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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去与留

“啊——”楚千愤怒地抓住程豳,想将他摔在地上捶打,却还没有完成便被钱玄勾住手臂,一把甩开,但这次他没有倒地。

导师给他注射的东西,药效越来越强烈了,他把身体体能发挥到了极限,反应速度也比以前快了许多,所以当钱玄冲上来的时候,他躲开了钱玄的拳头,第一次在钱玄的身上打了一拳。

“呃……”钱玄呻吟了一声,楚千这一拳相当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腹内已断了几条肋骨,但是此时他还不能倒下。

如果他倒下的话,那程豳和吴星宇就只有被挨打的份了,看那个疯子,估计他们两个都会被打死吧。

就在他跪在地上休整身体的时候,程豳又一次去挑战那个疯子,他似乎不怕挨打,一次又一次地上前寻找机会,而最令人佩服的是程豳一直纯粹地躲避楚千的拳头,就算是被抓住了,就马上用身上带着的破冰斧拍打那个疯子的头来逃脱,而且每次都得手。

“妈/的!”被打了几下后脑的楚千十分愤怒,他将程豳丢在地上,他捡起了地上的破冰斧,一把扔向楼下,斧子凌空飞落,在空中翻转,最后落在在一副苍白的躯壳上,不过马上从那个躯壳上滑落下去。

一具活尸正趴在墙上,它正在慢慢地向上爬行,之后又是一只,接着还有更多更多,而它们此刻都只有一个目的地。

此时程豳已经被楚千推到天台的边缘那里,被他掐住了脖子,脸涨地通红,钱玄知道时间不多,便起身绕到楚千身后,他想直接偷袭那个疯子,而那个疯子现在正掐着程豳,对他而言是个好机会。

痛苦与窒息感袭向他的脑袋,耳鸣声莫名响着,在接下来的一瞬间里程豳几乎失去了意识,但是这时钱玄突然出现,抱住楚千便马上甩开,这让程豳感受到了空气的实在,虽说现在这空气有些猛,而且还冰凉刺骨。

“咳咳咳,嗬——”程豳翻过身来,而他也见到了那令人发麻的一幕,他已经顾不得去调节呼吸还是其他的事情,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边缘。

他转过身来,看着还在打斗中的钱玄,又看向躺在地上捂着鼻子的吴星宇和一旁的陈楠。

他赶紧来到了陈烨行的旁边,拽着他停在了吴星宇的身边:“那些怪物就快上来了,你得帮个忙,知道不,扶着他去那架直升机那!”

程豳说到这里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怪物还没有爬上来,但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鬼哭狼嚎的声音:“别在这里愣着,快点!”说完他拍了一下陈烨行的背,随即起身去拿自己的背包。

他一边拿起自己的背包一边看着钱玄那里,钱玄现在并不怎么好,多次受伤的他此时被楚千压着打,如果不是他一直保护自己的重要部位,恐怕现在已经被打成残废了。

程豳不像钱玄,嘴上说着狠,但实际却没有那么做,毕竟心里还有一条底线在,他没有对活人用过利器或是枪械,但现在,他觉得不必再拘泥于自己的底线。

他举起了刀,直接上前刺在对方的手臂上,并且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顿时血沫飞出,紧接着他便放开了手,慢慢后退。

“来啊,你这个傻X,打我啊,你以为你有点能耐就怎么样了,力气大牛痹啊,你不过是个智/障儿罢了!”程豳挑战着对方的底限,嘴上胡乱骂着,而楚千也慢慢松开了手,转过身来瞪着程豳。

“钱玄,快点离开,不然就来不及了!”程豳大喊着,但他的双眼一直盯着那个疯子的身后。

原本以为程豳是在给他创造机会地钱玄还想着偷袭楚千,不过他刚刚注意到吴星宇他们正朝着门口走去,以为程豳已经有了主意,便放弃此刻的想法,挪动身子艰难地走向门口。

楚千没有回头去看钱玄,他此时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程豳,因为程豳已经戳中了他小时候的痛处,因此他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将程豳撕碎丢到楼下去。

“啊——”楚千咆哮着冲向程豳,可是刚跑出两步,便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脸,一股比他还要强大的力量拉扯着他的身体,随后是疼痛感。

楚千怒吼了一声,不顾自己的伤势,竟然扭身将那具咬着他肩膀的活尸扯到面前,然后抓住它的头猛地一扭。

“我要/杀/了你!”楚千对着程豳怒吼着,他继续走向程豳,但又有一具活尸来到天台,咬住了他的手臂。

紧接着又是一具活尸,然后又是一具,但是楚千已经彻底地忘记了疼痛,他也没有对那些活尸出手,只是拖着它们走向程豳,最后在他的面前倒下。

程豳并不是想站在这里看着楚千被咬死,而是他已经被这场景给吓住了,如果不是最后钱玄喊了他一声,他的下场也会和楚千一样。

他快速退后着,并没有马上转身逃跑,已经钱玄喊他的时候有一具活尸注意到了他。

程豳捏紧了手中的斧子,单纯只是一具活尸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打得过,但当那具活尸扑过来的时候,程豳开始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将斧子挥向那具活尸,可是那具活尸竟然有意识地躲开了,而且拼命地朝他爬过来,他不断后退着,最后一步不稳跌倒在地。

“程豳!”看到程豳有难,钱玄没有跟着其他人离开,他要上来救人,但是还没有等他跑出去,眼前发生的一幕令他愣住。

一具女性活尸从天台的边缘出现,她扭头看了一下四周,看到了被众多活尸啃食的楚千,但她没有去理会,而是看向前方被活尸压住的程豳。

她咆哮了一声,快速地朝着程豳那里爬去,在钱玄看来这是另外一具来吃仁的活尸,可是没想到的是,那具女性活尸竟然撞开了那具压住程豳的活尸,然后扑上去咬住了那具活尸的脖子。

“嗬~嗬~”躺在地上的程豳抬起头来,他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但紧接着的一幕才令他意料不到。

那具女活尸扯/断/了那具男活尸的头。

头/颅掉落在地,程豳的目光随着那颗头移动着,而那具女活尸突然间转过头来,程豳的事情瞬间就被拉过去了。

那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但是惨白的脸上满是冰霜,而且还有几道伤口,程豳认不出那是谁,那是不是他认识的,但他知道,这是一具活尸。

“豳……”那具女活尸吐出了一个字,听起来十分僵硬,但程豳的视线已经被吸引到了别处。

他正看着那群啃/咬/楚千尸体的活尸,它们都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一样抬起了头,深红色的眼睛盯着程豳这个仅有的活人。

女活尸突然挡在了程豳的面前,她朝着其他活尸咆哮着,好像想吓退它们,但这么做并没有多大用处,那些活尸也以同样的方式朝着她吼叫,但是她并没有后退,也没有胆怯。

“走……”又是一个从女活尸嘴里吐出来的字眼,里面夹杂着急切,好像是在对程豳说话一样。

“谢谢你。”不知道为什么,程豳对着这具活尸道谢,随后他起身离开,而那些活尸一见到猎物离开,都甩动手脚扑向程豳。

女活尸不容许它们伤害到那个人类,她一跃而起,撞开了好几具同样跃起的活尸,还没有落地就踩了一下底下的一具活尸,再次跃起将漏掉的活尸咬住,并且将它的腿扯下来。

“喂,老头,你的学生好像出了点问题,难道你没有义务去照顾他一下?”注意到不远处发生的事情,言玖翘着嘴耻笑了一下。

导师当然也注意到了那画面,但是楚千对于他来说可得也是可失的,毕竟最好的学生也只是最好的实验/体,没了的话大不了再找一个。

“不用你担心,小子,先做好自己的事再说别人吧!”导师指的是程豳被扑倒的事。

“哦,是吗,但是我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啊,我要做的也是我个人的事而已。”言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低身躲避,一具朝他扑来的活尸从他头顶越过,径直往导师抓去。

“哼!”导师直接反手一巴掌打飞了那具活尸,不过此时的言玖已经攀着墙壁往上爬着。

注意到言玖不见了,导师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他转身准备爬上9号空库,却没想到一具又一具的活尸朝着他扑来。

“该死的小子,你给我等着!”导师踢开了一具活尸,抬头怒吼着,随后又抓住另外一具活尸的头,一招扭断。

“快点,程豳!”守在9号空库门口的钱玄朝着他吼着,吴星宇他们已经站在了直升机的旁边等待,言玖一来就拉开了机门,上了直升机之后便等待着钱玄与程豳的到来。

但是程豳却在楼梯上停了下来。

“快点啊!”钱玄回头看了一眼,直升机的旋翼已经转动了起来。

“对不起,钱玄,你们走吧,快点,趁现在来得及。”程豳说道。

“不是你说什么呢,快点啊,你这玩意现在在闹啥,快!”钱玄不停地招手,他不懂程豳的意思。

“我还有事没解决,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了,这几天也是麻烦你们了,没有你们我一个人也没法活到现在,快走吧。”程豳摆了摆手。

但是钱玄冲了下来,揪住了程豳的衣领,想把他抓上去:“胡说八道什么,不走还等什么时候,什么破事比命还重要!”

“我得救我的朋友,”程豳大吼着推开了钱玄的手,也扯烂了他的外套,“我不是住在这里的人,我和我朋友一块来的,但我们走散了,现在我要去找他们,找不到我是不会走的!”

原本紧绷着拳头的钱玄放开了手,他看着程豳,然后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转身朝着上面走去,来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好家伙,你可要活着啊,咱等着你,一块喝两杯!”钱玄没有面对程豳,他说着并为他关上了门。

“谢了老钱,之前和你吵真的是不好意思了。”程豳念叨着伸手抓着扶手样下手,随后伸手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睛。

“程豳呢,你怎么把门关了?”已经止住了鼻血的吴星宇看着上来的钱玄问道。

“有人还在等着他去救。”钱玄看着那扇被他关上的门说道。

“快把门关上,即将起飞!”驾驶座上的言玖回头喊道,而原来的那个驾驶员已经被他一掌打晕,被他们拖到了机舱里绑起来。

直升机缓缓上升,透过窗户,吴星宇他们还可以看到天台上和活尸打斗的导师,也可以看到那具英勇救下程豳的女活尸,以及那摊刚刚留下的尸骨。

但这些已经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被暴风雪所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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