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揉了揉眼睛,抹掉眼泪,虽然双眼还是通红的,可是脸上看不出有一丝丝面对宋氏时的表情。
宋谦知道,两个男人之间说话,要有私情,更要有大情。
“你那个衙役叫什么名字?”皇甫遥问道。
“他姓桂,叫桂汝有。”
“贵如油?如今油价虽说不贱可也不贵,你这个府尹做的很好。”
“国公爷夸奖,下官担当不起.......”宋谦一拱手,便靠着槐树树干站了起来。
“吊死鬼就不做了,您说得对,站着吧.....”
“你那个手下是个多才多艺的。”皇甫遥将那块刻着金缕衣的腰牌举到宋谦面前,说道。
突然,仿佛每一处毛孔都散发着寒意,冷汗瞬间就从毛孔出涌了出来,宋谦的手指有些不自觉的颤抖着。
“下官......”
“你不知道。”
又一次,皇甫遥打断了宋谦的话。
“你还是本公的妻弟......起码现在还是.......”
“啊........”宋谦闭紧了双眼,深吸一口气。
“谢姐夫.....”
“不谢。”
皇甫遥一摆手,将牌子收回怀中。
“换个人吧,那个贵如油不能动。”
“.......”
“下官知道了.....”宋谦说着,看向一旁被困成麻花的卢师爷。
“那个是谁?”
“下官府中的师爷,叫卢本。”
卢师爷见状,心窝子一痛,他像却像个吊死鬼一样,屁股眼碰出来的丝儿缠在自己青虫色的身子上,整个人在地上蠕动着,一旁的缇骑一间,马上将卢师爷从地上给提溜了起来,一人一巴掌的抽在卢师爷的两半脸上。顿时将卢师爷打成了颗球。
皇甫遥走到卢师爷面前,他走的越近卢师爷的反应就越激烈,到底是一个缇骑受不住他这么折腾,一脚狠狠的窝在卢师爷的两腿中间,顿时将卢师爷踢得昏死了过去。之后,这俩缇骑也自然的闭上双眼,皇甫遥这才将那块牌子塞到卢师爷的内衬里。
“带去昭狱,别让他活着。记住,惨一点。”
“大人放心,晓得绝对不会让他好看!”一旁的缇骑坚定的回答道。说罢,提着卢师爷转身就想走。
“脸别给打烂了。”
皇甫遥又嘱咐了一句后,这才转过身。
“姐夫.......”
宋谦话还没说吧,只见着皇甫遥猛地抬起右手朝着他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一个巴掌,直接将宋谦打的凌空一翻腾,脸朝下摔到在地上。
“噗....”一口血混着颗后槽牙就从宋谦的嘴里吐了出来,他忍着剧痛难忍的半张脸刚想站起来,皇甫遥又是一脚死死的踢在宋谦的肚子上。
一脚踢得宋谦弓起了身子,整个人蜷缩在地上,酸水混着血水不停的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皇甫遥不想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拽着宋谦的衣领,将他直接提了起来。
“你如今是三品京官你还不知足吗?!你是爬着我这根树枝爬上来的你不知道吗?!”
“你还想怎样?!雄心壮志?!”
皇甫遥越骂越气,他将宋谦又扔到地上,便挥拳又要打。
“是!雄心壮志!”
宋谦心里狂喜,而嘴上也针锋相对的叫到。
“下官总得为下官的儿争点什么!”
皇甫遥停下手,他的双手捏成拳,厉声说道:
“我老了,不想去知道你们这些后辈要争什么.....可我再怎样也亏不了你的儿子!”
“你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你自己不清楚吗?!他在顺天府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清楚吗!”
“可那也是我儿子!我老宋家最后的种!”
宋谦爬起来,大叫着。
“...........”
皇甫遥现状,用袖子狠狠的将脸上的汗水抹去。
“自己好好想想......明天上早朝该说什么吧.....”
“早朝?!”宋谦一惊。
“可是陛下......”
“你不止我这一条路子.....你绝对有第二条。所以皇上吃什么不吃什么,不用我再告诉你了.....”
这话刚落,宋谦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给皇甫遥漏了地,却没有丢掉皇甫遥这座如今最大的靠山。
他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一声响箭从空中炸开。
皇甫遥猛地回头,他的左手条件反射般的朝着自己的后腰摸去,而左手摸出了空,才发现自己没有带着腰刀。
不远处被疏散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了骚动,只见人群里面钻出一声尖细到令有些人厌恶的声音:
“东厂办事!闲杂人等回避!”
这话音刚落,皇甫遥就看见那些个正在被疏散的人群中猛地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领头两个缇骑快速从人群中冲出来,不过须臾,就有着十数名身着褐色干衣的番子推搡着人群,好生生从一众人中都是挤了出来。
“大人!大人!”那两个缇骑肩膀上缝着黄布,不是黑旗下的缇骑。来时皇甫遥来不及去北镇抚司叫人,临时着带着自己手底下的十数名黑旗再叫人拿着自己的腰牌领来了三四十个串岗的黄旗小旗,来助长声势把人群围住,而这一下,本是用来应付宫中护卫的黄旗小旗一下子被东厂的档头带着番子冲开了门。
“大人.......那些个番子拿着厂公的腰牌,说是有密事与大人商议,小的着实是拦不住啊!”
那两个小旗怕被责骂,分着跪在皇甫遥身前,哀声说道。皇甫遥一看那十余个番子除了几个人守着街道口,与黑旗的缇骑一同站岗外,四五个番子护在他们那个档头的面前,正朝着他这边走来,看样子还有个几句话的时候就走到了。
“滚。”皇甫遥朝着那俩小旗骂了声,也不看他们连滚带爬的模样,转过头招来两个黑旗,朝着宋谦刚想说话,却被宋谦先是一句给抢出了声:
“姐夫,戏要演足。”
皇甫遥一听,一把揪住宋谦的衣领子,将他扯到自己面前,厌恶的说道:
“本公告诉你,没人会跟你演戏,你管好自己这张嘴!”
说罢,他用力一推,将宋谦狠狠的推到地上,然后朝着那两个黑旗缇骑说道:
“看好了!”
那两个黑旗顿时应声,将刀抽出来,一人一边的将刀架在宋谦的脖子上,然后将他压着跪在地上,看着好不狼狈。
这活刚完事儿,那边的东厂档头已经走到皇甫遥不远处,那个档头拨开自己身旁的番子,相当自然的朝着皇甫遥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小的余良,拜见国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