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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以身为饵

石子坚又问了些其余的,此时,外面大光头令人扶着黄大嘴过来,石子坚忙打发石子贵出去。石子坚着大光头扶其坐好,观此人个矮身小,五官还算端正,不知大嘴的名号是从何而来?右手齐腕被炸没了,如今已敷上了伤药,脸色一片青白,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疼痛造成的。好一会,黄大嘴缓过劲,想抬手施礼,却不想又扯着伤口,又痛得撕牙裂齿,冷汗直流。石子坚一摆手,道:〞不必多礼了,汝若能如实答俺问题,俺就帮汝尽快疗好伤口,咋样?〞黄大嘴听得一愣,看看旁边的闫来风后遂点点头。

石子坚呷了口茶水,问道:〞汝等为何来攻击击齐王府?〞黄大嘴立即答道:〞三个蒙面人让俺们来的,讲里面吃喝不尽……俺们已饿了好几天了……〞说着尴尬地低下头。石子坚哦了一声,又道:〞怎么回事?〞黄大嘴答道:〞昨夜天黑时分,俺们栖缩在城南烂窑子里,文三带着三个穿着黑袍的人过来,召集了大约五六十人,先是每人派发了一个窝窝头,道若还想吃的就随着走……如此就来到此地,文三吆喝着,讲府里人都吃着山珍海味的,进了府就不愁吃喝了,文三一马当先去撞击那道门,俺们……俺们……〞石子坚听了大致,又问道:〞文三呢?〞黄大嘴喃喃道:〞死了,让三支竹枪捅了个通透……〞说着都浑身打颤。石子坚接着问:〞若让汝再见到那三个蒙面人,能认出来吗?〞黄大嘴摇摇头,道:〞当时天色昏暗,也有点饿晕了头,没留意去看。〞石子坚沉默了,被人用一个窝窝头就骗去送死,是人的劣根还是本能驱使?局外人可能会批判这些人就是贱,可相对于在求生边缘的人来说任何事都是小事。此中有能人,能轻易看透其中的道理,并熟娴地运用,若真让其控制伙连死都不怕的人,那后果……可想而知了!想到此,遂又问道:〞若让汝去招集散落的流民,一天之内能招来多少人?〞黄大嘴愣了一下,道:〞好多人都已饿了好几天了,若有吃食,两三千人应该没问题!〞石子坚虽然心里有底听得还是吃了一惊,点了点头道:〞闫来风,让罗标尽快张罗些吃食出来,越多越好,再安排两人跟着黄大嘴去招集流民。〞大光头领令出去。

说完石子坚走到黄大嘴旁边,道:〞俺开始治疗汝的手臂,可能会好痛苦,忍一忍就好,若汝害怕,俺就不治了,如何?〞黄大嘴看了看仍有血液渗出的断臂,毅然地点点头。石子坚不想让萧凤琴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但萧凤琴拒不出去,还说在此可以帮上忙,石子坚无奈只好让其在旁边看着。石子坚让人端了盘清水,还拿来一壶酒和一些火药。然后将黄大嘴的手臂绑在椅把上,慢慢地解开断臂的缠布,黄大嘴已痛得嘶着嘴,石子坚怕其咬断舌头,用布条包了根两指粗细的木棒,塞在其嘴里让其咬住。石子坚用清水洗了一遍断口上的血渍,幸亏只是齐腕断掉了,这样小臂的骨头是完整的,处理起来就容易多了。石子坚让人帮黄大嘴擦擦汗,小声道:〞要来了喔,忍住了!〞说着含着一口酒就喷在断口上,黄大嘴感到剧烈疼痛,呜呜呜叫了几声,待石子坚再喷多几口,疼痛才没那么强烈,但整个人已是瘫坐在椅子上狂喘着粗气。侍刚缓过劲来,石子坚已将其伤口洒满了火药,看着黑乎乎的断臂,黄大嘴自家都觉得好笑,石子坚却拿出两块火石,轻轻一敲,几个火星弹了过去,断臂上的火药呼啦一下全燃了起来,一阵黑烟升起伴随而来的是一股烤肉的气味,黄大嘴再也忍受不了此时撕肝裂胆的痛,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黄大嘴幽幽醒来,看看断臂已重新包好,虽还隐隐作痛,却不再有血液渗出,感激地向石子坚点点头,其知道自家的小命是保住了,大恩不言谢。萧凤琴全程旁观,不畏一丝血腥,遇有不明白之处还发问讨教,石子坚亦不保留为其讲解怎么做,为啥这样做,萧凤琴虽没搞懂原理,这外伤救治已学得八九分了。萧凤琴清楚的很,像黄大嘴这种外伤,基本是救不活的,若石子坚的方法有效,那将造福世间很多人,因为北朝很多骑马摔断手脚的,一般都活不过一年。

石子坚让人将黄大嘴带下去休息,明日应该可以行动了,届时再让其去招集流民,以备后用,就算不用也不要再被人利用来对付自家了。两人刚回到正殿,守着门的施小莲即禀报,魏王府遣了萧平过来,已到后院寻官人……石子坚一惊,忙问:〞去多久了?〞施小莲被其紧张语气吓着,低垂着头喃喃道:〞已有盏茶功夫了……〞石子坚气得直翻白眼,语气重重地道:〞怎能让外人到处乱走啊?!〞施小莲被吓得不敢吱声,萧凤琴摆摆手,施小莲如获大赦,小脚抡起嗖嗖嗖溜了。石子坚摇摇头,叹口气道:〞真是错漏百出啊,看来得快点整点规矩出来,好好整顿这帮家伙才行,要不死了也不知怎么死的!〞接着又将大光头被人收买一事说与萧凤琴听,萧凤琴听得也脸色大变。

两人正在商量着,耶律大石领着萧平和萧小兰进了正殿,石子坚忙将萧平迎到上座,备好茶水。萧平亦不废话,直接道:〞萧德妃昨夜听闻齐王府这边万雷齐轰,对萧姑姑甚是担忧,遂遣小子过来询问一番,萧姑姑安好?〞说着对萧凤琴施了一礼,萧凤琴还了一礼道:〞甚好!谢萧德妃挂念!〞萧平点点头,又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笺,放在桌面推至石子坚面前,道:〞萧德妃有事拜托石堡主,尽在此中,请堡主多多担代。〞石子坚没有动信笺,拱手称是,萧平见事情而完,亦不逗留,领了石子坚一块小碎银,心满意足打道回府了。

众人待萧平走远,回转正殿,石子坚当众拆开信笺,正如所料乃是魏王的手令,写着〞见此令如本王亲临〞字上还盖了个小私章耶律淳,金色的章印非常耀眼。石子坚大喜,观摩一番,临摹一份下来,看着总差一点,还有就是金印也不好弄,唯有作罢。三人在书房又商议一阵,定好了计划,遂分头行事。

耶律大石为避开别人的眼线,领着耶律先勇刚从地道中离开齐王府,萧干便出现在齐王府门口,石子坚得知,不敢托大,忙迎出门来。远远便拱手施礼,大声称道:〞不知萧督抚驾临,失礼失礼了!〞萧干根本就看不起此类花哨滑舌之辈,靠着床帷之事攀爬而上,算得了啥本领?若不是萧妃有遣,自家根本不想再见着此人。萧干心想着,人已来到马旁,亦不下马就对石子坚道:〞石堡主,明日乃萧妃大寿,想借齐王府宴请宾客,请石堡主速速将齐王府清理干净,特别是那些断手缺腿的,让血腥味冲撞了萧妃的喜庆,汝等可担代不起!〞石子坚听得一愣,纵然是石子坚自认绝顶聪明,如今乍听之下亦难以猜测出魏王的意图。萧干见石子坚愣在当地,十分不悦,冷哼一声,石子坚才反应过来,忙接过萧干递过来的信笺。萧干冷眼扫一下石子坚,一拔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掉头便走,一队兵卒哗啦啦齐齐跟上?

石子坚将信笺交给萧凤琴,敲碎头壳也想不明白,魏王为啥要携全家来涉险?咱不是诱饵吗?和诱饵呆在一起就不怕被人一起全吃了?一通乱想,萧凤琴已将信笺看完,道:〞按此看有两个可能……〞石子坚哦了声,萧凤琴接着讲:〞俺估摸魏王本想昨夜建功的,想不到竟被俺们撑了过来,隐藏在背后的势力又迟迟不出,可能还有其余的原因,留给魏王的时间不多了,才会孤注一掷!〞身在当局的石子坚让萧凤琴一讲,即刻有拔开云雾见明月的感觉,脑中顿时清亮。〞若是如此,魏王要以身作饵,必定还有后招,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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