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雅兮阁”。
雅态妍姿正欢洽,落花流水忽西东。
雅兮阁,全东青最大的青楼,整体由紫檀云木制成,雕梁画刻,珍石为帘,金玉为镂,无一不精无一不细,琼楼玉宇。正中央落一寒玉台,丝锦绒软榻相铺,轻纱从上方坠散,朦胧迷幻,如痴如醉。四周围绕玉台环开成圆,螺旋式冰晶梯相连,共七层楼阁,所以雅兮阁素有“七境玉塔”之称。
出入的说不定哪个就是王公贵族,汇聚了各种情报的根据地,情报网为之强大,连皇族的密探都比不上。
东青的四大主要情报点:左佣兵,右竹渊,上念茨,下雅兮。
而这座青楼的大Boss,势力之大,权位之高,连东青之主都要避让三分。
传说其实力深不可测,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是大陆的顶尖风云人物之一。
听说至今都没有人知道这座青楼的幕后者到底是谁,有人说是一个妖艳无比却心狠手辣的倾城女子,又有人说是一个不染风尘洁身自好的翩翩公子,具体如何也不得而知。
传闻言,珍帘合,铁树开,鲛人泪连珠,难求一尊颜。
当然,那些来到这里的公子哥们对这个雅兮阁的老板也不感兴趣,如果真的是一个大美人那再另说。
也有少部分人慕名而来,却无一不是归来如一,被拒之门外罢了。
雅兮阁,从很远的地方都能闻到一阵胭脂水粉的香味,用来混淆兰渃漓身上的味道最好不过了。
在离雅兮阁还有数十米的地方,兰渃漓就换下了黑袍放进了空间里,手里多了一把瑶扇,大摇大摆的向正门走去,神情十分悠哉,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赫然而立。
“呦,这位爷可是好久没来了啊~”兰渃漓刚踏进雅兮阁,便有一位姿态婀娜的女子迎了上来,身上的胭粉味道十分浓重,兰渃漓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
小绿蛇在心里偷偷嘀咕,连台词都一样,虚伪!
兰渃漓不露声色的退了一步,拉开了跟老鸨之间的距离。
兰渃漓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随手甩给了老鸨,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小爷有的是钱,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给小爷我叫出来!”语气中尽透着不羁。
啧啧。
小绿蛇在心里默默吐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主人。
这些钱呢当然不可能是兰渃漓的,而是她刚刚从其他跟她一样“志同道合”的公子哥那里顺过来的,换了一个荷包而已。
同为“战友”,对方应该也不会太在意的。
老鸨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还挺沉。这种本身就长得俊美的男子本就不多,像这样财大气粗的就更是罕见了。
老鸨脸上的笑容就更是扩大了几分,语气也越发好了。
“公子,您往台上看。”
兰渃漓顺着老鸨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红纱络曼轻衣女子,在台上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琴音舞动曼妙身子,黑色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肩上,朱唇轻启,一双媚瞳辗转流离,惹人怜爱,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台上跳舞的这位是我们阁的花魁,‘文舞双娇’中的舞姬风露。”老鸨笑着说到,眼神中透着一丝精明与贪婪“今儿您可是来着了,我们风露一舞可谓是千金难求啊,多少人想看都没有机会呐!连当今太子爷都得按规矩来,这可不是花多少钱就能解决的事儿,我们家风露眼光高,跟一般的姑娘不一样。您要是中意了可得多费点心思,不光要有外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内涵...”
老鸨一个人自顾自的在那里滔滔不绝,兰渃漓只是沉默的看着台上的人儿。
风露。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在众人都沉迷于红衣女子舞蹈之时,兰渃漓却隐约觉得,从她的眼中,好似透露出了一丝悲凉,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
与众人不同的是,比起台上翩翩起舞的红衣女子,一旁伴奏的白衣女子倒是让兰渃漓多注意了几分。
一旁伴奏的女子,身着白羽缎银裳,两袖垂落地摆,与灰鹅缔绒毯相衬。怀中抱着一把琵琶,纤纤玉指飞快的在琴弦上跳跃,弹出铮铮琴音,时而如清泉流过石隙叮咚作响,时而如连绵大雪飞簇山间。低垂眼眸,不争不抢,默默弹奏,清冷自卓。
跟红衣女子的惊艳相比,这位白衣女子多了一份恬静。如果说红衣女子是天上的骄阳,那么白衣女子就是天山中的雪莲。
无论从气质还是仪表,这位白衣女子都不该是出现在这里的风尘女子,要么真的是她气质太过出众,要么就是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旁边但弹奏的,是我们这儿另一位花魁,与风露并肩号称‘文舞双娇’的文姬瑶琴。”老鸨见兰渃漓一直没吭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她在盯着白衣女子看,便识趣的转移了对象“我们瑶琴可谓是一曲惊城啊,多少精通乐理的人都拜倒在她的琴音之下,连东青最著名的公孙大师都为她的琴声所折服,赞不绝口啊。瑶琴除了弹琴以外,文采也是一等一的好,是个端庄知礼数的人儿。不求富达显赫,只求一真心知其的有缘人...”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瑶琴瑶琴,知音难觅,心中苦涩又有谁知?
“公子要是感兴趣,便可参与一会儿的竞拍,价高者得...”老鸨看了看兰渃漓的脸色继续说道,看着小公子的模样,有戏。
兰渃漓闻言转过头,挑眉问道:“不是说二位姑娘千金难求吗,怎么,今儿个改了,竟是价高者得?”
“不不不,当然不是。”老鸨满脸媚笑“价高者只是得一与二位见面的机会,最后的决定权当然还是在二位姑娘自己的手里。”
奸商,真是无奸不商。
虽然这一看就是个赔本买卖,但依旧会有为了美色冲昏了头脑的公子哥扯着脖子叫价,最后也只能得到一个为自己机会,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人家姑娘手里。
就像一件等人购买的商品,拼命推销自己还倒贴钱,可人家早就打定主意不买你,任你磨破嘴皮也不要你。
人家既赚了钱又得了名望,而你却喊的血本无归还要反思自己的文化水平是否达标,即便是这样还有一大波人上赶着被骗。
这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
当然,可能不只是祸水这么简单,这雅兮阁,哪有一个是简单的?
兰渃漓暗自里摇了摇头,她可是还记得自己现在的情况,正、在、被、追、杀!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应该没有找到自己的确切位置,毕竟这里胭脂水粉的味道,实在太浓了!
如果兰渃漓没有猜错的话,其实那长袍客应该早就到了,只不过碍于某种原因,并没有肆意妄为罢了。
而其中的原由,怕是跟这雅兮阁有关了。
嘶嘶——
主人,他就在你的右后方,距离大概50米左右。
兰渃漓微微侧转了身子,轻摇折扇,向右后方微不可见的一瞥,果真看见一长袍男子锁着眉左右环视。
兰渃漓站的这个位置,离舞台有一段距离,左右两边各有一扇屏风,旁边两桌围满了人,不易被发现,也是气味最混淆的地带。
兰渃漓佯装洒脱的摆了摆手,语气轻佻“这里人太多了,给小爷我找个雅间清净清净,让小爷我好好欣赏欣赏二位姑娘的娇姿,好处少不了你的!”
说完又是一包银子丢了过去。
小绿蛇在心里为那些公子哥默哀,谁让他们非跟自家主人做“同伴”呢。
老鸨笑的更开了,连声答应,将兰渃漓向二层最左边的小间引去。
这间屋子并不算十分敞亮,但依旧能看清台上的一举一动,只不过有一点偏,陈设也十分简朴。
“您要是不满意,就...”
“不必了,这件就可以。”
兰渃漓不耐烦的摆摆手,老鸨的眼底虽有一丝不甘,但也识趣的下去了。
老鸨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就是想让兰渃漓再加点钱,换到别处去,但兰渃漓没有啊!此时此刻身边可是一个“战友”都没有了,身无分文。
这房间虽然偏僻,但对兰渃漓来说却是有利的,这里便于观察楼下的人群,而且还在暗处。
正所谓敌人在明我在暗,最好不过了。
嘶嘶——
主人,那个长袍客目前还没有发现你。
兰渃漓淡淡的应了一声,视线一直在长袍客身上。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光影术吗?
这么一直耗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必须要解决才行。
嘶嘶——
要么是施法的人自己解除,或者杀了他,要么...
小绿蛇话还没有说完,兰渃漓只感觉自己身上有一阵微弱的灵力波动,香味越发浓重了。
嘶嘶——
不好,他的光影术第三次升级了!光斑又回来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