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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马夫片青

马原虽然受了重伤,可也算是保住了性命,此时见着多年前的兄弟,亦是侃侃而谈,可累坏了片青,讲每句话都要吼,马原才能听得清楚,而马魁马原已是甚感欣慰,毕竟还能听见。片青和马魁两人聊了一下各自的经历,片青当年不满西夏党项人的欺压,带着年幼的兄弟片韦偷偷跟随着色目人东至。在燕京城的一个马市里混了没多久,就被魏王府的人相中,卖身入府帮魏王养马。不久却招惹上萧妃近身女婢马瑶瑶,便一发不可收拾,终于被人撞破赶出了王府,还被人打得半死,在马瑶瑶苦苦哀求下才算是解了卖身契。之后的事,三人更是唏嘘一番,马原听着气得直要爬起床来为片青出气,片青将其按下,摇了摇头。三人正在叙着旧事,外面街上却突然人声沸腾起来,三人皆面面相觑。

马魁与片青两人掩到院墙边探起个头往外张望,寻声望去,只见离片青家里没多远,四五个汉子围着一个人在争吵着啥。看了一会,片青方才看清被人围着的那人正是其老弟片韦,遂没了兴趣,就要掉头进屋。马魁觉得不对劲,一把将其拉住问道:〞咋了?〞片青摇摇头不说,被问得紧了才道出〞片韦〞两字儿。马魁却一阵惊喜,再看那几人时,片韦已被人揍得在地上打滚儿。马魁心中一怒,双手一使劲,越过墙头,翻身出去,大手甩了几下,像阵风奔向那几人处。片青一片愕然,傻傻愣在那里,虽没真正抓着片韦与那女人通奸,但知道两人必定已不清不楚,心中早就不认这个兄弟。

眨眼间,马魁即冲到几人面前,二话不说,抓住前面两人的腰带就往后扯,两人来不及反应,直往后面摔。中间两人还在围着躺地上的片韦猛踢,马魁挥起左右两拳将人打得直蜷地上吐白沫。余下对面两人方才反应过来,纷纷退后几步,见马魁身高体壮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皆不敢靠近,眼睁睁看着马魁将片韦扶了起来,却不敢有丝毫动作。片韦擦擦嘴角的血渍,也不看是谁救了自己,上前两步就朝蜷缩地上两人的头脸猛踢。马魁怕弄出人命,遂一手将片韦扯了回来。片韦心中愤怒,却甩不开马魁的大手,回头恶狠狠一瞪马魁怒喝:〞放手!〞马魁被其骂得一滞,随后却哈哈大笑,道:〞有性格,好兄弟!〞说着又踹了一脚地上那地痞,大喝:〞还不快滚!?〞那六人听得如耳边一阵雷鸣,心直打颤,吓得屁滚尿流,眨眼间全跑得不见踪影。马魁笑得更加肆意,拉起片韦就往来路走,片韦一直自恃身手敏捷,但对此人却毫无办法,摆脱不了其紧箍自家手臂的魔爪,任由其拖着走。

马魁两人进得屋里,却已不见了片青,马魁愣了下,也没管那么多,将片韦领到马原面前,道:〞此乃片青的弟弟,片韦兄弟!〞说着又向片韦介绍自家两人。片韦听得一个雾水,啥时候多了两个哥哥?马魁见其一副懵逼样子,也不介意道:〞当年汝随片青东来,估摸就六七岁的样才,眨眼间咱就分别了十余年,当初的小屁孩也长大了……〞说着摸摸片韦的头壳。片韦很不耐烦地格开其手,马魁却哈哈大笑,不以为意。片韦之前曾听哥哥片青提过,自家兄弟两人是从西边过来的,除此之外却没有西边的啥印象,此时听马魁讲述一大通,亦没勾起多少记忆。但片韦毕竟是混消息的人,头脑转得灵活,既然有人认上门,还是实力强大的人,做其兄弟为自家找个靠山,何乐而不为呢?于是,片韦便利用马魁兄弟俩看重的兄弟情,沿棍而上,没多一会,三人便攀兄道弟起来。

马魁亦是精明人,经过一番交谈已基本摸清片韦为人,虽不动声色,心中已暗有隔阂。聊了一会,马魁问道:〞方才那几人为何打汝?〞片韦一滞,脑袋一转便答道:〞日前俺在城北混了个好差事,那几人想让俺带携过去,奈何人家看不上几人,遂怪俺没为其使力气,今日俺刚好回来探看哥哥,被其堵住讨要说法,争吵几句就……〞马魁见其讲了几句话,眼珠子却不停溜溜转,估摸没有多少是真话,亦不在意,遂顺着其话问道:〞据闻城北皆达官贵人之家,汝轻易就攀上了?〞片韦一听马魁怀疑,不高兴地道:〞不信就算了!〞马魁呵呵一笑道:〞不是不信,俺怕汝被人骗了……〞片韦还想冲大头鬼,却不敢搬出魏王府,心想齐王府名头亦够吓人,而且已被魏王的人接管,就算马魁想去考证亦无从下手吧?遂答道:〞马哥哥太小瞧俺了,加上人家齐王府才不肖来骗咱一个小民呢!俺跟齐王府管家罗标还是生死兄弟呢!〞马魁听得一愕,这句话可能有几分真的,因其亦听过罗标此人,于是再试探地问道:〞俺听闻罗标乃投靠了一个叫石子坚之人,怎么又会去了齐王府做管家呢?〞片韦一时没听出套路,答道:〞正是,如今齐王府之主乃石子坚,从南朝河间府来的……〞纵是老狐狸于马魁,此时听得亦大吃一惊,差点叫出声来,心里感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此前还以为石子坚玩完了,此时竟混到齐王府里去了?看来此人果然有些门道。于是,马魁又问了下齐王府和石子坚的一些情况,片韦亦讲得头头是道,滔滔不绝,马魁暗中已有了主意。

片青躲在屋角中,听见院门吱呀声响,打扮十分惹眼招摇的马瑶瑶从门里出来,顺手关好门便一步三摇朝北而去。待马瑶瑶走远,片青方才出来吊在其后面,自从发觉自家不能人道,除了回家拿钱喝酒,耍钱。十余年来,就很少关注过此女人,如今却突发奇想看看其都会干些啥事?马瑶瑶虽是半老徐娘,却仍长得风姿招绰,再加上其没哺过小孩,丰满的胸脯依然坚挺,每每出门更是打扮如花儿,使众多男人被迷了心窍般,都是一副色咪咪的样子。而女人见着自家男人那样子,醋坛子即时打翻,大骂马瑶瑶是个骚货,而马瑶瑶也不以为意,还向其男人飞个媚眼,那男人更是神魂颠倒,女人则被气得只好拿男人出气,总不能去跟那骚货闹,人家不要脸自家还得要不是?!片青一路跟着看,脸便一时红一时青了一路,不管男女老幼皆对马瑶瑶指指点点,就像指着自家背脊骨一样。终于马瑶瑶将身子摇到了魏王府,从侧门被人引了进去,仿如回家一样方便。片青愣了愣,想不起马瑶瑶何时又与魏王府和好了,怪不得此女人如此招摇亦没人敢招惹了。

马瑶瑶见着萧妃倒地便拜,道:〞瑶儿在此祝娘娘青春永驻,福寿无边!〞萧妃听得甚是高兴,连连称好,并亲自上前要将其扶起,马瑶瑶还总算知道礼数,慌忙躲开萧妃的手,一咕噜就爬起来,将萧妃扶回上座。萧妃点点头,细细看着马瑶瑶,仿佛就如十余年前的自家,如熟透的果子,令人垂涎。萧妃乃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马瑶瑶此身段定然受过不少男人的宠幸,滋润。想想自家已暮暮老矣,幽幽地叹了口气。马瑶瑶亦是聪明之人,听出以前的主子心里郁闷,遂出口慰问:〞明日乃娘娘诞辰日,不必为些杂事扰了娘娘的心情。〞萧妃素来就喜欢马瑶瑶的聪明,体帖,呵呵一笑道:〞还是瑶儿知心,说的是,啥事能有俺诞辰日重要!〞两人遂有说有笑聊个不断。

片青等了半晌仍不见人出来,遂转身进了一条胡同里,没料到竟被几人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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