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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死去活来6

地下掩体的世界没有晨昏之分,半夜只是智能照亮设备将所有的灯光调暗了一点而已。对于自然生物来说,这一点光亮的改变已经足以调节生物钟,产生必要的睡眠需要。小麦原本的位置坐了另外一个护士,夜班里面一般没有什么紧急情况,护士们都会扒在护士台上睡觉,所以护士此时已经进入了梦乡,口水流了一大片。过道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保持通气的空调在呼呼呼地吹着温暖的风,让进入梦乡的人睡得更沉。

佟丽娅打开护士休息室的房门,伸出半个头向过道里面望了望,然后悄无声息地走过护士台,向着5号重症监护室走过去。佟丽娅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电子装置,如同一个两端都能使用的电子笔,但却没有笔芯。

重症监护室的门是电子密码锁控制的,佟丽娅向身后看了看,确认没有人看见她,用电子笔一段向上面喷了一些薄薄的粉状物。粉状物极是淡薄,根本看不出痕迹,但里面含有银,在紫外线想能够发出淡淡的光线。然后她将电子笔翻转过来,电子笔射出一道极淡的蓝光,落在电子密码锁的输入键上,佟丽娅一放手,电子笔自己改变了形状,如同一只蜘蛛,生出来六只细长的针脚,紧紧抓住电子密码锁的四边。将笔身浮空贴在电子密码锁的表面。

电子笔在破译密码,每产生一个密码组合,便有两只细细的触须伸出来输入这个密码。电子笔的速度极快,佟丽娅却稍显不耐烦,不时扭头看看过道,再看看工作中的电子笔。“嗑嗒”一声,有个密码终于被猜测了出来,门开了。电子笔迅速还原成一支笔的样子落在佟丽娅的手中,佟丽娅随后闪进了重症监护室,将门轻轻关上。

重症监护室里面此刻已经布置的与平常的病房没有什么差别,墙上有只可以呼救的按钮,那些看上去像是做精密仪器的电子机械设备早就消失了踪影,而换成了一面极为平常的床头柜。柜子上放着水杯和水壶,还有一束鲜花。两只针管从吊瓶山垂下来,扎入躺在床上的病人手背上。病人静静的躺着,鼻翼微微地有规律的翕动着,平稳而有规律。

这是李鑫岩。

看到了沉睡中的李鑫岩,佟丽娅不知在想什么,静静地站在病床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有些微的微光跳动。她用手轻轻摸了摸李鑫岩的脸,幽幽自言自语道:“终于,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她的语气中竟是深深的无奈。

“这篇论文立刻发给医学杂志社,让杂志社尽量刊登在明天早上的杂志上。明天早上的杂志如果赶不上,让杂志社务必发布在后天的头版!”过道里突然有三个人走出电梯,领头的女人将一叠资料递给身后的年轻医生,说道。

“另外,游主任,上次购买的伽马电子显微镜到货了没有?我们付款都已经付了一个月了,这X光电子显微镜还没到货,速度慢了点。”孙佳丽一边向前走着,一边侧脸问另一边中年男子。游主任答道:“伽马电子显微镜厂家那边已经发货了,但因为要穿过太原城废墟,所以时间上需要再等两天。你也知道,现在大城市虽然是很好的运输掩体,但是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路实在不好走。”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向军部申请空中运输嘛,活人能让尿给憋死?”孙佳丽极为不满,训斥道。

“好!好,我知道了。”游主任点了点头。

“小姚,安师傅已经撤走了么?”孙佳丽突然站住,问年轻医生。姚志飞回道:“是,他已经撤走了,连他的电子设备都已经带走了。他走之前已经给我说了,病人他已经弄醒了,只不过留了一天的缓冲器,在这段时间里他会慢慢加载记忆,这样才能够在现有的大脑中比较自然地恢复原本的记忆。”

“这个我知道,不过这个人真是吝啬鬼,这么着急把他的那些设备弄走,怕我们抢了不成?”孙佳丽十分气恼,双手一抱,指节竟然都捏得啪啪直响。

“这样,你明天去他那里一趟,问他要他那些设备的设计图,我们自己订做一套!”

“可是……他会给么?他都不想把他那些宝贝设备放在我们这里,怎么会把图纸给我们?”姚志飞犹豫道。

“嗯……你就说是院长下的命令,如果他不给,以后就别进中心医院的大门!我看他还敢不给?如果再不给,你就说这是军部的命令,看看他怎么跟军部犟!虽然我对他的技术挺敬重,但是这不代表军部对他的技术敬重,如果让他自己面对军部,我倒是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吝啬的空间。”

“知道了。”姚志飞应道。

三个人走到5号重症监护室,孙佳丽在门口输入了密码,5号重症监护室的门“嗑嗒”一声开了。孙佳丽和姚志飞、游主任走了进去。

5号重症监护室只有扇门,连窗户都没有。所谓的窗户,只不过是只风景电子屏而已。佟丽娅已不见了踪影,病床上的李鑫岩轻轻的呼吸声在静静的空间里发出微微的声响。孙佳丽走到床前,掏出一只小小的手电筒,翻开李鑫岩的眼皮照射着看了看,李鑫岩的眼珠猛然间被亮光刺激,瞳孔急速缩小了一圈。孙佳丽极为满意,或者说是惊奇,笑道:“嗯,真不错!安平的手,他奶奶的就是不一样!这样的人,不能一直在我这里呆着,简直就是浪费了!”

“孙主任,那我们拿到设计图纸以后,房间什么的怎么解决?现在整个医院已经再也找不出一间空房来放置这些仪器设备了!”姚志飞问道。

“笨呐!等你那些设备做好了,这个病人早就不在这里了,你不会把这间5号重症监护室改造成一件设备间就好了?”孙佳丽道。“放着这么大一间房间不用,浪费了。再说了,以后这里还要放些检测设备,用于这个特殊病人的复查。这间房间,其实以后就是这个病人的专属病房了。对了,这人叫什么名字?”

“X-1085。”姚志飞回答。

“中文名字!”

“李鑫岩。”姚志飞重新回答。

“李鑫岩?……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实验室爆炸中失踪的那个人,资料上说好像也叫这个名字。不过太久远了,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出生呢。嘿嘿,这倒是巧了,两个人叫同一个名字?倒是有趣。”孙佳丽笑道。

与此同时,一颗泪珠从床底掉落在地上,溅成一朵八瓣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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