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清楚之后，我们同意了拉姆塞的要求。可要想将这个预言卷轴从拉姆塞手里拿走，我们还需要付出一些抵押物。不至于需要价值一百八十万那么多，但普通的东西显然也是不行的。
可如今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贞操了，而阿宇更是连贞操都没有，拿什么抵押给拉姆塞呢？总不能砍了阿宇的狗头，啊，龙头放在这。按理说我们留下一人陪他同行，履行第一次交易是最好的办法。可我们还需要去尼西埃雪山，只一个人前去，风险实在太大了。
不过拉姆塞倒是没有提这茬，我们也只好按下心中的疑虑。
“价格怎么算？”拉姆塞说到了核心的问题。
说实话，如果能长期合作的话，倒也说不上谁占了便宜。如果讲起来可能还是对拉姆塞更有利。毕竟我们需要把货物运到西斯特瑞克，这一路的风险都是我们担着。而他只需要一次转销，要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只有他才能做。
不过现在人家手上捏着预言卷轴。我们说得再好，也是画下的大饼，拉姆塞这个卷轴可是真金白银。如果将卷轴给我们，意味着他需要自己补上这个窟窿。即使在未来能够赚回来，短期内也肯定会对他的资金带来沉重的压力。
我犹豫了一下，想了一个或许大家都能接受的办法。“这个卷轴的钱，算您借给我们的。我们给您的货按照比市价低三成算，额外卖出多少钱都是您的。什么时候我们给您提供的货物抵够了这一百八十万，什么时候才开始算利润。”
我虽然对物价了解不多，但是我觉得在我们把斯莱瑞克的遗体剩余价值利用光之前，这笔钱肯定是还清了。
“我们不像您这么家大业大，所以您多担待，”我虽然语气客气，但并不卑躬屈膝。虽然我们承拉姆塞的人情，可说到底这是个合则两利的事，“我希望抵清欠款之后，我们的货物按照比市价低一成计算。如果有特别珍稀或者紧急的需要，价钱另算。”
拉姆塞手指在桌子上划拉了两下，“低两成，并且每年的供货价值不能低于八十万金币。”
我心中盘算了一下，在斯莱瑞克挖掘完之前八十万倒是不难，但是在之后还是否能保证，实在是个未知数。毕竟我们的人手不多，连割据诸侯都算不上。于是讨价还价道，“每年的货物五十万，并且价格条款两年一议。”
拉姆塞见我没有大包大揽，心中反而稍微更放心一点。“可以。但是和我的商会议价之前，你的货物不能供给别的人。”
我们这样的小虾米，暂时也没有能力去和几家谈判来寻求最好的报价。暂时抱住一条大腿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是自然，”我答应下来，“不过我还有两个额外的请求。”
“说说看。”条款已经议定，拉姆塞也有些放松下来。
“一是我们希望您支援我们几个兽人战士，毕竟有些路段不是太平静。”我们手里马匪倒是有一些，但是战斗力就不能保证了。万一遇上个劫道的，这帮货说不定是帮谁。
不过这点在拉姆塞看来不是什么问题。原本办这个商会拉姆塞就存了一份让族人多出去看看，见见世面的心思。而厄尔多姆显然有着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好。我安排给你十个战士。”拉姆塞答应下来，“不过这些人的吃住和装备就得你自己解决了。”
“这是自然。”没道理让人家来当保镖还得自备口粮的。我接着说道，“还有一个请求是希望您帮忙找到我们的那位朋友。只要您别透露东西还在您这，我估计他就会找上买家，也就是我们。”
“不用麻烦了。”也不见拉姆塞做什么动作，就有一个侍者敲了两下门之后进来听吩咐。“去把人带来。”
我和阿宇不明所以，不过在看清来人之后就明白过来了。被带到我们面前的竟然就是汉斯。
此时的汉斯状况极差，一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鼻青脸肿都已经是些小问题理了，身上也不知有多少干涸的血迹。
我走到他身边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颤抖着摸了下脉搏，好在还没断气。
“抱歉了。不过他来想要偷取卷轴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合作。”拉姆塞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什么抱歉的表情，“刚才已经给他处理过伤，现在是用了些镇定药物，一会儿会醒的。”
看汉斯的样子，显然是被大刑伺候了。可我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指责拉姆塞。技不如人失手被擒，被人家捉住之后用刑也是可以理解。
看到汉斯之后我明白了许多问题。比如为什么我说朋友抢夺卷轴的任务拉姆塞并不意外。比如拉姆塞为什么很快相信了我们的说词。比如他为什么不需要我们再提供什么抵押——显然这个跑也跑不掉的汉斯就是个最好的人质。
“带他下去休息吧。”拉姆塞吩咐了一句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好好照顾。”
“看样子他确实是你嘴里的朋友。不过他倒是没说自己还有几个同伴，也是条汉子。”拉姆塞依旧神情淡淡。
“谢谢了。”我虽然不情愿，还是得谢谢他手下留情。
你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我们实力弱小，眼睁睁地看见了被折磨地不成人形的朋友，却还得对施暴者道谢。同时还得庆幸没有遇到更不讲道理的人。
我确实不怪拉姆塞，他只是正常做事，但这不代表我认为这是对的。汉斯想要偷人家东西自然是有错在先，可是几乎为此把命交代了，实在是让我这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四有青年无法接受。
我信奉的是别人打我左脸，我就把右脸伸过去让他打个痛快——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不能因为被打了左脸就把人家的面皮剥下来做个人皮面具。
阿宇显然也是和我同样的想法，我看到他左拳紧握，显然已经是在强忍怒气了。急忙和拉姆塞道别，“有些细节我们兄弟还得回去讨论一下，我那个朋友麻烦您多费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