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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密约

士农工商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排列,列朝列代都将商人排在最后,皆因商人重利而轻义,与儒道是格格不入,可以说是离经叛道的人多,商人不止被士大夫所不齿,连山野农夫亦不拿正眼对待。因此,很多乡间经商的挑夫,总被乡村小孩追逐戏骂,大人们亦乐呵呵的乐得看热闹,从不会感激挑夫为其提供了生活必需品,还有各地风闻趣事娱乐了日子。就连古时齐国宰相管仲,年少时快要饿死了才去经商,等赚钱了便弃商参军,再由人推荐给齐桓公,才成就了春秋第一相,但其在编排国之四民时,仍是士农工商,将商人排最后,可想而知,商人是多么不受人待见。陆一夫实在惊讶了石子坚的想法,拥兵过十万,占地万千顷,只为了盐茶小利?实是个怪胎。既然如此,那么魏王这边仍有通融的空间,萧娘娘只要先忍辱一段时候,待小王子得了大位,正了名才徐徐图之,如此一来,必对自家感恩报德,便于自家行官事。而石子坚这边,看来只想伏于暗处行事,肯定会选一个出头之人,由其与自家耗费了大半天时候可知,大王子必然不在其手中,仍下落不明,那么,这出头之人唯有小王子耶律楚才了……或许,石子坚还有深层次的想法,通过自家搭上南朝朝堂大员的线,以便行方便事?想及至此,陆一夫觉得一切都通达,自家是南朝人,掺上一脚就是想为了童太尉出使顺利,好回去谋个实缺而已,至于哪个掌权真不太在乎,于是,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双手托到赤凤凰面前,道:“请石堡主启阅!”

赤凤凰愣了下接过信,见信封用火漆封口,戳上了魏王耶律淳的私章,写就的却是一手绢秀的小篆,赤凤凰亦没考究,当着众人面便折了信,认认真真看了起来。好半晌,赤凤凰才放下信,不是信中内容难明,而是信中的字认不全,看了半天亦认出几个字,遂摇了摇头,心头忽生起一个念头,记得以前打字选字体通常都选楷书,宋体之类的,这个宋体会不会是宋朝时的字体?若是的话……赤凤凰将后面的叶长青招来,让其附耳过来,小声道:“汝能否将此信用南朝的字写出来!”叶长青一下没明白其意思,看了看信,疑惑地道:“信上正是南朝的字体呀!”赤凤凰一听傻眼了,看来唯有让叶长青读出来了。此时,叶长青却灵光一闪,问道:“堡主是否想换成官文字来写?”赤凤凰虽不知官文字是啥样的,但是总不会比这小篆还难认吧,于是点点头,叶长青便拿着信退了出去。赤凤凰见气氛一下冷了下来,便与陆一夫聊起南朝各地的风俗人情,两人聊得甚是投机,赤凤凰突然问道:“据闻苏东坡被放逐到岭南时,写过首诗,其中有句是:日啖荔枝三百棵,不如常作岭南人。不知先生可有吃过荔枝?”陆一夫得意地笑了笑,道:“在下不才,去岁八月在蔡相府中修书,正巧皇上将贡品荔枝赏赐了三斤与蔡相,在下有幸分得一颗,皮赤红丑陋,肉却如白玉奶脂,入口鲜嫩多汁清甜,有核若人眼珠般大小,真乃人间少有之极品……”说着说着擦了擦口角流下的口水,却没有半点尴尬之情。赤凤凰看其陶醉之样子,脸皮都抽了几抽,只不过是吃了一颗荔枝而已,用得着如此沉醉?赤凤凰咳了一声,将魂魄正在神游的陆一夫拉了回来,道:“呵呵,先生讲得不错,若俺每年都给先生十斤八斤的荔枝,先生可有门路让俺在东京汴梁立足?”陆一夫一听,哈哈大笑,摇摇手道:“不可能的,每年上贡皇上的荔枝也就十多斤,已是使用了最好最快的驿夫,马不停蹄地跑十多天才能送到东京,到皇宫里好的估计不到十斤……”陆一夫意思很明显,就是皇帝亦只有十斤荔枝,汝石子坚能凭啥?

赤凤凰笑了笑,不再纠结此事,此时叶长青已从门外进来,递过来一张纸,赤凤凰展开一看,心中大喜,正与自家的想法一样,宋朝的官文字就是宋体字,虽然还是繁体字,还有几个不太认得,但是整封信已看得明白。赤凤凰边看边冷笑,不一会,看完之后将新旧两张信纸递给陆一夫,道:“请陆先生看看前后两张信上的意思是不是一样?不怕先生笑话,俺对小篆体认字不多,遂让叶修书为俺译成官文字。”陆一夫一愕,没见过这么直接的,很多人都是隐藏自家缺点,这一点就令其对石子坚高看一眼,于是顺着其意,迅速将两张信纸都看了一遍,点点头道:“一样!”

赤凤凰呵呵一笑,对陆一夫道:“好,咱就此信划道划道,来人,备笔墨。”那边石连辛便将纸笔在桌面上展好,将墨条在砚上研磨起来。赤凤凰见得,对叶长青道:“俺讲叶修书来写!”叶长青连忙检查了一下笔尖,再润了润笔,跟着在砚边剔了两下笔尖,剔去多余的墨汁,等候赤凤凰的话。赤凤凰沉吟一会,道:“前面客套的话咱就不说了,咱直接点,萧娘娘信中提了三个要求,俺认为皆不可取,比如其一,还帅印于魏王府,鉴于小王子尚且年幼,兵者凶器也,此条万万不可。咱就设个年限吧,北朝男子十八岁行冠礼,那就小王子戴冠带后还印,叶修书润一润写上。其二,让小王子认契于俺?帮其摄政?俺有这么老吗?认契就算了,俺做小王子的老师应该没问题,摄政也行,冠礼后还政?润一润写上。其三嘛,这有点难度,协助小王子继承大位,咱在上京虽有不少熟人门路,但是求人办事都得看人脸色,开路钱财不到位,怕是难以凑效,若大位不得,一切都是空谈……”佯装思索一会,赤凤凰又道:“魏王府提供纹银十万两作经验,咱就把事办了,叶修书……叶修书润一润写上!”这不止叶修书听傻了,连陆一夫都吓了一跳,纹银十万两?这竹杠敲得太大了吧,魏王府拿不拿的出来不讲,汝石子坚拿得走吗?

赤凤凰可不管众人如何想,见叶修书写好,又道:“其余的好办,萧干仍为城防督抚,但鉴于此次南京城防多次出现漏洞,此萧干责不旁待,能力只一般般,需配个副手协助,那就由姚大目来担任吧,萧干掌总,实务就由姚大目处理好了,毕竟,萧干还得兼顾魏王府的守卫,可能顾不上那么多……”叶修书边写边点头,将赤凤凰的话装饰一番,一一写了下来,陆一夫听得却是脸皮不停的抽,看来此事不好善了。赤凤凰踱了几步,思索一会又接着道:“魏王府上上下下亦有三四百号人,这个家亦不好当,咱亦是开明的人,为保障小王子有个快乐的童年,愉快的成长经历,免得受别人的欺负,俺决定在南京开个商行,就叫宝兴隆,将魏王府的产业全都收入此商行中,专人团队统一管理,统一经营,以后每月给魏王府俸钱,年底还有分红,如此一来,小王子就可全心全意学习,快乐成长了,当然,魏王府可以调派专人每月到商行看经营情况,核对帐目,毕竟是魏王府的产业嘛,叶修书……”叶长青又愣了,从未听过这些东西,一时不知如何润饰,愣在那儿无从下手,听得赤凤凰叫唤,才尴尬地笑了笑。赤凤凰亦知道有点难度,遂让其写得简单一点,就是将魏王府的产业交与石子坚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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