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是闺中小姐最为期待的日子。因为楚华国民风开放,允许未婚夫妻在婚前来往增进感情,而未许人家的小姐也可以上街相看各位公子。但是今年,相国寺的莫语大师会为前来上香的闺中小姐算上一卦。莫语大师的名声可谓是家喻户晓,在外云游十多年回到相国寺后,可谓是一面难求。所以闺中小姐都期望能占出一个好卦象,以后好嫁个好人家。之后,在镜月湖上会有华裳阁举办的比舞大赛,所有女子均可参加,夺得桂冠的人可以得到一件宝物。每年这场比赛都空前盛大,前去观看的人多为年轻男女,有钱有势的更会包一个画舫,边品茶边观望。
今年的七月初七,更是令人期待的原因不止于此。据闻,今年将会有右相府三小姐李萱竹、户部尚书之女王安奕齐聚相国寺。早有传言,李萱竹四岁可读诗,六岁便会做一两首小令。王安奕则继承了其母韩氏的绝色容颜,年岁虽小,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且极擅长弹琴,令多位琴师赞赏天赋异禀。
“见过子洵哥哥。”迟念微微俯首。
楚子洵看着眼前这个一袭红衣衬的肤色白暂如雪,发间仅系着两条桃色的丝带,脸上未施粉黛的小女孩,她圆圆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笑得孤独,笑得残忍。
“传言我妹妹将来会是楚京第一美人,现在看来,传言果然只是传言啊。他们分明还不知道什么是倾国倾城。”只见一个桃花眼的紫衣男子边摇着扇子边说道。
“你可小心被你妹妹听到吧。今日你妹妹也要去相国寺上香的,你却不陪着她,跑来跟我们凑什么热闹。”沈清弦的字里行间丝毫不掩饰他的嫌弃不满。
紫衣男子装作无辜的样子,用哀怨的口气说:“为了一睹南宫将军的宝贝,我可是牺牲重大。”
“王公子若是觉得不值,可以现在回去。”语毕,迟念已经走到了刘月卿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撒娇卖萌着。当然,心下将王安臣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再看到楚子洵,也只是心里微微有些小别扭。昨晚她思考了一夜,虽然觉得自己做不到对他冷言冷语,但是也不愿意与他过分亲近,毕竟,曾经……至于沈清弦,这人奇怪的很,对她忽冷忽热,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而十岁的刘月卿表哥,温润如玉,对她简直是疼到了骨子里,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表哥,念儿今日还要表哥抱。”
“好,小懒虫。”刘月卿小心地将迟念抱在怀里,笑得一脸灿烂,抛下众人不管,直直地走在了队伍前面。
落在队尾的王安臣叹了一口气,嘀咕道:果然都是一家子护宝的。
远远地就可以看到,相国寺的牌匾被阳光照的金灿灿的,门前人山人海,可谓是门庭若市啊。迟念,楚子洵。沈清弦,刘月卿,王安臣五人今日都是低调出行,没有带任何小厮。其中,最大的楚子洵,刘月卿,王安臣也仅有十岁,虽然相貌出众,但毕竟都是孩子,还未完全长开,也就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而且他们又是特意避开了相熟的人,所以,一路到大殿,都安然无恙。
登了九十九节阶梯,再穿过庭院、走廊,就到了大殿。这次来,大家也都是想见见莫语大师的,便都径直走到莫语大师前面的长长的队伍处排着,丝毫没有想利用身份走个捷径。迟念一路上吃了两串糖葫芦,一串是楚子洵买的,一串是刘月卿买的,很是撑,便懒懒地窝在刘月卿怀里打瞌睡。王安臣则是在刚进寺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了自家母亲和妹妹,便去寻了,只是约好午时在闻香斋碰面。不过一会儿,迟念又嚷嚷着要吃桂花糕,沈清弦无奈,只得替她去买,谁让这位是沈家的小祖宗呢!楚子洵不放心他一个人,便同他一起去了。迟念望着看不到头的队伍,扁了扁小嘴,同刘月卿聊起了最近新看的棋谱。
此时,一位穿着粗布衣裳,头上插着一支老旧的木钗的少妇走进了大殿。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触及到刘月卿的时候停下来了,流露出了一副欣喜的神色。很快,她就走了过去。当看清刘月卿怀里抱着的迟念的时候,笑容更加夸张了。她摸了摸迟念的小发髻,高兴地说:“姑娘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会疼人的未婚夫。就和我当年一样,我家那口子也是极会疼人的。”
刘月卿顿时红了脸,解释说:“夫人,您误会了……”
“诶呀,小公子别害羞了,这夫妻间的感情呀还是从小培养起来的好。”少妇一副“我都懂”的表情说道。刘月卿看她这样子,也就没有反驳,心中反而还有一丝丝窃喜。南宫迟念则是一脸幸福娇羞的小模样,实则心里因为看到刘月卿害羞的样子笑翻了。刘月卿低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低吼了一声“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