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阳似火,南云雁同凌云涛一同坐在柳树下。
凌云涛嘴里叼着柳叶,南云雁敞开胸膛,感受着风的力量。
柳钰一身劲装,腰间系一枚龙虎白玉,手拿折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若有所思,道:“我们已经等了四天了,那人还不来,我看就算了吧。”
南云雁大咧道:“柳姑娘,你说没错呀,再这么个等下去,我的人都感觉要废掉了。”
柳钰笑道:“你还是叫我柳兄吧。”
南云雁挠了挠后脑勺,笑了笑。
凌云涛紧接着道:“我没意见。”
柳钰微一转身,问道:“游大哥哪去了?”
南云雁道:“不用想,他又去后山感悟人生去了,这回儿应该快回来了。”
正说着,只见游天路从正大门走了进来。
南云雁笑着当即说道:“这叫什么来着,对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游天路略有些遗憾,道:“说我什么?”
柳钰便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游天路道:“我跟着大家。”
吃过饭,他们与妙月告了辞。
妙月面无表情,只是打了声佛号,道:“各位施主,招待不周,还望见谅。闲暇之时,便来一聚。”
柳钰面带惭愧,语重心长道:“给师父们添麻烦了,我们会时常过来。”
“珍重。”
没有过多的交流,仅仅几句话,他们四人就离开了忘语庵。
在忘语庵的时候,他们都将自己手中的信物打开互相查看,发现所写所示都一样。
上面写着:汴京之地,桃花盛开,花瓣飞悬,有影无迹。
所以他们四人朝着汴京驰来。
一路风尘仆仆,每个人都有所想,都有所念。
凌云涛现在就想赶快铲除了这个什么恋依谷,争取早日见到自己的青花妹妹。
想着想着他就感觉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于是便快马加鞭,奋力向前。
红日西沉,荒山野岭。
此时,他们前方出现一座了牌楼,夹于两山之间,上面写着泊风岗三个大字。
光是听了这几个字就叫人高兴不起来,再一瞧那三个字,红如血,又在铁黑一般的石壁映衬下,不觉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几人都停了下来。
凌云涛指着牌楼,不解道:“谁在这儿修这东西干嘛?怪吓人的。”
游天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头对南云雁说道:“你既是尤宗主门下高徒,想必对这泊风岗应该略晓一二吧。”
南云雁哼了一声,道:“你这是抬举我,还是挖苦我呢。”他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天下这么大,我怎么能知道。你在外面流浪这么多年,一定知道。”
他瞟了一眼游天路,自言自语道:“乞丐。”
柳钰皱了皱眉头,笑道:“游大哥,说吧,天都快黑了,我们要不要从这里进去,我们还是绕路而行呢?”
游天路看看发暗的天空,缓缓道:“总算到家了。”
“到家了!?”其他三人一脸震惊。
南云雁不住地点头,忽然大声道:“怪不得,这一路上,都是你领着我们。”
他又大大咧咧骂道:“你们家我怎么会知道。”
凌云涛看着眼前的牌楼,羡慕道:“你家好气派。”
南云雁道:“那还等什么,到家了,快进去吧,我都快饿死了。”
就这样游天路走在前面,过了牌楼,来到一大片树林中,他们走了将近两刻钟,才走到了一座高山前。
南云雁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说游乞丐,你们家到底在哪呢,怎么还没到?”
游天路指了指山,笑了笑,道:“这就是。”
南云雁满脸茫然,道:“哪呢?”
只见游天路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儿,他用右手轻轻一弹,向上一看,石子儿已经击中在他们头顶约两丈的看起来像树干的东西。
“噔!”
声音很小,又夹杂着林间鸟虫啁啾,更是微乎其微。
这其中仅有凌云涛听到了。
不过,剩下的人都看的很清楚,他们看到那像树干的东西稍微移动一下。
突然,他们面前的石壁像门一般地被推开了。
游天路笑道:“进吧。”
凌云涛摸着这石门,心中震惊道:“这门的厚度怎么也有三尺。”
他们刚进去就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叹不已。
四面都是高山,如擎天柱一般地将此地围绕了起来。
是谁找到的这里?
若不是亲眼所见,绝不会有人会相信。
一条清澈的小河从中间穿过,小河两侧向外延伸大约一里路,才能到达山底。
站到这里,新鲜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
放眼一望,俨然已是一座小镇。
镇上的人们看到他们的大门看了,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转头一看。
只听有人大声喊道:“你们看,天路哥来了!”
说着,这个小男孩儿就跑到游天路身前。
游天路抱起了这个小男孩儿,笑道:“小林,在家是不又淘气了。”
小林憨笑道:“我一直都听阿娘的话。”
游天路道:“好孩子。”
大家也纷纷靠近了他,看得出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他,他也都一一问候。
他来到一个中年大汉身旁,正经道:“华哥,我师父在吗?”
被叫做华哥的人笑道:“在,他老人家知道你小子来,指不定多高兴。”
告别了华哥,他领着南云雁、柳钰和凌云涛又向前走去。
他们来到一座房屋前,游天路敲了敲门,说道:“师父,我回来了。”
门开了,却没见看门的人。
游天路走了进去,其他三人也跟着进去了。
一走进屋子,就看到了对面的床。
床上坐着一位老人,虽然是夏日,但老人却把被子盖在了腿上,只听老人笑着道:“这次怎么就这么快就回来了?”
游天路笑着道:“这次顺路,就回来看看。”
老人看了看游天路,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像。”
游天路不好意思笑了笑。
老人问道:“这几位是?”
游天路便把事情起因描述了一遍。
然后他就问道:“师父,您听说过恋依谷吗?”
老人微微一转头,停顿了半会儿,道:“这个地方我倒是听过。”
游天路眉毛上挑,兴奋道:“师父!那你一定知道在哪!”
老人道憨笑道:“你小子忘性真大,不是你和我说的吗?”
游天路苦笑道:“师父你又在逗我。”他虚叹一下,接着道:“看来还是得到了汴京去查查了。”
老人板着脸道:“看来你小子又要走了?”
游天路嘻笑道:“怎么也得陪您杀两盘。”
老人不住地点头,笑道:“不错不错。”
“左师傅,开饭了。”说话的是一位妇人。
她把饭菜端了进来,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她把旁边的一个桌子放在床上,又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左师傅笑道:“恕我双腿不便,不能下来陪你们几位了。”
他看着游天路,道:“替我招呼好他们。”
柳钰也笑道:“前辈客气了。”
凌云涛附和道:“谢谢前辈。”
南云雁盯着游天路,调侃道:“这回能喝酒了吧?”
游天路正要反驳,左师傅就抢先道:“有,管饱的喝。”
那妇人满脸笑容,道:“我马上给你们端上来,你们能来,左师傅不知道有多高兴。”
游天路赶忙说道:“梅姨,不忙,我们还有事不能多喝……”
还没等他说完,梅姨已经离开了屋子。
几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游天路离左师傅最近,只见他开口问道:“师傅,你知道尤磊这个人吗?”
左师傅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大家,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行走江湖已经五十多年了,从没听过此人。”
游天路看了一眼南云雁,打趣道:“南无赖,你给大伙说说呗?要不然我都不相信他是你师父。”
南云雁不屑道:“我才管你呢,你爱信不信。”他停顿一下,看了看左师傅,便爽快道:“当然,左师傅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酒来了!”
说话间,梅姨已将一坛子酒放在了桌子上。
南云雁迫不及待地将坛盖打开,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竖起了大拇指,点了两下头,说道:“此酒气味醇厚,定是好酒!”
游天路无奈道:“这一点我就信你,你是真的一个酒鬼。”
左师傅放下碗筷,开心道:“这酒是自家所酿,再加上我朋友的指导,不断改进,现在这酒不输于上等的女儿红。”
柳钰笑道:“想必左师傅也是一个爱喝酒的人。”
左师傅笑了笑,道:“因为我身体不好,四十年前就没喝过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自然,并没有叹息之意。
只有游天路知道其中的苦楚,他没有说,但是他话锋一转,对南云雁说道:“你快说一下关于你师父的功名盖世吧!”
南云雁嘬了一口酒,缓缓道:“我呢,是五年前投入到我师父门下,那时候我师父已经是公义堂的堂主了,你们可能会问,为什么我能成为他的弟子?”
游天路说道:“他是不和你一样也是嗜酒如命?”
南云雁拍了拍胸膛,道:“那是因为我精明能干,有魄力,师父他老人家看我是可塑之才,才收我入门,不然一般人怎么可能成为他的弟子……”
“你快别说了,还是喝你的酒吧!”游天路立即打断了他的说话,接着说道:“你可真是大言不惭呀!”
南云雁一本正经道:“乞丐,你呀还真不了解我。”
此时柳钰看了一眼凌云涛,心中暗叹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真真地了解你呢?”
夜晚,不经意间已经来到。
虽说是夜晚,但却亮如白昼。
只见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犹如仙女在撒着五颜六色的花朵。
凌云涛看到这灿烂的烟花,竟然首先不是说这烟花有多美,而是说道:“要是能和青花妹妹一起观看,那该有多好。”
他竟然痴痴地笑了。
柳钰听到后,撇了撇嘴,道:“咱们就不要打扰他的美梦了。”说着转身就去找梅姨去了。
深夜,伴随着几声蛙叫,人们已经完全进去了梦乡。
“嘭”
突然一声巨响,凌云涛从梦中惊醒,他能感觉到他自己心跳地很厉害,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立刻冲向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