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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魏王耶律淳

赤凤凰早上招来的六个人中,为首那个叫成广平,见官兵押走十多人后,将余下五人招来,猜测了一番官兵的动机,却摸不着边际,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遂吩咐各人召来部属全都围在营门口,吵吵嚷嚷要官兵放人,几十个官兵见此全都握紧武器堵在营门前,那当官的百夫长手握扑刀吆喝着众人回到营里,双方正紧张地对峙着,冲突一触即发。正此时,刚被押走的十余人每人扛着一袋米回来,众人愣愣的闪出条道,让其搬到营里,那些人吆喝着人过来帮忙架锅做饭。众流民愣了一下,饿了好几日,早饿慌了,如今听得要做饭立即围上去帮忙。众官兵见流民一下全散了亦退了回去,忙乱了个把时辰,众流民皆吃饱喝足。成广平一打听,得知石堡寨的堡主将被烧掉粮铺的米粮买了,匀了点出来施与众流民。成广平想不出此堡主是何等人物,竟有如此菩萨心肠,莫非是早上之人?话说此人乃是神人,就此简单的安排就将原来一盘散沙的流民整合了起来,若是此人能带自家离开此地,定当一生追随。暗暗的发誓和胡思乱想,不多一会便呼呼入睡,吃了饱肚所以睡得特别实,直到天大亮才迷迷糊糊被吵醒。

〞醒啰,醒啰,到门口去,快……〞几个兵卒在流民营中叫嚷着,大都流民亦像成广平一样睡得死沉,被兵卒叫醒,迷迷糊糊来到营门口。几十人堵在门口嘟嘟囔囔,余下流民亦陆陆续续过来,赤凤凰站在从客栈搬来的八仙桌上看着,几百个流民乱成几团,窃窃私语。吼了几声没点效果,遂借来官兵的铜锣,猛敲几下,众人才安静下来。赤凤凰吞口水,润润嗓子,大声讲:〞叔伯弟兄们听着,俺是石堡寨的堡主石子坚,等下俺叫到名字的上前来,俺有话要讲!〞众流民听得石堡寨堡主顿时沸腾了,众人皆知昨夜承其施粮才得以饱肚,七嘴八舌的议论,有人就说:〞来了吧,俺就讲不会给白食的,一定是占俺们的便宜。〞另一人则讲:〞占便宜怕啥?若不是昨夜吃个饱肚,再过两日又得抬几十人出去!只要管俺吃饱,卖命与其又如何!〞旁边几人点头称是,正说着,忽然听到赤凤凰叫到〞……周占山!〞此人听得叫自家名连忙答话:〞来了……〞话尾拖得长长,怕人不知道似的,左穿右插,或推开阻挡之人,眨眼就到了赤凤凰面前,跟在几人站在旁边。赤凤凰又叫道:〞成广平!〞人群中有人大叫一声〞来了!〞不多时闪出一大汉,向赤凤凰拱拱手,赤凤凰亦拱手回礼。看得六人已齐,赤凤凰跳下桌子,将六人拉到一边,笑笑道:〞诸位还记得咱们昨日的约定吗?〞众人齐声道:〞记得!〞〞好!〞赤凤凰甚是满意,接着道:〞但有小小的变化,魏王道供诸位吃喝亦有好几日,总要收回点本钱,遂让俺给诸位赎身。〞故意停顿一下,看看六人的表情各有不同,有愤怒的嚷嚷道:〞饿不死,饱不了,这也计较?〞有装作沉思的,有呐呐嘴想说不说的。人虽长得粗,心思极细的成广平知道赤凤凰既然来了,当然就胸有成竹,于是问道:〞不知石堡主如何赎法?〞赤凤凰正等人问,答道:〞俺已答应魏王了,赎一人一两白银,以卖身契为证,卖身契只是要来应付魏王的,俺们的约定还是一年,汝等为俺服务一年,卖身契即还汝,不知诸位敢搏否?〞说完故意哈哈大笑,像藐视众人的样子。周占山哼了声,道:〞这有咋的,大不了一辈子与汝为奴,汝只管俺吃饱则可。〞赤凤凰道:〞爽快才是好汉,俺不止管吃饱,还管诸位讨媳妇!〞六人听得兴奋不已,赤凤凰接着道:〞不过诸位不要忘了自家的身份,俺可以承诺过的,带一百人出来的才是百夫长,有信心吗?〞六人齐齐点头,大声齐喝:〞有!〞赤凤凰呵呵一笑道:〞好,去吧,带出来这边画押,明日挑粮回堡!〞六人亦跟着哈哈大笑,回到流民群中做工作去了。

半晌功夫,成广平领着人出来,一一画押,共一百二十八人,周占山亦带人排在后面画押,共一百一十九人,余下四人亦陆续带着人画了押,合在一起计共五百六十余人,剩估摸一百余人继续不愿意涉险,继续留在流民营挨饿等人施舍。正好一切办好,魏王府的萧平就来到流民营里催促,赤凤凰于是给六个百夫长摊派了任务,让四个队去粮铺将粮装好,两个队去搜罗装粮用具或车辆。之后才跟早已不耐烦的萧平匆匆而去。

别看萧平在府外浮夸气昂,能混到办外差的差事亦是八面玲珑之辈方可。如今见并不出色的石子坚轻易摆平了粮铺那两个老奸巨滑的掌柜,还收了几百的流民,就算此人在眼前,自家亦看不出其人与常人有何不同?在王府混得久了,各色人等见多去了,自信看人还有几分准成的萧平,总觉得眼前之人罩着层纱,让人看得朦朦胧胧。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自觉问了句:〞石堡主是石堡寨的?是否认得石子贵?听闻亦是来自石堡寨的。〞赤凤凰听得一呆,自两人上了马车,萧平就沉默不语,自家当是王府中人规矩严,未曾想会问出如此问题。赤凤凰心想难道石子贵亦在燕京城?探问一番方好,遂连忙答道:〞正是俺堡中兄弟!不见有些时日了……萧小哥在此见过俺兄弟?〞萧平搞不清是啥情况,估摸两人关系不太好,于是开始打岔岔,毕竟昨夜去鸿运赌坊玩得很开心,石子贵亦够兄弟,不止羸钱还让自家开了荤,从始是堂堂正正的男人。赤凤凰亦不多问,人只要在燕京城,回头让向荣去摸索就好,于是两人又扯了点别的,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好半晌就来到了魏王府门前。

赤凤凰随萧平跳下车,见深赤的大门气势非凡,左右各摆放着一座石狮凿得十分逼真威武,门匾上魏王府三个大字写得苍劲有力,两边各守着两名卫兵。萧平看也不看四个卫兵,领着赤凤凰直入王府,进了大门转过一个玄关墙,再行进约二十余步便到了魏王办公的清正殿,萧平走快两步来到大殿门口侍卫身旁,请其通报,侍卫看看赤凤凰点点头,让两人稍等,即进入大殿。小半盏茶功夫,侍卫出来传赤凤凰进殿,萧平听得没叫自家有点失望,闷闷不乐转到了后面,去找姐姐萧云讨食去了不话。却说赤凤凰进得大殿,见一个约四十余岁,额阔眉细,鼻大口大,留着羊咩须的中年男正襟危坐正上位,此人必是魏王。左下首坐着一个年轻版的与魏王几乎一个模子出来的,必是王储。右边站着正是粮铺两位掌柜李石庆与温伯良。赤凤凰快步走到魏王面前,倒地便拜,更是大声高呼:〞小民参见魏王,祝贺魏王身康力健,福齐寿长。〞魏王耶律淳听得非常开心,挥挥手道:〞免礼!〞赤凤凰连忙起身,站在温伯良后面,向耶律齐拱拱手,又和两掌柜拱拱手。

耶律淳见赤凤凰知礼识趣,话语亦有分寸,点点头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石堡主年纪轻轻便在燕京城一伸拳脚,当是少年可愄啊!〞赤凤凰连忙出列,一拱手道:〞不敢妄称英雄,一切皆是魏王掌握调度而已,小民只是适逢其时,躬身尽粹亦必为魏王解解小忧。〞耶律淳一拍椅子,大叫:〞讲得好,躬身尽粹,若燕京城人人皆如石堡主,本王何有忧愁!〞赤凤凰脸皮抽了抽,心道麻烦又要来了,虽然如此,人家正等着自家接话呢,只好顶力上,应着道:〞燕京城里井井有序,管治有方,看百姓安居乐业,兵强马壮,皆是燕王之功矣,燕王何忧之有?〞耶律淳咳了两声,道:〞满仓,如山两粮铺之粮本是储备粮,如今被流民烧却,燕京城米粮危在眉睫,若不及时补仓,怕是出了春就得断粮了!〞赤凤凰早知无好事,如今可不能自家揽上身,装着糊涂不吭声,而老奸巨滑的耶律淳当然不会轻轻放过赤凤凰,幽幽道:〞石堡主可否为本王再躬身尽粹一次?!〞赤凤凰装着很为难的样子道:〞不瞒魏王,到燕京前俺为米粮事去了趟河间府,梁府衙得知大辽朝闹白灾,已禁止大批量的米粮买卖,魏王要弄大量的米粮怕是难于登天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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