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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沉重的父爱

江一一:知道了,知道了,绞尽脑汁中。

一旁的四人,看到突然狼吞虎咽的女孩和猫,皆有些愣住了。

江皓天开玩笑地说:“一一,在家也要注意形象啊,就算妈妈做的菜好吃,你也不用吃得这么急呀,你看你,撑得脸都变形了,像只小仓鼠似的。”

“我哪有。”江一一嘿嘿傻笑,掩嘴遮丑,心想老爸其实你就是想找机会夸妈妈的吧,她顺势看向啃着猪蹄的猫,挤眉弄眼地求助,她实在是想不出好的借口。

猫:好了好了,别看了,我想办法还不行吗,你快多吃几口吧。

江一一:嗯嗯,你也是啊,加油加油。

猫:你当是比赛呢,还加油。

江一一:嘿嘿,胜似比赛了。

争分夺秒的进餐,确实显得狼狈又失礼,可是肚子饿啊,为了等这顿团圆饭,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才开餐,无论是人还是猫,都担心自己饿肚子办坏事就惨了。

指环的光芒,越发明亮了。

猫丢下啃光肉的鸡腿骨,哧溜从椅子上窜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上了二楼,江一一见状吓了一跳,正在茫然不知所措时,她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她抽了两张纸巾边擦嘴边快步过去接听,原来这是猫的计谋,用这个来电给她找了一个台阶,让她编一个谎话说是一个朋友出了点状况,让她马上赶过去帮忙。

这个理由相当正当。

爸妈看到她紧张的样子,反复交代她要是忙不过来就打电话回家,爷爷奶奶则叮嘱她路上要注意安全。

她心虚的连连应是,不敢多耽搁的拎上小挎包,然后抱上猫就火速出门了。

江炳坤吃了两口饭,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对了,一一是去帮朋友,为什么要带上福宝呢?”

另外三人听闻皆是一怔,面面相觑一时哑然,同样是想不通为什么。

……

入夜八时许,闹市区里早已霓虹闪烁,都市人的夜生活也拉开了序幕。

而在距离闹市不过两条街,临海而建的一片仓库群建筑里,只有值班守夜的十个男人,在高压钠灯的光亮下,整片仓库区域显得愈发寂凉。

在东门值班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壮硕青年,他拿着手电巡了一遍东面区域,就回到监控室里吃泡面了,边吃边跟朋友微信聊天,牢骚着自己凄惨的单身生活。

他虽看不到有一个鬼影一直围他在左右,但他总觉得背脊发凉,空调温度已经调到三十度了,却还是比平时二十度还要凉快,他也是因为害怕才违规与人电话聊天的。

两天前的早上八点半,他准时来到监控室跟夜班的工友交班,孰知推门进来却是看到一副冷冰冰的尸体,他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他这位年近五十的工友,是因哮喘突发拿不到放在柜子上的药,导致呼吸衰竭死亡的。

而这个中年男人死后的亡魂,已经滞留在监控室里两天了,每次只要监控室里有人进来,他都会凑上去不停的说话。

此刻,亦是如此。

鬼魂近乎绝望的抓狂,在吃泡面的人耳边大声呐喊:“张旭,张旭,我是罗哥啊,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拜托你应我一声啊,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带几句,求求你了,请你应我一声吧张旭……”

奈何,人鬼殊途,便是他喊破嗓子,也是于事无补。

张旭根本听不到,他受不了凉意连打了几个喷嚏,把平时不喜欢喝的面汤全部灌进肚子里,打了一个饱嗝后终于感觉暖和了一些。

亡魂瘫坐在地上抱头痛哭,死后他终于不再受哮喘的折磨了,但是这两日来的精神折磨,让生前本就生活拮据压抑的他,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活着,便是过得再苦再累,他还有命去拼去挣钱,只要肯干多做几份工,一年下来也能给女儿凑够学费的,可如今没了妈的孩子又没有了爸爸,让刚上大一的她该怎么办……

“罗成杰,你该走了。”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鬼魂罗成杰好似听到了天籁之音,他立即止声望向发音处,看到一个女孩站在面前时,他楞了一下,不是男孩的声音么?

看到女孩边上的一只猫,他脑子转了一下,不管不顾的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跳起来冲到江一一跟前,充满期待却又不可置信地问:“小姑娘,你……你看到见我?是不是看得见我?是不是能听到我说话?姑娘……”

江一一被他的势头吓退了一步,但赶紧点头:“是的大叔,我能看得见你,也能听得到你说话,只是对不起,我是来带你去另一个世界的。”

听到后半句,罗成杰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他苍凉的干笑,全身瑟瑟:“原来你是鬼差啊,我还以为……哈哈,丽娟啊,爸爸要走了,你一个人,一个人该怎么办……”

此时,指环的光全部落在了罗成杰的魂体上,白炽的光让这个绝望的男人,看起来更加凄凉沧桑。

江一一拿着无常锁魂袋,却是死死的捏紧袋口,不让里头的红光冲出来,她扯了一下罗成杰的袖子,诚恳道:“大叔,如果您愿意相信我,可以把您想说的话告诉我,我帮您转告他们。”

“真的?可是……你可以吗?他们能听到你说话吗?”罗成杰重新燃起的希望,却又同时带着防备,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拱手让人。

盯着逐渐膨胀起来的无常锁魂袋,猫不耐烦地说:“说不说随你的便,总之你的时间不多了,再啰嗦下去,就把这些话带到阴间地府去吧。”

“唉!”罗成杰无奈一声,为了女儿这学期的生活费不用愁,他只能放手做最后的一搏了,这话匣子一打开,他把自己想说的不想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涉及的信息太多了,江一一怕记不住记不清,就拿出手机敲在备忘录里,等到罗成杰跪在地上向她道谢时,她已经打满了密密麻麻四页半。

送走了罗成杰,她有些喘不过气,这份沉重的父爱,让人感动的同时又非常压抑,那个刚到外省上学的懂事女孩,如果得知父亲过世的消息,会是怎样的悲痛……

猫见她捂着胸口难受,便自行带她离开,不料中途却受她的意识扰乱未能顺利到家,而是落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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