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万俟驽更来气了,他长到这么大,除了他哥、北漠王之外,还从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这若是忍了,这丫头指不定会如何的得寸进尺呢!
不行,他要给这丫头点儿颜色瞧瞧,也让她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别说她,便就是以后他抢来,被他封为大妃的心上人,宠冠南王府,有什么要求,不都是柔柔地求他?
再怎么美的女人,这一泼辣便就大为失色了。
扫视着叶心盈,万俟驽心底颇为可惜,对于怎么罚她,却又犯起难来。
打一顿?这丫头虽然泼辣了些,但万俟驽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是个大美女,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若说他真将她收用了,却又想到先前自己曾说过的话。
他堂堂大漠南王,若是说话不算话,而且还是失信于一个女人,别说别人,就是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万俟驽瞅叶心盈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些,心想,若叶心盈来求他,他便就放她一马。
却没想到,叶心盈的眼神充满挑衅,好似在说“有本事你就来啊,谁怕谁?”。
这丫头!万俟驽气得,恨不得拍她一顿。可万俟驽知道,他不能拍,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置这一变动,若真的动手打了,这事情可就真的僵住了。
说来说去,万俟驽也还是动了心思,想拿叶心盈去换叶添喜,只不过不想被叶心盈牵着鼻子走罢了。
而叶心盈也正是摸准了万俟驽的这一想法,才敢跟他这么扛上。
这一下,万俟驽成了骑虎难下之式,他总不能“哈哈”一笑,与叶心盈说“刚我是与你开了个玩笑”?
这也太丢人了,不行!万俟驽外强中干地虎着一张脸,输人不输阵地与叶心盈对立着。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殿下,下面的人来说,有要事要相报殿下。”
似是怕万俟驽不见,那人又补充说:“是关于近边村叶添喜的。”
这些人也都是老油条了,万俟驽与叶心盈在屋里这么半天,自不会没头没脸地撞进去。
哎哟,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递上枕头,正好给了万俟驽个台阶下。
恶狠狠地丢下一句:“等回来再收拾你!”万俟驽抬脚便就欲往外走,颇有点儿灰溜溜的感觉。
叶心盈是那见好就收的人吗?显然不是!
万俟驽对叶心盈的观感是对的,她是典型的得寸进尺之人。
危机不只暂时解除,叶心盈的肚子,便就给她唱起空城计来。这也不能怪她,自到了县衙之后,到现在,她可是滴水未沾,更别说饭了。
就在万俟驽将要迈出屋门,叶心盈很是嘴贱地打哪儿喊:
“殿下也忒小气了些,将我掳来这么半天,也不说给我口水喝,给我点饭吃,是不是有点儿过分啊?”
万俟驽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世上,怎么能有这种女人?出到外面,差不多气急败坏地喊:
“去弄点儿吃的喝的,给里面送去,屋里不用留人,但人得给我看住了,若是跑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万俟驽从漠南过来,也带过来不少亲卫兵,近身侍候的,也全是这些人。
像大翠是赁来的,不传是不能进来的。
万俟驽去议事厅仍带着怒气,早有个青年男子等在哪儿,给万俟驽行礼,万俟驽摆手示意他免礼,口气不善地问:“什么事?”
男子一听,心想,不是说殿下又新得个美人儿,怎么这么大火气?
哦,大概是美人儿刚烈,殿下这是不顺,他得小心点儿。偷觑着万俟驽的神色,说:
“回殿下话,县衙那边,卫将军已经知道,卫老夫人不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急着找老夫人,竟就先让自己的近卫军,护着叶添喜回柳成,他自己就留了不多的几个人。”
万俟驽暗骂卫封狡诈,不亏得卫封能从最初,不过是聚集些乡勇,发展到今天,能占了柳城。
从卫封之前的动作来看,万俟驽敢断言,对于叶心盈姐弟的身份,卫封半点儿都不曾多想,他也就以为,这姐俩个是他娘主人家的孩子。
按理说,他娘不见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王成丹。
而卫封的狡诈就在于,他这不单怀疑王成丹,却还猜疑了另一种可能。
而且,无论是谁抓了他娘,他都不急,只要有所求,就不单不会伤了他娘的性命,还会好吃好喝好招待着。
原因很简单,无论是谁,都是想用他娘,从他手上换想要的东西。
要他娘的命或是虐待他娘,都不是目的,而只要弄清目的,提前应对,那么谈判的主动权,就牢牢地握在了卫封的手里。
万俟驽觉得,他遇到了对手。
这时候他不能急,急中出错,更何况,他这边还出了变动,就更要好好想一想对策。
不管现在他有没有那个能力,万俟驽都不想放弃叶添喜这颗棋子。
将整个身子靠在太师椅上,万俟驽沉默着,用左手的中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他想的不是接下来,他要怎么办。而是在想,这种情况下,卫封会怎么办。
若只想着对策,未战便已是下风,他要先发制人,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中,那么真到与卫封交手的时候,条件便就由着他提。
要怎么说英雄所见略同,卫封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当卫封洗漱完,才吃了两口饭,便就有人报上来说,他娘不见了。
卫封没有放下筷子,而是继续吃饭。因为他知道,现在就是他去了,也追不回他娘。因此上,他只是问清当时的情况。
当听说,屋里唯一的丫头,已经被亲卫兵给控制起来,卫封冷冷地吩咐:
“问清她家人、平时与谁好,若是没成亲,可是有心上人?都拿了。”
县太爷与县爷夫人,都觉得那丫头冤枉,也是个受害人,双双来给那丫头求情。卫封也不理他们,任着那夫妻俩个,争着说那丫头,如何老实本分之类的话。
来来回回反复地说,总结起来,其实这夫妻两个是在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