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运二十六年,三藩围我南境,东洛困我东城,北楚居北地虎视眈眈。举国上下,惶恐不安。
随后,长燿军自京城出发,连日加夜,赶往东城,右甲军分出直奔南境,辅平南王一同御敌。
少帅顾锦尘在得到线报之时,就已经独率左翼长风营前趋,经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终在破城之前赶至东陵郡。
说来也奇,这支长风营竟能顶住连日奔波疲累,不惧敌之数十倍于己的虎狼之师。力战敌军,险保东陵。
随后又据城一日,待长熠大军至,终退敌师……
“只是这战虽胜,却也只是险胜,若无长风营先趋,血拼敌军,又何得来这胜利?可即便如此,我南越也近折损一半兵力,就连锦尘……锦尘也差点命丧焦土,未能归来”
亦可叹了口气,台上的先生还在慷慨激昂地说着当时的传奇。
可听亦可这一说,星辰已无兴致再听下去,道了声“我们回去吧”便要离开,哪知他刚一站起,上面那位先生就拍起了惊堂木,着实将星辰吓了一跳。
亦可拉了拉他“锦尘来了,再听一会儿”
果不其然,亦可话音刚落,那位说书先生话褶子里的传奇少帅,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星辰眼前“好啊,你们三个聚在这里听书,也不叫上我”。
“你这不是自己找来了吗?”星辰撇撇嘴,从善如流地坐在原位。
锦尘神采飞扬地几个大跨步,就来到三人桌前,掀袍坐了下来“我的故事好听吗?是不是特别崇拜我”锦尘冲着星辰眨了眨眼睛。
“顾锦尘,我会崇拜你,别忘了我俩是一起长大的,你那点糗事,我可全都知道!”星辰扬着下巴,无比傲娇地说。锦尘望着他,只云淡风轻地一笑“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呃……这个还真没想过”星辰最怕锦尘突然这样笑,越是云淡风轻,就越是危险至极。
果然下一秒锦尘就抡起了拳头,一脚踩在凳子上,也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作势要狠狠的揍他一顿。吓的星辰连忙躲到了桑榆身后。
别看这两个人平时你不饶我,我不让你地逗趣。可一到关键时刻,桑榆还是护着星辰的。这不已然作势将星辰护在了身后。
亦可见情况不妙,连忙拉住锦尘。
锦尘见这两人都护着他,拍了拍手只好作罢。复又坐回了原位,悠悠地拾起桌上的茶盏,小品了一口“这家的茶到是不错,只是不知这书……”
锦尘微眯起了那双桃花眼,看着台上一身青衫的俊郎青年,不由地勾起了唇角“如若说的不好,本帅可不依!”
“完了完了,那小子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桑榆竟还嫌事不大地瞎起哄,可再看锦尘时,才发现这家伙已然听入了迷。
“战场如炼狱,真称得上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一战,打的真叫一个惊天动地,两个国家最强悍的军队之间的较量,哪有不伏尸百万,血流千里的道理……”
锦尘手拄着长枪,单膝跪于战火硝烟之中,环顾四周,无不是兄弟们的尸首。这些曾经可都是铁骨铮铮的赤血男儿啊,如今……如今全然倒在了血泊之中,再无了往日的生气。
锦尘缓缓闭上了眼,两行热泪自眼角滑下,落入了铁甲内,灼热了胸膛。周遭的一切都在远去,唯有一道嘶喊声仿佛冲破了胸膛,在她耳边放大再放大“杀啊……杀啊……”
锦尘握着长枪的手又紧了紧,紧的都可以透过泛白的皮肉看见那根根指骨。那披在身上的银甲也早已被鲜血浸染,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杀啊……杀啊……”那道声音越来越大,大到锦尘的世界里,只剩下它。她忽地睁开双眸,提枪站起。
这昔日美如仙境的阆山,如今竟也沦为人间的炼狱,厮杀不断,血流不止!
我不能倒下,我是长风营主将,我是长燿的少帅,哪怕流尽身体里最后一滴血,我也不能倒下!
“呃……”皮肉被划开,长枪穿肩而过,锦尘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地抽出刺入肩胛的长枪,霎时鲜血汨流。可她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倒在了血泊之中。
“锦尘!”
“少……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