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流般的联合军队士兵浩浩荡荡闯入城门,先前将他们拒之门外的守城军都成了地面毫无生机的装饰品,血红就是他们的配色。
联合军队的长官带领士兵急匆匆赶往西城区棱堡。
西城区
被督战派到西城区汇报情况的士兵火急火燎又口齿不清的说完东城区失守的来龙去脉后,大声嚷着并四处张望要与马萨德总督见面。
西城区督战听了士兵的话后,惊诧问道:“总督大人不是一直在东城区吗?什么时候来西城区了?”
士兵听到这个督战的疑问后,也是不解的回道:“没有啊!马萨德大人在叛徒西斯坎儿的护卫队来到后就没有在东城区出现,我还以为他是担心你们才离开东城区。”
督战听后手脚顿时冰凉,几乎与吹打他身体的寒风一个温度。
“可是我们一直没有见马萨德大人!”
士兵诧异的问道:“那大人去了哪里?”
霎时,在场的数十个士兵都心惊胆战,马萨德消失不见,失去踪影,莫不是……
一股森然寒气由心底攻上头皮。
一个士兵高高凸起的喉结上下耸动,灰色军装立领被他额头滴落的汗水打中。
黎明最寒冷的一段竟然让他冒出汩汩汗水,这种无助恐惧比战车级晶兽的袭击还有可怕。
其中一个士兵思索良久,才畏畏缩缩的说道:“难道总督大人跑……”
“不可能!总督大人怎么会是这种贪生怕死,不负责任的人!”另一个士兵立刻义正言辞的打断了他的话。
然而他转念一想,感觉马萨德真的极有可能弃城而逃。马萨德在温图尔库掌权多年,他的秉性手下们都一清二楚。所以他继续说道:“不过不排除总督逃跑的可能性。”
这时,一个士兵突然想到了什么。
站起身跑向棱堡,边奔跑边扭头喊道:“我去棱堡看看那些晶兽皮甲还在不在!”
过了些许时间,督战和其他士兵只看到面目沮丧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跑回来。
失了神的脸像古希腊雕刻家们雕出的呆板石像。
一个士兵噌的站起,迎来上去迫不及待的问道:“棱堡内什么情况?”
他丢了魂的回道:“棱堡里的晶兽皮甲都没有了,总督的消失的一干二净,兵符也放在桌子上。”
说完,士兵伸出胳膊,脏兮兮的皮肉从军装七洞八窟中露出来。
绽放白银亮光的兵符在士兵黑乎乎的手中安稳的躺着。秘银兵符足以匹敌晶核的硬度。雕饰奔马的方尖兵符吸引了所有在场士兵们的视线,虽然他们没有见识过这东西,但如此高贵雍容的质感,除了身为皇帝化身的兵符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担得上。
高贵而华丽兵符在手,便是皇帝的替身,现在马萨德扔了兵符自然是抛弃了温图尔库。
失去了主心骨的守城军还能做些什么?负隅顽抗?东城区都被攻克,现在恐怕那些拖延敌人的守城军尽数被剿灭,要是他们泉下得知自己信赖寄托的马萨德在守城战开始之前便着手逃离计划,恐怕会直接向联合军队投降。
“马萨德这东西我早就看他不是一个忠心的家伙!”一个士官暴怒的吼道。
“对!马萨德肥厚的嘴唇根本就是一副贪吃懦弱的样子,他成为觉醒骑士根本就是不应该!”
“他根本不配与先哲骑士们相提并论!”
群情激奋的士兵们咒骂着马萨德,希望他马上暴毙。
千年前的骑士,觉醒后便担负起骑士的责任,惩恶扬善,而现在,没有觉醒的商人都可以凭着捐款混个名号,而且只有觉醒都会被编为骑士,直接导致骑士质量的参差不齐。
“不行,我们凑过来讨论接下来的形势。”
西城区督战和他的手下们围成一圈,冷风从上空吹入他们中间,衣角被风掀起,抖动几下再归于平静。仿佛那些在东城区拼死抵抗的守城军,在无力抗争之后,最终还是成为逐渐冰凉的物品。
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投降?这些草原的蛮族人可没有优待俘虏的先例。死守?还是浪费时间,万一投降能够保住性命呢?连以一敌百的总督都跑路,他们的实力又能坚持多久?等候长苑的援军更不可能,敌人已经打上了东城区,说不定现状已经进了城,从长苑到温图尔库至少要一天啊!
众人意见不一,但得出的结论倒是一致——不管怎样都是九死一生。
要是背水一战,对敌人造成创击,长苑援军抵达时会减少一些压力。
十几人商议良久,最终督战说道:“我们破釜沉舟,给敌人重创,这样我们的牺牲也值得。没有人有异议吧?”
其他人对督战的方案都存有迟疑态度。没有人愿意把性命随意丢弃,他们成为政府军不就是为了在安定的世道混成人上人吗?
结果谁知道成了zhengfu军还没有几年,gonghe国势力崛起,秀儿克帝国内乱,geming军赢得一些民心,势力愈发壮大。他们这些本想找个安稳体面活计的人,还没享受到体制带来的特权便要提枪上阵。
所以不少士官有了投降的意愿,但碍于督战的威严,自己的面子,他们又不敢提出异议。
“我们没有异议,现在总督已经逃跑,我们完全听从您的命令。”一个士官昧着自己的真实意愿说道。
“我也同意与敌人背水一战。”
“我也是。”“可以,我没有意见。”其他士兵也附和道。但他们无精打采的表情将内心的无助感暴露无遗。污渍爬满脸,绝望也在脸上四处游窜。鲜血被冻成碴子,根本不需要军医就可以自行“包扎”。
督战自己心中也是毫无底气,想要投降,但根本说不出口,有了马萨德的前车之鉴,他也想要逃跑。
但逃跑的可能性太小,周围都是战友,自己根本不可能将他们支开。总之,只能见机行事。
督战内心拿定主意,嘴上说道:“我们不能够将马萨德总督逃跑的事情张扬出去,否则士气涣散,我们不战而败。”
“我们都明白,而且马萨德那家伙根本不配再做总督,他只是一个懦夫!”
他们先前对马萨德奉承习惯,下意识说到马萨德总督。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无关紧要问题的时候了,我们要马不停蹄的研讨出最佳方案。”
然而各种未知的恐惧阻碍在他们面前,心怀鬼胎的每个人都在盘算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