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族大祭师久久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看着林晨。
林晨也同样凝视着大祭师，这一刻，两道目光擦出激烈的火花，仿佛是大战前奏！
但是，两人不可能打起来，林晨只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而大祭师本就不擅长斗法。
“怎么，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大祭师，该不会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吧？还是说不敢说？”林晨学着大祭师的语气，嘲讽回去。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小蝶经历了什么，小蝶消失了将近百年，在三十多年前才回到这里，当时她已经失忆。”大祭师说道。
“是这样吗？”林晨扭头问梦蝶，梦蝶是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失忆之后的事情应该记得。
“嗯嗯，大祭师说的没错。”梦蝶点点头。
林晨抚着下颌，仔细想了想。
梦蝶和他一样，时没有办法推算的人，也就是说大祭师天机推演之道再怎么厉害，也是无法得知梦蝶在外界经历着什么。
此外，林晨还想到一个问题，梦蝶可不是寻常人，就算是宗主级别的人物，也拿她没办法。
能伤到梦蝶而且让其失去记忆的人，林晨实在想不出来！
“不用纠结这件事情了，小蝶现在不是没事么？你还有什么事情，赶紧问吧，我可没有那么闲！”大祭师说道。
林晨想了想，这事情暂时先放一边，既然来了这里，肯定要问清楚一些事情！
“我知道另一个无法推演的人是谁，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会影响天下的走势？还有，白狐族和天机都说三煞星与我有关，又是怎么回事？”
林晨一口气说了出来，这些疑问一直困惑着他，他现在时刻都想弄清楚！
“好，你想知道的，我都会一一给你讲，但是具体的，我也推算不出来。”大祭师轻声说道，徘徊了几步，眼睛始终没有从林晨的身上移开。
“未来都是模糊的，变数太多，不管是我还是天机子，所看到的只不过是其中一种可能！”
“所以，你们所谓的天机推演之道，都是放屁是不是？”这个说法，林晨实在是无法苟同，要按这么一说，那天机推演之道还有什么意义？
“不，只是概率最大的，最有可能这么发生。因为变数影响太大，一个小小的动作，可能就干扰了一切。小蝶与天地联系太大，她是没有变数的，她若死，天地必然发生巨变！”大祭师说道。
随后，大祭师继续盯着林晨说道：“至于你和另外一个无法推演的人，你和三煞星确实有某种联系，存在变数。而另外一个，是纯粹的变数，谁也不知道他会引发一些什么！”
林晨理了理头绪，这回大祭师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天机子或许没有说错，他和三煞星联系太大。
这下，林晨有些犹豫了，若是继续找妖星，如果三煞星现在是还没有出世的，必然是被他放出来。如果三煞星已经出世，那他现在做什么都无所顾忌了。
只是，他无法确认，三煞星到底出世了没有！
别说是林晨了，就算是天机子、大祭师，一样无法得知三煞星的任何事情！
“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我与另外一个无法推演的人，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何我们天生就有一股亲切感？”
“不知道，我已经说了，你们无法推算，我不可能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联系。现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林晨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没能得到真正有用的东西，凭着这些，也不能帮到他什么，毕竟一切都太模糊。
……
最后，林晨没有继续盘问，而是和梦蝶走到一边去。
每个灵族人都有一个自己的院子，梦蝶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梦蝶是灵族圣女，她的小院比别人好很多，仅次于大祭师。
不过，对林晨而言，只要有一个安静的地方就能歇息，屋顶成了他最喜爱的地方。
只是林晨没有问到想要的东西，心情很糟糕，躺在屋顶上，仰望着天空。
大祭师所说的不无道理，他实在找不出话来反驳，也没能深究。
“小蝶，你说，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吗？”林晨突然感觉，这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种力量在干预着一切东西，自己无力反抗。
梦蝶也跳上屋顶，坐在林晨边上，也看了一眼天空。
“我不知道什么是上天注定，但是我知道，现在我们所看到的，只是归元湖的湖面，不是苍天！”梦蝶大声说道。
“我只是有些迷茫，我甚至看不到路在何方……”林晨叹了一口气，愣了许久。
“哟，我的林大英雄，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现在这么唉声叹气了？是拿不动宝剑了吗？”梦蝶笑着说道，手上拿着茅草，挑了一下林晨的鼻子。
“别闹，我突然觉得，在苍天之下，真的很渺小。”
“嘻嘻，既然站在苍天之下很渺小，那你为什么不做那个站在苍天之上的人，眼望八荒，耳听四海……”
“君临天下么？”林晨又想起那个背影，仿佛就在眼前，却隔着无尽的岁月……
“好啦，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既然不顺心的事情那么多，不如放一放，跟我做一些别的事情，如何？”梦蝶俏皮地说道。
“什么事情？”
“跟我来！”梦蝶拉着林晨，一直跑到村落外面。
此时，林晨面前的，是一片荒地。
“我怎么觉得，你万里迢迢把我带到这里，是帮你种地的？”
林晨看着这几亩地，有些无语。可能是因为梦蝶经常往外跑，所以她的地都是荒废着的，上面只有杂草。
“略略略……你要是这么认为，也没关系。”梦蝶取出两把锄头，将其中一把丢到林晨面前。
“我不需要，我只要动动神念，承渊就能把这地梨好。”林晨摇摇头，他可是真正的修士，修为已经到了古境巅峰，几乎要突破到道境！
像他这样的年龄走到这一步的，都是世间少有的妖孽，岂能像普通凡人那样亲手劳作？
然而，梦蝶把锄头捡起来，亲自放到林晨手上。
“我知道你厉害，在我灵族这里，没有一人是你对手。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亲手去做，才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
梦蝶还没说完，林晨就抓着锄头，一下子就翻了一小块地。
“可我觉得很无趣，每一动作都是重复来重复去……”
“那是因为你心不够静，而且，虽然每一个动作都在重复，但是你能保证，它们完全一样吗？”梦蝶也没有闲着，也亲自动手。
梦蝶现在是穿着一身蓝色长裙，看上去比蓝宝石更加耀眼，手上却拿着一把锄头，感觉一点都不协调。
林晨闭了一会儿眼睛，仔细想了一遍梦蝶的话，慢慢翻地，动作均匀，没有急躁。
这两日，林晨一直在慢慢地翻地，心情果然改善了许多，很多烦恼都抛到了脑后。
不久，地翻完了，自然要种东西。
“这是一种速成的灵草，大约一年左右就可以收割，可以炼制成玉浆，咱们就种它！”梦蝶取来一些种子分给林晨，自己也留了一些。
“原来，我喝着长大的玉浆，竟然是这么来的……”林晨若有所思，以前玉浆这东西，从来不用他过问，都是太玄配发。
“你们太玄的玉浆，其实是管辖的区域下的普通凡人种的，你们太玄保护他们，他们为太玄做一些事情，理所当然，谁也不亏欠谁。”
林晨点点头，这点他倒是不否认，只是不知道这个过程罢了。
于是，林晨学着梦蝶，慢慢把灵草种子种下。
“世间一切事情都有因果，今日你种下什么因，明天就能收获什么果。”
林晨没有说话，一直看着这片田地，这里有他和梦蝶埋下的灵草种子，明年将会收获一大片灵草。
“那么接下来呢？”
“当然是浇水啊，它们不同于普通凡人的作物，只需要浇水，只要有灵气，它就能生长。”梦蝶解释道。
于是，林晨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和梦蝶来到这片地，浇浇水，除除杂草，观看灵草的生长，从发芽到长出根和茎，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灵族的每一个人，包括大祭师在内，每天也会劳作。
这些日子，林晨慢慢和灵族的人打成一片，有说有笑，果然手把一切不顺心的事情都忘了个干净！
“其实，万物生长都是如此，都是一个过程，只不过有长有短罢了，或许过程不一样，但是最后结果却一样。”
“也许是吧，其实人也一样，有些人想尽可能地延长这个过程，而有的人却想尽办法，让这个过程更有意义……”
林晨心有所悟，所有修士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便是成仙！为了这个目标，甚至不择手段！
也有一些人，修炼并不只是为了成仙，或许是为了保护一些人，或者保护一方。
但是，最后的结果却差不多，不是成仙，便是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所以，过程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