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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石庆求药

半盏茶功夫,两人就回到了金福客栈,只跑了几里路而已,赤凤凰的肚子里被颠得翻江倒海似的,马儿一停立刻叫叫嚷嚷下了马,小二将其扶进屋里。赤凤凰气未喘顺,就将信交与小二,令其立即南去石堡寨送信,小二得令出门,只听得马儿长嘶一声,接着一阵马蹄声远去,赤凤凰叹了口气,心道一切都尽力了,剩余就听天由命了。人全让自家都派了出去,此时客栈静悄悄的,摸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摇摇头出门上街去找食。

马魁悠悠醒来,头痛欲裂,口渴喉干,叫了几声亦无人应答,遂摇摇晃晃下楼来到后院,见得马原也在,两人一番洗漱才稍稍精神了点儿,到处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吃的。马原恼怒地说:〞人没有,吃的也没有,还开啥客栈啊?!石堡主,石堡主……〞说着便大声叫嚷起来,〞来了,来了……〞赤凤凰双手提着两食盒兴冲冲地跑进来,〞来来来,饿死了,快来吃!〞赤凤凰将两人招过来,从食盒中拿出四五个茶,一小壶酒,也不等两人动手,自家先吃起来,马原两人本是豪爽之人,也不客气,提筷就吃。吃了一会,赤凤凰斟满三杯酒,二马连连摆手拒杯,赤凤凰道:〞两位哥哥有所不知,此酒叫回魂酒,可以回魂提神呢!〞二马将信将疑举杯,几人又小酌两杯,顿时感到神清气爽,甚是舒服,二马至此更加信服赤凤凰。酒足饭饱后,马魁悠悠道:〞石兄弟,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赤凤凰摆摆手,道:〞魁哥哥不当俺兄弟?有话直讲!〞马魁道:〞俺观兄弟此客栈门可罗雀,生意惨淡,而兄弟却无忧愁,莫非兄弟还有其余依托生财?〞赤凤凰认真地看着马魁和马原,道:〞正如哥哥所言,俺此叫投机。〞二马对望一下,挠不着头脑,问道:〞啥叫投机?〞〞哈哈哈,哥哥真不知?〞赤凤凰看着马魁问,二马摇摇头。

〞正如两哥哥所为即为投机。〞

〞哦?此言怎讲?〞马魁问道。赤凤凰用手指沾着茶水,写了辽宋两字,中间再画了两支枪,表示辽宋对峙或打战。二马看得心中大惊,〞嗖〞声同时站起来,马原大喝道:〞汝是何人?〞〞哈哈哈……两位哥哥请坐!听俺道来。〞赤凤凰怕弄巧成拙,让两人揍一顿是小事,被灭了口才叫冤,忙站起来将二马拉入座位,安慰一番,道:〞两位哥哥亦看出俺的端倪,不瞒哥哥,俺与哥哥们的目的正相反。〞说着将辽宋两字中间的兵器抹去,画上相握的两手。刚刚的冲动暴露了两人身份,马魁此时静静地看着此人到底想干啥?赤凤凰压低声音:〞二位哥哥想来个围魏救赵,可惜来错时候了。〞马魁哦了一声问道:〞如何讲法?〞赤凤凰神秘一笑,道:〞走南闯北的商客俺见多了,从未见过穿越荒漠走货的,两位哥哥是从荒漠过来,估摸也只能从那儿过来,因此时南朝将边境封了,堵死了南去的通道。此其一。〞看看面无表情的二马,赤凤凰接着道:〞其二,两位哥哥对南北两朝的边事过于关心了,俺们聊了三次,汝问了六次。其三,若如两位哥哥所言,穿越荒漠走货只为小民的衣食行所用,本大利小得不偿失,俺本是商人亦不会如此做。其四,两位哥哥想必是受夏王之所托,从官署出来,见识虽广,却有点不接地气。〞马原听到此处,忍不住又大喝一声站起来想拿赤凤凰,马魁一把将其扯住,摇摇手道:〞哈哈哈,果然少年出英雄,以老弟的看法,咱俩如何是好?〞赤凤凰又沾些水,在桌面上写了个〞等〞字。马魁沉思一会,仍想不透其中巧妙,因为大宋把边境一封就半年有多了,西夏国那边的各种乱象渐生,子民生活所需品保证不了,物价飞涨,屯积居奇比比皆是,部落间为一担盐拼杀的事时有发生。最难应付的是商路断绝,位于西夏国西边南边的高昌回鹘和吐番的民生用品亦断绝,两国纷纷聚兵边境,大有一战之意。西夏王听信汉臣李初亭之策,遣马魁,马原东进辽国挑起宋辽纷争,缓解夏宋边境之势,逼宋朝和谈开互贸,以解燃眉之急。〞等〞?能等吗?马魁抿心自问。赤凤凰卖了个关子道:〞两位哥哥不必焦虑,半月内必有消息,何况南北两朝自澶渊之盟后和瞌百余年,想挑动对峙没那么容易。〞马魁点点头,至此才对赤凤凰刮目相看,马原尴尬地笑了笑问道:〞那么石老弟想如何?〞赤凤凰一拍桌面,大声道:〞痛快,俺就喜欢马哥哥的直爽,一个字,利,所谓无利不起早,小弟就是希望结交两位哥哥,日后好在大夏国行走经营以搏小利。〞马魁亦站起来道:〞好好好,俺们就等石老弟的好消息了,来,喝!〞说着举起酒杯仰头一干而尽。赤凤凰伸出手掌,二马立即明白其意,亦各伸出一只手掌,三人击掌为誓。

李石庆跳下马车,突然感到有点腿软,差点站立不住,擦擦额角的虚汗,后腰亦隐隐作痛,看看金福客栈那块牌匾,吁了口气,想着昨夜倚翠楼施姑娘的缠绵悱恻,比燕京城墙还厚的老脸都红了一下。等了一会,没见有人出来,嘀咕一声此是何客栈?人都没有做啥经营?摇摇头跨过门槛,依然没见人,遂叫了两声。此时听得后院有人声传出:〞来了来了……〞跟着见赤凤凰小跑出来,〞唉唷,是李掌柜啊!有失远迎,抱歉抱歉,来来来,里边请……〞赤凤凰不由分说拖着李石庆就往后院走,边走边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俺正好与两朋友吃喝,汝有口福了……〞李石庆听得还有其余人想掉头走,却迟了,马魁兄弟俩已迎了上来,只好拱手施礼,尴尬地入座。又是一番介绍,交杯换盏,几人很快熟络。赤凤凰见李石庆心不在焉像是有事,却不便当众询问,马原亦有所觉却是直肠子,便问道:〞李掌柜找来有事?〞李石庆脸皮抽了抽连忙道:〞无事,无事……〞马原当即一拍桌子道:〞李掌柜不当俺马原是兄弟了,有啥讲不得?!〞纵然是老油条的李石庆亦被问得无以言对,赤凤凰忙支开马原,将李石庆拉出后院问了番,李石庆左右盼顾靠着赤凤凰耳边密语,赤凤凰惊讶地看着李石庆,问道:〞汝听哪个讲的?〞李石庆顿时脸红如苹果,赤凤凰哈哈一笑,道:〞人之常情,有何难堪,魏王是有问俺兄弟寻药,可如今俺没带燕京城呢……〞李石庆听得一阵失望,赤凤凰灵光一闪道:〞菩萨就在眼前矣……〞遂拉着李石庆回到后院,跟马魁耳语一番,马魁哈哈大笑,道:〞小事,正好俺始色目人中得了两瓶丸子,送哥哥一瓶好了!〞说着走了出去,半盏茶功夫,拿着一只小瓷瓶子交与李石庆,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道:〞一次一丸,事前半时辰温水服入,哥哥切莫多服,否则得备两只母驴子,哈哈……〞马魁说完哈哈大笑,李石庆接过看也不看,塞到怀里后,向众人拱拱手告辞,立马转身像逃一样出去。赤凤凰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过了好一会才暴出狂笑,此时李石庆的马车已走远,摸着怀里的瓶子,坐在马车上的李石庆开始阴笑起来。

〞吁……〞马夫一扯缰绳,马车稳稳停在倚翠楼门前,车上跳下一个童子,丝毫不看一眼守着门两奴才,快步跑进楼里。不多一会,倚翠楼里一个姑娘扭着碎步,缓缓出来,见其脸如鹅蛋,眉如柳叶,双眼含春,正是楼里头牌红姑施小玉。小童将车上板凳搬下,施小玉扶着小女婢踩着板凳上了车,马夫听得车里敲了三下,遂一勒缰绳,赶马就走,正是去向李石庆的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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