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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

正逢清明时节,天空飘着连绵细雨,南宫迟念愈发地乏了。便执笔想要写一曲词,为一个多月后的百花盛宴做准备。她无法接受清尘会被赐婚的事实,虽然现在她还太小,不能去求皇上给她和清尘赐婚,但是她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挽救局面。

但是,自从那次进宫后,迟念就再也没有见过清尘,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小姐,太子来了。夫人叫你去前厅。”凝霜走进来,担忧地低声说。自从那次小姐与表少爷一起出游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沉稳了不少,也再未提起过太子。夫人和下人们也不敢再提。现在,太子却突然来访……

“可知太子前来是因何事?”迟念看着走神的小丫头,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说。

凝霜摇了摇头,只是催促迟念快些。迟念便起身换了一身淡蓝色的罗裙,让剑舞挽了一个简单的发式,仅缠了一条同色的祥云丝带。到了前厅,便见沈瑾雅与楚子洵对坐于上首,不知在聊些什么。

看到这些,南宫迟念心下一声冷笑,皇家之人,总是八面玲珑。也不好总站在门口,便走上前去,行礼后笑道:“今日是什么风把尊贵的太子爷吹到蔽府了?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太子爷多担待些。”

顿时,前厅鸦雀无声。他们想过小姐会哭着跑开,或者骂太子一顿,或者干脆装病不出现,但任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楚子洵惊讶过后,目光微微沉了沉,放下茶盏,起身走到迟念面前,温言道:“念儿这些年长大了,但是一不开心就喜欢装深沉的小脾气还是没有改。”

早知道会这样。迟念心中想。但还是沉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最近听说皇上有意给清尘赐婚,意识伤心至极方失了礼数,还望太子见谅。”语罢,微微屈膝拂了一下身子。

沈瑾雅感觉到了二人之间的尴尬,便笑着缓和气氛:“太子有所不知,念儿打小就爱粘着清尘,每日片刻都不愿离身。突然听到了那样的谣言,定然伤心。小孩子嘛,都有占有欲,过些日子就好了。”

不得不说,沈瑾雅的护短不愧是出了名的。

“咳咳。”楚子洵掩嘴轻咳两声,便开始说今日来访的目的:“我与月卿,清弦,还有王尚书之子王安臣约好,三日后去相国寺上香,然后去游镜月湖。念儿可要同我们一起?”

正当迟念想拒绝时,沈瑾雅抢着说:“三日后也无事,念儿近日总是拘在府里,应当出去散散心。那时就劳烦太子费心了。”楚子洵狡黠一笑,说:“姨母放心,侄儿一定会保护好念儿的。”然后,转过身去摸了摸南宫迟念的头顶,说:“三日后,我来接你。”便告辞了。

等楚子洵离开后,南宫迟念一脸苦闷,跑过去抱着沈瑾雅的手臂说:“娘亲为何要应下?你明明知道我最不想和他在一块儿了。”

“那念儿为何不想?娘亲可是不知道滴呀。”沈瑾雅装作无辜的样子。

“娘亲!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不想和太子有任何瓜葛。”南宫迟念不想告诉沈瑾雅她当年在无名山经历了什么。

“但他终究是你的表哥,你们今后总会见面的,也不好把关系弄僵。你若是想保住清尘,太子也是很关键的一关。”

听完后,迟念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便回自己的揽桃轩了。

沈瑾雅抿了口茶,道:“五岁的孩子应当是无忧无虑的。可是自从两年前,太子走后,念儿大病一场,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开始学会在别人面前做的滴水不漏。”

王嬷嬷摇了摇头:“太子伤小姐太深了。表少爷这么多年来对小姐尽心尽力,夫人为何不帮小姐留住他呢?”

“奶娘,我看得清,但念儿看不清。太子和清尘,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偏袒哪一方。现在只是开始,今后怕是会有更多的人和事情会出现。她要学会自己拿主意。碧落亭外黄泉寺,世人皆知这是皇上送给南宫小姐五岁的生辰礼物,哪里晓得那是太子离开的筹码。如果有一天,念儿知道了,她会怎么做?”

迟念和剑舞一进院子,就看到桃花树下的石桌旁坐着一个身着蓝衫,顶着一张娃娃脸的男孩。他看到迟念走了过来,嘴角微微翘起,逗弄道:“诶呦,你的子洵哥哥回来了,你不会就抛弃我哥了吧?那就枉费我哥今日为你劳苦奔波,出差还不忘记你。”

“你知道清尘去哪儿了?”迟念坐到了沈清弦对面。

却只见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喝着茶,摇头晃脑的。无疑是在暗示迟念求他。迟念瞪了他一眼,对身后的剑舞吩咐道:“剑舞,去告诉我娘,就说院子里来了贵客,爬墙来的。”

“别别别!千万别让姑妈知道,不然她又要训斥我功课不努力了。”沈清弦急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跑过去一把揪住迟念的袖子,一口一个“大美女,我错了”的讨好道。并且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乖乖地递给迟念,那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南宫迟念打开书信,见是清尘的字迹,顿时安心不少,原来他是有公事在身啊。但是定睛一看,看到信中写的“念儿,姑父受伤昏迷数日”时,惊得没有拿稳信。

当沈清弦看到迟念煞白的脸色时,意识到事态严重。一把捡起地上的信,快速地读了一遍,不知所措。

迟念突然大喊一声:“剑舞,备马,黄泉寺。”

沈清弦也顾不得许多,接着喊:“备两匹,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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