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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机真人

石敬金放下手中的书,至少他认为是书,将桌上的烛台移开两寸,说:〞老了,老了,上面写的字一个也看不清了,二弟你看看。〞石敬银接过,靠近烛台,翻开书页,只见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一片模糊,翻多几书,竟有些奇怪的画,也是看得一头雾水。喃道:〞这……有如天书……〞〞天书?!〞石敬金轻拍前额说:〞二弟出去闯过几年,果然有见识,不错,这应该就是天书。如今到我们手上,上天定保我石家兴旺。〞石敬银抚了抚山羊胡子,点头道:〞不过,我们要怎样才知道所书?〞石敬金沉吟一会,〞据说当年长峰山半夜如昼,都说是一机真人得道,天显异象。一机真人也说半夜游了南天门,或许,一机真人能看懂?〞石敬银亦点头,〞那请一机真人指点一二?〞石敬金含首,二老爷就急步出了书房。迎面进来石子亭,招呼一下,石子亭急匆匆进了门,见石敬金道:〞爹,三叔家着火了〞。〞嗯〞正闭目的石敬金不紧不慢应了声。〞爹,我已着人去救了,火势快控制不住了,快想法子……〞石敬金哼了声,怒喝:〞混帐,你何时才能稳重些,这样急燥,我石堡寨族长的位置如何交给你!〞石子亭被老爹一骂,顿时懵了。〞行了,回去吧!〞石敬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石子亭转过身,还一脸懵地往外走。〞慢,石子楼呢?〞身后石敬金问。石子亭转身答:〞子楼跳缚蛟湾了……〞。看着老爹又挥挥手,他转身大步出了书房。

外面传来一轻一重两人脚步声,只听敲了三下门后,响起石敬银的声音,〞兄长,一机真人请来了。〞石敬金猛地睁开眼,站起来迎到门外,满是笑脸,两手抱拳,说:〞一机真人能临舍,万分荣幸,若非万不得已,不敢劳真人移步。请里面坐,二弟,奉茶。〞〞是〞,等石敬金引一机真人进屋,石敬银掩上门退去沏茶。屋里,两人一番推让,石敬金占上首坐下,一机真人扯扯外卦,端端正正坐在下首的椅子上。石敬金看看正经危坐的一机真人,倒觉得真有几分根骨,隐隐散着仙气。〞不敢让真人先问,老夫先日得一书,研看多时仍无头绪,听闻真人上游天庭,下阅世间南北,特请来望真人指点一二。〞一机真人脸变了变,以为是为石子坚的事,着实有些意料之外,一脸问询,〞堡主客气了〞。石敬金搬开书柜中间的一叠书,再趟开内里的小门,从里面拿出一本五颜六色,约一尺长,大半尺宽的书,放桌面上轻轻推到一机真人面前。真人看了看约两分厚的,只见缺了大半个角的书面上是一揖七彩画,也不知画了些啥?手却没动,目光看着石敬金,堡主点点头,一机真人拿起书,靠近烛台,只见书面上只有三个字〞***〞,却不认得,再翻翻书页,蚂蚁般的小字,满页都是,内里插画也看得一头雾。真人放下书,闭上眼,他知石敬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若没些说法,怕是也过不去。沉吟一轮,有了想法。突然睁开眼,大叫一声,〞啊〞!站起来转身,向书下跪,拜了三拜。石敬金先是一愕,接着吓了一跳,忙去扶一机真人,〞真人,使不得呀!〞一机真人站起,整了整衣衫,一本正经对石敬金道:〞堡主有所不知,此书正是贫道夜游天庭时所见之天书呀,只是当时天书时隐时现,贫道福浅未能深见,致使如今天书就在眼前也不相识,刚忽感一阵召唤,如醍醐灌顶,方得悟啊!〞〞啪〞只听茶杯掉地一声响,将听愣的石敬金和刚端茶进来也听楞的石敬银惊醒过来,两人对望一眼,心中惊骇,忙向天书跪下就拜了三拜。拜完起身,石敬银拾起茶具,一脸尴尬退了出去重新沏茶。

一机真人见此,知事已成,道:〞堡主,上座,请听贫道细细道来……〞石敬金仍一脸懵懂,慢慢坐下,想先理理头绪,却听一机真人指着撕去一角的书面接着说〞堡主,请看,这书面只有三个字,贫道估算是书名。这书写字顺是横向,这三字在整页上偏向左,而右边正正撕了一角,猜想应该还有其它字让撕走了。〞石敬金点点头说:〞有理。〞一机真人看在眼里,接着说〞这三字,包括页里正文,也与我朝字体相差无几,都是天圆地方,方方正正的书法。猜想,莫非天庭的字文与我朝一样?我细看了下,书中多数字较我朝用字笔数更少,更简。只是……〞〞怎样?〞石敬银不知何时又奉着茶站在两人身后,而两人皆无感。石敬金经石敬银一句问突然警觉,已估摸到一机真人的路数。只听真人说:〞如二堡主所知,天地间讲究圆与满,方与正,书字也应此道。〞见石敬银抚须点头,真人接着说:〞我朝经太祖,高宗两皇,书字经多次改良,可以说甚是圆满,但天书字书缺笔少划,虽是方正,却不明道理,或不会有什么暗示?〞至此,连石敬金也听得入神,却让最后一句惊的一身冷汗,莫非这天下要……着实不敢再想,望向两人,三人一对望,皆骇得脸色大变。

石敬金忙道〞一机真人可得算算,可有解决之道……〞话没说完,只见一机真人头顶突然冒烟,双眼翻白,口吐白沬,浑身打颤从椅子上滑在地上全身抽搐。此时跑进两道服童子,边大叫师傅边摇一机真人,石敬银刚来的及眨睛,两童子对石敬金一鞠首,二话不说,挟着一机真人就往外走,石敬银眨第二次睛时,三人已不见踪影,只听到脚步声迅速远去。石敬银缓缓将目光从门口转向石敬金,见兄长也张着嘴,瞪着眼向门口,愣是不知如何。

半盏茶后,门外一阵声响终于使两人回魂,脸上依然一片懵懂。〞堡主,刚一机真人大弟子无丰道长过来传话说,真人故疾重发,需马上回长峰山道观。〞管家石福不顾礼仪闯进来就说。两堡主一听,心中大骇,石敬金连忙外走说〞走,马上去相送……〞石福拦下堡主说:〞想必已走远……〞石敬金一愣,石敬银一旁道〞兄长,明天……〞。石敬金猛然想起什么,对田福说:〞快找子亭骑马去追,一机真人可以回去,但无丰道长必需留下,主持明日仪式,速去!〞石福领命,转出门外急寻石子亭去了。

太阳已快爬到天中央,做法事的台案也已搭好,石子贵领着石连平和二狗几个四处奔走,大呼小喝,不让人靠近案台,却力不从心,总有人往里钻,后来石子良想了个法子,让人用竹杆在案台二十多步远围了个半圆,着几个楞青拿条小棍,隔半丈一人守着,看有人往里钻就猛抽,这样才把人群稳住。

石敬银看看天色,又看向缚蛟湾的来路。心中不停叨叨。此时,一声响起〞来了〞,人群立马从后面闪开条路,只见石子亭领着几个道人大步奔来。石敬银急迎而上,〞各位道长辛苦了,快快准备。〞为首高瘦无须白面的长丰道长向石敬银拱拱手,说道:〞有劳二堡主等候,长乐,升坛!〞只见站身后的几个道士急忙跑向台案,支起帆皤,摆好炉鼎,燃着三支半人高,小儿臂般粗细的大香,对四面八方合拜,方插在炉上。此时,无丰道长已换好法衣,正好头冠,来到台案前,喃喃有声,左手食中两指夹起放在台案上的符纸,靠近烛台上燃着,烧至一半,扔向半空。右手抽出腰下挂着的桃木剑,指向半空仍在燃烧的符纸,喃喃自语。左手手指沾起台案铜盆的清水,四处弹射,身体随双脚不停舞动。突然,无丰大喝一声〞无量天尊,法成,起!〞八个壮汉见石敬银点头,齐喝一声,〞起〞。分两路背着麻绳向岸里走。若两盏茶功夫,人群声突然高亢,〞出水了,出水了……〞。人群看不甚清,齐往前挤,石子贵舞着棍子吆喝着。〞没人,人不见了!〞人群中不知哪位眼尖,看到刚出完水面的猪笼里面没人,只有几块百斤重的大石头。石敬银听见愣了下,放下茶杯,起身走到河湾边,附身观看,果没见着人。怒喝:〞狗娘养的,没吃饭吗,快拉起来!〞

无丰道长和石堡寨几个族老也站在石敬银身旁,一脸铁青。道长作法最是忌讳对象跑掉了,很容易泄空反蚀自己。此时想起师傅昨日的吩咐,当时还不以为然,胸口已隐隐作痛。〞二老爷,猪笼完好,就是人不见了。〞石福喘着气跑过来和石敬银说。〞笼门……〞〞笼门还綑的好好的……〞石福颤抖着还没说完。无丰道长一口鲜血直喷,仰面就倒,还好长乐道长手快扶了个正好,叫了几声师兄,也不见无丰道长有反应,看向石敬银。二老爷挥手,长乐道长唤过几个道人,扶着无丰也不收坛,匆匆就走。

石敬银急怒攻心,大骂石子贵,〞爹,我们一刻也没离开,就是那石子楼跳了下去……〞石子贵满脸慌乱。〞什么?〞石敬银一脸不可思异,看了看河面,问〞石子楼真跳了下去?〞石子贵忙点头。石敬银又问〞尸呢?〞〞没见着……〞〞这么高跳下去还不死吗?快去找!白养了这么多年!〞石子贵如获大赫,转头吆喝一干愣青沿河湾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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