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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揭秘

船行很慢,仿佛在河上漂着。惊慌地跑了这一段路,苏诺有点儿口干,也顾不上假装了,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水,奶娘心疼的给茶杯里再次注满水,递给苏诺,捧着杯子,苏诺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奶娘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两个人都相顾无言,小荷进来添了三次水后船靠岸了。

上岸后看到了等在岸边的马车,这次苏诺已经不奇怪了,只是觉得很累,这小孩儿的身体一点儿都禁不住熬,想想自己曾经连续几天通宵加班的壮举,就非常的嫌弃目前的这个身体,想着还是要找个机会好好学学功夫,马车摇摇晃晃的,苏诺闭上眼,身子很累,但脑子没有一点儿睡意,奶娘的话让她一遍遍地在脑子里勾画这个身体的母亲的形象。

舅舅的书房里挂着一幅娘亲的画像,苏诺偷偷地去瞧过,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主要是跟自己曾经看过的仕女图差不多,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分辨的,苏诺总觉得这些人画上的样貌都差不多,但据外祖母说那个最疼自己的表哥跟娘亲长的特别像,苏诺见到他的时候惊为天人。

娘亲要是真的有那样一张脸,可能真的要成为祸水了吧,难怪曾外祖父急冲冲地辞官归隐,奶娘告诉苏诺,不是家族里几代都没有女孩儿,而是这些女孩儿都没能活下来,因为曾外祖父对后族这个称号非常的不满,他认为靠女人立足是可耻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族里的女孩子都特别的美貌,苏诺有点儿脸红,不知道自己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但是看现在的模样也不是倾世美人的模子,估计是没能继承爹娘的优秀基因吧。

有一段时间族里接二连三的夭折孩子,还都是女孩儿,各种死法,还都能自圆其说,除了叹息一声,也就没人能说出别的来,直到那一年皇后给太子选妃,想从林家挑一个女儿给太子,结果林家仅有的三个女儿两个年龄太小,另一个身子弱的常年卧床不起,只能作罢,选了一个林家旁枝的女孩子作太子侧妃,听说后来难产一尸两命,再后来太子倒了,皇后也去了冷宫。宫里也歇了非要林家女的心思,林家后来的几个女儿都没能活到出嫁,事情做的很隐秘,林家渐渐地远离了后宫,那一代的皇后去世之后,林家在后宫再无人了。

但是后来这事不知道怎么被刚刚掌家的外祖母发现了,彼时外祖母刚刚怀上第二个孩子,在并不知道自己怀的是男是女的情况下做了万全的准备,让人悄悄抓了府里常用的大夫和产婆的家人,阻止他们下手,果不其然,生下了女孩,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即便外祖母全力保护也未能阻挡住,月子里奶娘被人下毒,幸好发现的及时,用奶娘做挡箭牌,外祖母亲自哺育了母亲一段时间,可是大户人家里这是不允许的。

为了能让母亲平安顺遂的活着,外祖母花了大力气让所有人相信自己女儿身体孱弱,恐不久于人世,曾外祖父确认几次之后最终放任了,反正是个活不长的女儿,多养几年也没什么,但外祖母并不敢相信,先是以祈福的名义把年幼的女儿送去了在娘家掌控下的尼姑奄里,并请娘家派去了武艺高强的女仆守护,就连家里的下人外祖母也信不过,找了理由换掉了,换了自己的人护着女儿平安长大,在娘亲十二岁的时候直接一把火烧掉了庵堂,痛哭一场之后,林家女就此消失。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娘亲意外地对江湖有着浓厚的兴趣,外祖母不在身边无人管束,娘亲喜欢换了男装出去玩,彼时天下太平,百姓生活富庶,街市繁盛,娘亲由此结识了不少朋友,年纪渐长,女儿身份掩饰不住了,索性不再掩饰,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女儿身份告知一众友人,但还是爱身着男装。

兜兜转转,爱上了美少年,殊不知美少年也来历不凡,史部尚书的小儿子,不愿被家族束缚,不走仕途,偏偏爱上了做生意,幸好祖母溺爱,才能在百般抗争下不用走定好的路,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美少年出手不凡,短短地时间商业版图急剧扩大,危险也随之来临,母亲身边有高手守护,救了几次之后,就被美少年给缠上了,两人也越走越近。

美少年年轻气盛,不愿意用权势压人,却最终和权势对立的时候已经晚了,面对巨大的利益被夺,官商勾结的势力又岂肯轻易放手,几场混战下来,母亲身边的人几乎死伤殆尽,美少年此时悔悟,匆匆回京求援,吏部尚书挥手揭开了当地的保护伞时,美少年幡然醒悟,自己庞大的商业帝国需要有强力的保护,但是自己还是不愿意走仕途啊,那就自己建个机构来保护自己吧,于是江湖组织冥楼就此出现了,收纳了一批浪迹江湖的剑客,策反了对手派来的杀手,同样选择了最经济的方式,以楼养楼,娘亲大手一挥把自己身边的护卫也派去了冥楼。

这些年来娘亲收养了不少孤儿,后来规模日渐扩大,仅凭外祖母每月提供的月银根本不足以维持,娘亲只能自己给他们找出路,后来遇见美少年,也即是苏诺的爹,两人联手,钱已经不成问题了,娘亲给他们找了老师,让他们选择自己喜欢的学。

而冥楼的人是由娘亲身边的护卫亲自挑选的根骨不错,又潜心向武的孩子培养的。

而奶娘也来自冥楼,只是一直跟着母亲做她的贴身护卫,自己出生的时候,恰逢夺嫡大战如火如荼,吏部尚书本是坚定的中立派,却成了各位皇子攻击的靶子,自己的大伯在一桩陈年旧案中被掀下马,母亲在眼看着刺客死在自己面前后,当机立断把年幼的自己送走,远离那个混乱的京城,父亲也在此时把冥楼的大部势力布往自己所在的地方。

奶娘告诉苏诺,在她离开京城三年后,吏部尚书换人了,苏诺震惊的看着奶娘,她知道换人是什么意思,奶娘接下来说了什么苏诺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体有种奇怪的情绪,巨大的悲愤还是悲伤,她说不清楚。

在察觉到危险来临时,父亲和母亲已经难以抽身了,母亲的身份并无人知晓,外人只知母亲来自江南的富商,并不知道母亲是林家人,这时候苏诺不得不佩服外祖母的果决了,她果断地切断了娘亲和林家之间的一切联系,既保护了娘亲,如今也保护了自己。

奶娘给了苏诺一块玉佩,上面刻的是蝙蝠,这是外祖母做给娘亲的,寓意平安啊,在离开的时候娘亲把这个玉佩给了自己,奶娘说这个玉佩是娘亲经常佩戴的,冥楼的人几乎都认识,后来这玉佩就成了信物,给了苏诺也就是把整个冥楼都给了自己,还有父亲留下的巨额财富也是用这个玉佩做信物的。

难怪了,自己来这里这么久了,父亲不知,就连娘亲也从不过问,就是外祖母也基本不提起,只是有时候忧伤的看着睡着的自己,捏着玉佩上的花纹苏诺闭着眼睛想了很多,苏诺不知道外祖母是怎么跟林家人说自己的身份的,只知道林家确实从上到下是确实是把自己当成主子来对待的。

有人抱起自己,是奶娘吧,苏诺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也就不想睁开眼睛了,她知道这情绪不是自己的,应该是这个身体本人的,她应该还没有彻底地走远吧,她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脱离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住了进来,现在也没人能回答。

难怪了,苏诺想着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外祖父,每次只要外祖父来,外祖母都会让奶娘带自己离开,府里一直就有自己身体孱弱的流言,也许外祖父从来也没有和自己的父亲合谋杀害自己的女儿过,但是外祖母不愿意冒这个险,她很害怕,想起那些不断死去的女孩儿,她的心可能现在还在颤抖,她救不了那么多的孩子,但是她绝对不予许自己的孩子受到哪怕是一点点的伤害,苏诺想,什么不满后族的名声,肯定是得罪了豪门权贵,不得不退下来,至于要杀死女儿,这应该受了什么刺激导致性格极度偏执吧。

当谜底揭开,这一晚苏诺终于不用再为不知道的危险焦虑了,放心的睡了过去,因为她决定代替这个孩子活下去,尽管前路艰险,她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第二天醒来的已经不再是苏诺了,而是苏凌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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