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叶桃安顿在药亨时,祝小咕起床了,正在后院扎马步,五板娘还没醒,是店里几个小伙计给叶桃寻了处客房,把她安顿好,叶棠又跑去后院告诉祝小咕这几天一定要照顾好叶桃,尤其是最重要的一点,绝对不能给叶桃吃辣的。
上次太一吃辣吃的差点没呛得背过气那一回让叶棠记忆犹新,太一也千叮咛万嘱咐叶棠一定告诉祝小咕这一点,祝小咕挠挠头,又楞楞地点点头再摇摇头。
“你记住没啊。”叶棠急了,“点头摇头的,你一大早上跳舞呢。”
“不是,”祝小咕笑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祝小咕,”叶棠叉腰道,“那可是我亲妹妹啊,你得照顾的无微不至!”
“可是,我们祝家有家训,”祝小咕无奈道,“祝家凡修行祝家菜谱者,不允许做除了辣菜之外的口味。”
“啥?”叶棠一脸震惊,“这他娘的是什么规矩啊?不吃辣菜,你们早上早餐也吃辣啊?”
“是啊,”祝小咕点点头,“我们早上吃火锅。”
“啊?”叶棠二脸震惊,“这他娘的...算了算了,你们家创办这规矩的是个狠人啊。”
“你可千万别给小桃吃辣的啊。”叶桦赶紧上前去握住祝小咕那宽厚的手心,“兄弟,那是我妹子,你早上给她吃火锅可千万不能啊。”
“不会的不会的。”祝小咕赶紧摇头,“我会叮嘱其他厨师给那妹子做些清淡爽口的菜肴的。”
“这就好这就好。”叶桦松了口气,但还是上楼去叮嘱了叶桃一边,一定要看菜吃饭,带辣椒的绝对不能吃,这也就是叶棠没告诉他祝小咕做的那道海洋之心,不然叶桦说什么也得扛着叶桃一块上淮圣山。
叶棠看看天色已经是天光大亮了,再晚一会就不好出城了,当下与祝小咕告别,又把太一与自己交换回来想蒙混出城。
叶棠有心告诉张玄通一声,但叶桦还是拦住他了,一来那张玄通到底是个什么人也不清楚,二来这妖丹是赵映夏给的,要是让张玄通知道了,难保不会从中作梗,阻挠叶桦吞食妖丹。
因此叶棠才作罢。
叶桦太一二人故作镇定走到城门口,那三哥与他的小伙伴早就出来站岗了,但那一日另外俩人却不在此,想必是倒班,还没过来,三哥在城门口打了个哈欠,远远地就看着太一和叶桦朝这边走过来了。
小伙伴也看见了,捅了三哥一下,“三哥你看,那俩人是不是前两天进城的那个。”
“哪个啊?”三哥揉揉眼睛朝小伙伴指的方向去看。
“就,就叶家那俩人,你看看。”
“嘿还真是。”三哥拍手大声道,“没想到啊,这俩人竟然活着从叶家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俩知不知道叶家那些人都未曾离开过院子啊?”
“那肯定知道呗。”
“未必,”三哥摇头,“你看他俩身上没有伤,而且那个叫叶豪的,背上的葫芦也没有了,估计是给夏王了。”
“您那意思是这俩毛头小子用什么稀罕灵气贿赂夏王这才保了命?”
“那可不是吗。”三哥故作老成,“唉,你看人家这大门大户出来的就是会办事哈,知道给夏王点好处,也好保一条命,什么时候我也做个王爷,估计也有人给我送礼吧。”
“那肯定啊,您这一看就是王爷的命,等有那一天可不能忘了我啊。”小伙伴拱手道,三哥心情大好,拍拍小伙伴的手背,“不能忘不能忘。”
两个小卫兵正说着话,叶桦太一已经走到近前了,叶桦又如那天一样向三哥拱手,可这一次还没等他说话,三哥就给他让出一条路来,“走吧走吧,哎呦呵,你瞧瞧,你俩这挺精神的啊,出城干嘛去呀?”
“嗨,山上采点草药,上一次回的匆忙,忘了。”叶桦随口说道。
三哥点点头,“行了行了,我也不浪费时间了,你俩个早去早回啊。”这么说着就把他俩给让出城外去了。
叶桦自己都没想到出城这么容易,他寻思怎么着也得花点时间花点银子的,其实要按照夏王赵映夏的规矩来说,就算是花时间花银子都出不去,现在的赵映夏又是神志不清的时候,被背上那诡异的妖物所控制,因此对叶桦与叶棠的命令就是见者杀无赦。
但偏偏又赶上早上的时候是赵映夏神志清楚的时候,所以俑人不会出现,门口两个糊涂兵也没有把妖物赵映夏下的命令放在心上,再一次耽误了“赵映夏”的事情。
叶桦和太一出得城去,就加快脚步赶往淮圣山,此时太一没有了束缚,走起路来也利落了许多,但迫于还是个孩童身躯,脚步走得再快也是小碎步,怎么也赶不上大长腿叶桦的速度。
叶桦看的着急,随手把太一扛起来,放在肩上,朝前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了。
太一起初还想反抗一下,但想了想,叶桦扛着自己省的走路了,划得来,也就不说什么了,还和叶棠打趣,“也就是哥们儿我,这要是你,叶桦这肩膀根本扛不起来,你得多沉啊。”
“去去去,”叶棠没好气道,“就知道气我,我可告诉你啊,我和祝小咕关系不错,你不巴结着我,到时候我可不让祝小咕给你炒菜,我看你怎么办。”
太一知道她又是开玩笑,“嗨,你俩把叶桃放在祝小咕身边了,以叶桃那个精灵劲儿,祝小咕未必就会落在你手里啊。”
“小桃?”叶桃疑惑,“小桃怎么了?”
“啊?”太一撇嘴,“你看不出来啊,白长我赐给你那只白眼睛了!”叶棠摸摸自己那颗白色的眼睛仍然不解,“到底咋回事啊?”
“你看不出叶桃身上的封印已经解除了吗?”太一这话一出口,叶棠大吃一惊,这也就是两个人在用心念交流,不然让叶桦听到,非得现在就转身回叶城去给叶桃看看。
“啊?解除了?她身体里也有你这样的灵魂吗?”叶棠是真的没听懂,当初无论是叶子陵还是其他的叫的出名的大夫都下过判断,叶家女子身具无魂咒,是不可能做猎妖师了,而且能不能活到十九岁都是问题。
可现如今太一竟然说叶桃的封印解除了,这又算哪门子的说法呢?不过叶棠还是信任太一的,太一虽然嘴上没有把门的,但品行挑不出毛病,而且那双能够看穿灵气的眼睛也不会作假。
“看来在咱们不在家的时候,小桃也有诸多奇遇啊。”叶棠感叹道,“我还寻思着这奇遇落我头上我就是主角了呢,看来我也不是主角啊。”
“可不呗,”太一心里美滋滋的,“真正的主角是我啊,我可是府祭仙玉精魄之体,将来肯定有一大堆人想要把我抢走的!”
“你得先让人家知道你是仙玉才行。”叶棠提醒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死一身癞皮的德行,你砍一条胳膊说你是三脚金蟾成精倒有可能。”
“去去去,就知道气我。”太一学叶棠的口气。
“哎,你别说,你这一瞪眼珠子更像个蛤蟆了,咱回头要不再去问问别人,万一你真是三脚金蟾可咋整?”
两个人正拌嘴的时候,太一突然感觉自己停下了,回过神来去看现实,叶桦已经站定,把太一放下来,太一这才看到对面站着一个男人。
一袭灰色的袍子,唯独那右手袖子上尽是黑色的脏迹,像一泼墨,又像布料没有染匀,黑色氤氲而出的色斑。
而且更要命的是,那男人腰上还别着一个白色的面具。
“白色面具!”叶棠定睛一看,立刻大喊道。
那一日在山上,叶桦让叶棠用灵气去看一只死兔子的记忆回放,叶棠就曾在其中看到过一个别着白色面具的人,但没有看清楚脸,今日一看,想必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做的那个法阵了。
随着叶棠的尖叫,太一却松了口气,因为面前这个男人他毫无印象,基本可以确定这不是他的仇家。
也就是说那一天那个法阵与他无关,整个人轻松了,思绪也就理清楚了,他故作恐惧躲在叶桦身后,实则借用叶棠的灵气想结出一个魂诀的印记,想召出龙卷风来偷袭男人。
那男人似乎是看到了太一的小动作,往前走了一步,而叶桦则带着太一往后退了一步,并且双拳也覆盖着焚灵气,准备与男人作战。
“唉,”男人叹了口气,“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叶桦懵了,太一也懵了,这说谁呢?而且叶桦觉得这男人的声音好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是的,可他确信他从未见过面前这个男人。
“你,你说谁?”叶桦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因为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似的。
“唉,”男人又叹气,“不说这个了,你们看见过一个披肩发的黑小子吗?”
“披肩发,黑小子?”叶桦一头雾水,这是什么话啊?没有头没有尾的,“没见过。”一边说一边摇头。
但在太一身体中叶棠却点点头,“嗯,我知道他要找谁了?”
“找谁?”太一连忙问道,但继而也点点头,“嗯,我也知道他要找谁了。”
“时长生!”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就是不知道他找时长生是干什么。”叶棠眼珠一转,“莫不是和当日咱们下山,温澜那药篮子有关系?那一日可是他俩一起下山的。”
“这男的不会是把温澜的头割下来也做成那法阵的一部分了吧。”太一摸摸脖子,后背一阵恶寒,“噫,不能想了不能想了,我脖子疼。”
叶棠也揉揉脖子,但她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因为她和叶桦一样,觉得面前男人这个造型好像似曾相识似的,但又说不上来在哪见过。
三个人都各含疑心时,那男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