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到这里,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吃苦什么的不提也罢。我一直被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囚禁在他的洞府里,已经快半年了。”
龚烟平的声音透着一丝苦涩,似乎往事不堪回首,她并不愿意再提及。
“都过去了,如今地牢里的修士都被杀得差不多了,不会有人再伤害道友了。”
延山假仁假义的安慰着。
“还未感谢,若不是道友们前来救人,我也不能乘机逃出那个邪修的掌控。如今还要劳烦道友们护送我出去,你们都是我严瓶儿的救命恩人!”
龚烟平这话让延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如果你真是被邪修抓进来的,那这声感谢还能有几分真心,若是同为邪修,看到我们杀了你那么多的同伴,你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咒骂呢!”
不过延山面上很是谦虚,“道友太客气了,我们是来救两个妹妹的,没出多少力,是一个元婴期的前辈和他的弟子们先找到这个地牢的,他们才是道友的救命恩人。”
“原来如此,可道友们也让我避开了邪修的追杀,这声‘感谢’道友们完全受的起。有机会,我也一定要对那位前辈说声谢谢。”
两人你来我往的交锋着,心思都转的飞快,龚烟平也算是老谋深算,延山根本没有试探出什么来。
至于项桴和谷颉两人,因为自认心思不如延山细腻,所以全程都在旁听。
听了一路,没有插话的他们也猜出这女修有问题,只是屠十二还被龚烟平抱在怀里,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装着糊涂保持现状,总比穷图匕见,然后这女修挟持着屠家小十二威胁他们好多了。要做什么,也得确保小十二的安全。
所以一行人心思各异,却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走多久,他们就已经回到了之前关押黎姝的牢房门口。
延山停了下来,让古颉去找邬庆。
如今就缺他了,找到邬庆他们就要赶紧离开。
延山怕这伙邪修还有其他的同伙,而且身边还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修,小十二还被对方控制在手里,变数实在太多了,延山觉得还是先离开这个地牢要紧。
在这之前,最好能遇到茶楼的那位前辈,到时他也能狐假虎威一把,借着前辈的势,将小十二平安的救过来。
延山暗自打算好了,若这女修识相点,他们就装作不知道,任这女修离开,若是这女修另有企图,那他们也不会心慈手软。
“怎么不走了?”龚烟平急着离开,见延山他们都停了下来,忙开口问道。
“我们还有一个兄弟去另一边找人了,等他过来我们就走。”
“原来如此,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的,我都快变成惊弓之鸟了,实在惭愧。”
龚烟平说完,环视了一下四周。
这里是牢房最多的地方,也是整个矿洞最宽敞的地方,可是现在遍地都是尸体,全都是门内的修士。
龚烟平还看到跟她交好的一个女修的尸体,就在她的左边。
严瓶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左胸和脖子上都有伤口,血撒了一地,一只手还向前伸着,脸上的表情茫然中带着不可置信,就像是临死之前还不敢相信,她会死在这里。
“让我借用一下你的名字吧!对不起,现在的我连为你收尸都做不到了!”
龚烟平想起以前两人闲聊时,严瓶儿总是担心她老是出去做危险的任务,若是死在外面,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太凄惨了。
她当时还笑着用话回她:若是你死在我前面,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收尸的。
两个女子嘻嘻哈哈的打闹玩笑,并没有谁将这句话当真。
如今龚烟平看到严瓶儿的尸体,突然就想起这句话来。
可是她不能,她做不到为严瓶儿收尸了,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
“对不起了。瓶儿姐姐。”龚烟平只能在心里抱歉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转开了目光。
这时邬庆找过来了,古颉也跟在邬庆身后,毕竟是看着屠十二长大的,邬庆远远的就认出龚烟平怀里抱着的女孩就是屠十二。
“小十二,阿哥终于找到你了。”
邬庆边喊边跑了过来,伸手就想接过屠十二。
龚烟平犹豫了一下,怕引起延山他们的怀疑,还是将屠十二递了出去。
再不将这个丫头交出去,估计这些人就要翻脸了,别人还好说,那个之前跟她搭话的小子可是精明得很的。
屠十二被阿哥抱在怀里,终于放松下来,总算是得救了。
邬庆接过屠十二,立马就发现不对劲。
“小十二这是怎么了?”
“中毒了,放心,不会危及性命,时辰一到这毒就会自动解除了。”
延山检查了一下屠十二的情况,然后就安慰邬庆,他刚看到黎姝中毒的症状时,也担心得不行。
安慰完邬庆,延山就跟谷颉还有项桴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示意两人不要妄动。
他没料到龚烟平那么轻易就将屠十二交给邬庆,原以为这女修会一直将屠十二控制在手里,直到离开地牢,或是彻底安全之前。
现在这样,倒让延山疑惑不解了,可是考虑到这女修到底没有伤害到屠十二,那就算了吧!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救人,蛮妮都安全的救回来了,何必计较太多!
“是的是的,我阿姐之前也中了这个毒,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项桴得到延山的眼神示意,知道延山这是不想多生事端,虽然不解,不过他对延山还是比较信服的,所以也转头跟着安慰起邬庆来。
话说完了项桴才感觉到奇怪。
“我阿姐怎么了?怎么不动不说话的?莫不是身上的毒还没解?”
“她睡着了,你走路平稳一点,让她好好的睡一会儿吧!”
延山早就发现黎姝趴在项桴的背上睡着了,估计是小十二找到了,她终于可以放松心神了。
这几个月黎姝肯定一直都紧绷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如今安全了,才不知不觉的昏睡了过去。
四个蛮仔都露出心疼和愧疚的表情,蛮族的妮子都应该娇宠着,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都怪他们这些随侍不够称职,不能将蛮妮护卫周全。
“人都齐了吗?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我有点害怕。”
龚烟平见几人忙着说话,说着说着就露出一脸的心疼的表情来,却不提离开的事,不得不开这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