辉,铺在羊肠小道上。这里离翡翠小区不远,却有些偏僻,周围是一片片麦田。
林辉垂头丧气的走在小道上,在麦田中心的银杏树停下,然后背靠着树埋下头,神情沮丧。他紧咬牙关,忍着泪水,不让其落下。
“小屁孩,想哭就哭出来呗,忍着干嘛。”一道洪亮的声音在林辉耳旁响起。林辉这才注意他背靠着银杏树的后面有个身材巨大,魁梧强壮的中年挥男子,他的手中拿着酒壶在一旁豪饮。
林辉“腾”的一声后退,眼瞳放大咬牙道:“男子汉是不会哭的,你是谁,想干什么。”
强壮的男人站起身直视林辉,哈哈大笑道:“真是有趣的小屁孩,怎么,以为我是人贩子?”
林辉抬起头被眼前满脸伤疤的男人吓了一跳,脸上冒出丝丝虚汗。“嘿嘿,怎么,这就被吓破胆了。”
魁梧的男人笑道。林辉挺起胸,硬气的说道:“你才被吓破胆了,哼。”
男人又喝了口酒,笑道:“真是有趣,嘿嘿,我脸上的伤疤可是男人的象征,你想要像我这样?”
林辉强势说道:“我将来一定很强,没人能够伤害我和我的家人。”
男人仰头大笑,“有趣有趣。”林辉突然大笑道:“大叔,你也很有趣,一直笑,一直笑的。”
男子疑惑的看了林辉一眼,哈哈大笑。
林辉好奇的问道:“喂,大叔你喝的是什么啊,好喝吗?”男子低声道:“这是能消去一切哀愁的东西。”
“真的,那我要喝。”
“不行,这可不是小孩子能喝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就要喝。”
“哇哦,好苦,好辣,好难喝。”林辉吐了吐舌头。
“我就说你不行了吧。”
“谁说的,我就喝。”
夕阳西下,这一大一小的身影,在麦田欢悦的跳着。
林夜的额头冒出丝丝冷汗,双手在不停的交插结印,炫丽的蓝色,在其周围升起,微闭的双眼迸出蓝光,“唔”的一声,单膝跪地,喉咙中一丝甜意,他欣喜的说道:“找到了。”下一秒,转瞬而去,麦田。
当林夜的拳头与男子硕大的拳头相互碰撞之时,周围变的宁静无比,无形的飓风在两个人的脚底升起,麦子也随之摆动。男子兴奋道:“好家伙,还有点力气。”
林夜冷哼道:“识相点,给我滚开,刚刚是你在阻碍我寻找小辉吧。”
中年男子一听,哈哈大笑,“叫我滚开,那得看你有没有实力了。”
“大叔,林夜你们别打了,大叔不是坏人。”林辉在不远处大喊一声。
两人这才收手,林夜冷冷望了男子一眼对着林辉喊道:“走,和我回家,你姐在家等你。”
林辉鼻子一酸,支支吾吾的“我……我……”叫着,又点了点头,向着林夜跑去。
他朝着中年男子挥挥手,告别道:“大叔,我要走了,以后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男子仰天大笑,背着他们向远处走去,同时挥挥右臂,朝天一吼:“一定会的,哈哈哈。”
林辉望着渐渐远去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兴奋的跳了起来。
“走吧,要不然你姐非急疯了。”
“嗯,你说我姐会原谅我吗。”
林夜微愣,道:“放心,你们谁都没有错,谈不上谁原谅谁。”
林月坐在L形的沙发上,双手不停的相互摩擦,显得十分着急。“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林月的心弦“崩”的一声,眼睛泛起涟漪,突然有了色彩。
当门打开的刹那,林月紧紧抱着林辉痛哭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打你。”
林辉一愣,双手也紧抱着林月,坚强的他再也咬不住牙关,两行热泪从眼眶奔出,“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担心。”林夜站在旁边,默默的笑了。
深夜,林夜望着窗外洒下的月光,他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他的心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今夜他好像要失眠。
“你还没睡吗。”林月缓缓起身对着林夜说道。
林夜一惊,望着月光下的林月,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也没睡着啊。”
林月笑道:“要不,我们出去走走,我好像不怎么困。”
林夜有些错愕,又点点头。
整座城市失去往日的喧嚣,把所有的宁静留在这翡翠公园的草地上。
林月和林夜坐在这初次相遇的草地上,仰望着星空,半会儿没有言语声。
林月轻咳一声,露出莲花般的微笑,轻吐芬兰:“谢谢你,林夜。”
林夜看着林月,洒然一笑:“说什么谢字,我们是家人啊。”
突然林月眼眶湿润,用力笑了下:“对,我们是家人。”
月光洒在林月的脸庞,她微微闭上眼睛,对着星空祈祷什么,就好像有一颗流星划过。林夜微微一笑,此时的他感觉这场景十分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