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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命换一命

2018.1.31.

百年难遇的月全食,在这一天上演。

黑蓝色的天空,透着点点亮光,半轮血月就那么在半空中斜挂着。

昏暗的幽光仿佛能遮挡一切。

就连一旁的树木都难逃厄运。

被拢在一片黑红之中。

原本就高大魁梧的树干,现在竟显得邪气,远远看去,活像张牙舞爪的尸体。

“爸爸,这里好黑啊,我害怕”。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没事,爸爸在这,我会保护你。你看,天上的月亮正在变红。不正是你想看的吗?”

不远处,男人嗓音低沉,像是安慰着那小姑娘。

一双大手更是很合时宜的搭在了小姑娘的颈窝。

“那破庙就在这,就在这了”,男人眼中异色闪动。

盯着不远处的一处破庙。

暗红色的墙壁太过荒凉,墙皮大片大片的掉落,露出了里头的土胚子。

墙体也略略有些歪斜,直压的仅有的破木门更加摇摇欲坠。

“这么烂?真能……”男人心里有些疑问,倒是眼神更加兴奋。

究竟能不能成,马上自己不就知道了。心里想着,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哪里知道,这破庙,此刻就困着一个人。

而且一困,就是十五年。

破庙里

一个黑影蜷缩着身子不停的打着冷颤。紧紧揪在一起的黑手,都因为太过用力,发出“咯噔咯噔”声。

黑影名叫希凡,十五年前被抛弃在这破庙里。

每天唯一的事情就是声嘶力竭的寻找出口。蓬头垢面男女不分,瘦小的身子更是因为太久没有听到了人声而有些受惊。

“人,有人了。”她一脸僵硬小声嘟囔着。生怕太大声把唯一的救命稻草吓跑。

瞳孔不由得诡异的扩张。

“近了,近了。”那声音每靠近一步,她的身子就跟着颤一下。

“多少年了,终于有人了,终于,要出去了,终于”这一天她等的有多辛苦,此刻她就有多兴奋。

“爸爸,这里有点可怕,我想……我……想回家”门外的小女孩缩在男人的一侧,小身子不由得瑟瑟发抖。

拉着她的男人却眸光一敛“我在这,你怕什么,这次带你出来,可是让你看这百年难遇的血月的。回去了就没有机会看了。知道吗?”男人语气之中多少有些蕴怒。

小孩子就是麻烦,这么点胆子都没有。

他心里不停的抱怨。

刚开始的耐心和温柔瞬间都不知道哪了。眼眸中更是飞快的掩饰起了一抹异色。

满心期待的希凡听着这对父女的对话,心头猛地一怔,男人态度的转变让她整个人变得有些焦躁,

疑惑猜忌侵占了她整个脑袋。

“难道?和我一样,要被抛弃吗?”

她的心在滴血。

当时自己的爸爸不就是这样哄骗她又抛弃她的。怪就怪自己那时候太小,根本听不出他的声音中的恶毒。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等到有人过来,却不是可以救自己的恩人,而是心狠手辣的毒父。

绝望的感觉像疯了一样吞噬着她的理智。整个脸都不自然的皱在了一起。

那模样就像一个丑橘。

不甘,害怕。

往事的重演让她陷入疯狂,对于男人这个物种甚至都抱有了仇恨。

小女孩和自己一样的遭遇让她泛起了同情。

她想让小姑娘快点离开,别过来。

被困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像一根又一根的刺,刺激着她的神经。

小姑娘好听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如果她也被困在这里,像自己一样。

那她鲜活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希凡暴躁的在原地绕来绕去。

怎么办?

眼看着那小姑娘就要过来了。

她像个疯子一样俩眼急得赤红一片,模样让人心生畏惧。

“别过来,快逃。快逃”

她不停的用指甲挠着墙壁嘶喊着。

身子更是死命的撞着墙。

想要用这样的暴击提醒庙外的小姑娘。

她野蛮的动作,参差不齐的断甲几乎瞬间就被折断,有的更是生生的砌在了墙里。

断甲处,指头缝里混着液体和土,疼痛的感觉也一点一点集中了起来。

细细密密的揪扯着她的心。

她叫着闹着。

外头的人却好像没有听见。

这破旧的老庙就像被隔绝在时空之外。

除了漆黑一片让人看不到一点希望。

男人的声音俨然已然来到庙门外,仅一墙之隔。

“你害怕就先进去吧,我在这上个厕所”。

不可抗拒的语气,怪异兴奋的声音更明显了。

他大手一挥便将小女孩推到了破庙里。

小女孩没有防备,一个踉跄跌在了破庙门口。

看着有些诡异站在自己面前的爸爸,她不敢反抗。只得咬着鲜红的小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还不进去?”

男人嗓音更高了,看着小女孩那委屈的表情他就觉得闹心。

“快进去”。

小女孩处在那一动不动让他恼火,整个人更是怒目圆睁的呵斥了起来。

小女孩被他的呵斥声吓着了,赶忙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粉色的洋装被弄脏了大片也不敢拍一下。

扭头便往里站了站。

破庙里黑布隆冬的情况,像是藏着无数怪物,小姑娘站在门边怎么也不敢再进一步。

男人看着她,半天才流露出一丝满意。

嘭一声。

一晃,那庙门竟然猛地关住了。

阻断了父女俩的视线。

男人那抹邪笑却恰好被小姑娘看在了眼里。

粉色萝莉装的小姑娘,梳着俩个小包子头,粉粉嫩嫩的小圆脸,一脸愕然的看着父亲,很显然被吓懵了。

暗处的希凡刚想试着把她推出去,却被一道无形之中的强光裹着身子,动弹不得。

那不属于她的力量裹的她浑身无力。

透亮的光芒好像要拖着她离开破庙。

“出口?”

瞬间她便明白了什么。

那个孩子不仅要像自己一样在这暗无天日的破庙中生活。

还要努力挣扎着活着,直到下一个替死鬼的到来。

她才能再次出去。这是多么的残忍。

小女孩意识到不对劲,大滴大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滴答,滴答……

第一次让她听到眼泪也有声音。

小姑娘紧盯着被强光裹着的希凡,看着她就那么一晃消失在自己眼前,紧绷的神经终于支撑不住了。

她猛的尖叫了起来“爸爸,有鬼啊。”

“救命啊救命啊。”

“爸爸你在哪。”

“救我救我。蜜儿以后一定很听话,”

“求求你,你出来,带我回家吧。”

“呜呜呜”尽管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可怜。

可破庙的门却紧紧闭着。

像是与世隔绝。

任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有推动庙门分毫。

她无助的眼神溢出的全是惊恐。这是什么意思?

她被丢在这里了?

爸爸不要她了?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昨天他还带自己去的游乐园。摸着自己的头给自己买着漂亮的布娃娃。

爸爸,你回来……

哭闹声渐渐在希凡耳边消失。

强光的束缚让她彻底的昏了过去。

大脑陷入了无限留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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