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酒来!这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虽然也没真动手,但现在的北鲲也觉得不正常。
酒么,而且还是这种隔世酿造的良液,那是真正神仙喝的玩意。
两人现在都一阵头大。
但北鲲酒醒了之后,知晓自己重新回到神的领域,非常非常的高兴。
在那血族之地他可难受坏了,处处被压制,普通人都敢骑在太上头上拉屎了,知道自己的能力居然还在,他当然开心了,这会儿笑的合不拢嘴。
至于教士遭遇了什么,北鲲已经不记得了。
好在教士也完全没当回事,至少嘴上是这么说的。
“别闹了!问你件事!”
“我遇到了一个怪物!真的,前两天的事情。”
“那好像叫做憎,憎有百目,千足,它扎入虚空摄取养分,是宇宙生物,我正在查询资料,在地球的原始时期,好像有类似的远古生物,熔岩时代也有!这家伙喜欢火焰硫磺的味道,喜欢把大地剖开,把根扎入地心之中。”
“我们现在的形势很糟糕,我们的外面就有一只更为巨大的宇宙生物-憎,它正在把触扎入星云,虽然我藏在深处,可如果我的战舰被发现了,肯定要完蛋。”
“你有好的办法吗?”
北鲲老老实实做好,一边认真听着,这回他可不敢喝酒了,“宇宙生物?”
教士努力解释着,“对!非常巨大,比地球还大,可以吃掉大部分的行星,我现在面临着巨大的威胁,我舍不得我的战舰被摧毁掉。”
“我的天!真酷啊!它能活在宇宙虚空中?不被肆虐的射线腐蚀?”
教士白了他一眼,“没错……”
“反正在地球我没听过这东西,我听过别的,龙啊!鸟啊!各种神兽,山海经里面也有很多异兽。”
“我查到的资料显示在古老地球有记载!你再仔细想想,我们得找出他的弱点。”
“长那么大,都能消化一个星云了,还有什么弱点!”北鲲嗤之以鼻。
这神秘莫测的教士,完全就是病急乱投医,他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哪里知道那么多。
“唉!我的战舰。”
“难道你没有办法干掉他吗?”
“除非有人帮我!附近的神啊!星际长官啊?或者同级别的宇宙生物,比如说铸星龙王那个级别的。”教士很悲观的说。
“抱歉!我以为你那战舰很强呢!?关键时刻萎了。”
“呵呵。”
“你那东西怎么弄的?”北鲲旁敲侧击,很是好奇的问道。
“和你一样!?”
“什么和我一样?”
“我以前也是觉醒者喽!?不过我的特长是计算,钢铁,所以我造了一个大战舰!用你的话说,我是一个数学家,物理学家,工程师,钢铁建模师。”
“我的天!很酷嘛!我就怀疑你是地球人。”北鲲伸出大拇哥,表扬他。
“可那东西马上变成一堆废铁了!”教士没有心情接受表扬,此刻都要哭了。
“我无能为力!坏了再弄一更酷的!”
“我就不说其中的技术武器和高科技动力了,你能找到比星球还大的钢铁吗?然后花多少年时间建造?天啊!我真的不是神,神快来救救我啊!我的长官大人!”
教士哭天喊地,北鲲忍不住侧过头不看这家伙。
“算了!这东西带着,以后用得上……”
北鲲右手顿时被一个手铐的东西捆住,细看才看清,竟然是类似自己地球中通讯手环、
“这是什么?”
“与你绑定的数据手环!擅长数据化系统,整合一切探测到的能量用于数据的方式展现出来,还能辅助你战斗成长,我的作品,别客气。”
“怎么看都像罪犯带的手铐呢??多谢你的好意了。”北鲲的脸上不见谢意。
“那个世界暂时无法具现话这高科技,要等你血脉天赋进化!能量电池是它的养料,如果完整第一次进化,以后可以用你的方式去解读那里的规则。”
“真如此吗?”
“不信就别问……”
“信啊!我问下血族怎么才能完成血脉觉醒啊?难道非要等到成年才是……”
“除了必要的年龄,根据记载……血月日也是血族的觉醒日,不过这几年星域内的能量不足,辐射到那里的能量还是太薄弱,觉醒的可能性不大,你自己到时候试试就知道了。”
“知道了!!还是要等……”北鲲对此略知一二,问了也等于没问。
“哼!得了便宜卖乖,你的能量层级是生物最高级别的!都快要超过你的第一元素了,而且不受时空限制,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再怎么强?我不是还没有完成进化呢吗?”北鲲不买账,顿时吹胡子瞪眼睛起来,虽然莲子空间他没长胡子。
“和你这家伙真没什么好聊了!”
“那行!谢谢你的美意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过了小会儿时间,这家伙有气无力的走了。
北鲲还是没问他那个问题。
问一个数字学家,一个建筑师什么是黑暗,他觉得有点强人所难了。
何况他自身难保,不可能思索这么上档次的问题。
正在北鲲再次陷入安顿,那荒凉的南境的时间,一直未停止过。
苍白的大地,衡展一副孤零零的画卷,斑驳的余晖成为不多的色彩,天地巍峨。
一个背着北鲲尸体的人,步履维艰的行走在雪地上,一步一步的走着。
旧日之神,如果它们还在,还有怜悯之心,还有余晖降下……觉不忍心眼下。
可这样的事情依旧发生着。
它们不在了,世界乱了几百年。
无人帮助可怜的孩子,无心心疼苦难之人。
艾丽莎会在寒冷之下死去,但已经不重要了。
比她强壮的人,比她威严的人,比她勇敢的人……都死了,死的太多太多,或许感受不到何为死亡。
活着?还重要吗?
凭什么?
艾丽莎倒下了,抱着北鲲的尸体,低头抽泣着。
一切和梦中太相似了。
冰冷上身的人,已经毫无生息,身体僵化,血液仿佛流尽,感受不到重量和温度。
艾丽莎感觉北鲲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可没想过真的有哪一天,他就不在了。
再也不在了。
不会再有那个呼寒温暖的声音,也不会有人真正的为她担心哭泣。
下一次去血城,不会有人照顾艾丽莎,人们会驱赶她,甚至抓住她。
下一次饥饿,不会有人送来粮食,还有棉衣。
下一次,不会有人陪她共渡难关了。
记忆中的人消失了。
……
或许已经没有下一次了,就算他不死,血族的人也不会放过地灵族。
“对不起……”
“我不该带你来地灵族、”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艾丽莎伤心痛苦,再也无法坚持,只是把头藏在尸体间大哭。
曾经,有人夸她笑的很美,夸奖自己很勇敢,很聪明,可这个人现在死了。
艾丽莎的思绪,回到了越来越远。
小王子为他亲手制作王冠,亲手为她带上。
那一次,他们遇到了魔兽大蜘蛛,可年幼的娃娃不计生死的挡在前面。
在酒桌上,王子会为了她和所有人大吵,甚至长辈父亲,不顾一切人指责目光。
在殿廊,因为她说喜欢上面的画,北鲲就会直接撕下来送她。
在旧窝,北鲲把她藏起来,不让那些巡查使者发现,还有自己怒气冲冲的母亲。
他的秘密,会分享给艾丽莎,那是所有人没发现的禁忌。
他一直那么拼,那么努力,那么爱自己。
可这一晃十几年,大家都变了。
只是北鲲变的让他心疼。
他孤独,自闭,神经质,不见任何人,不听父亲话,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管……
他变得颓废,甚至偷偷赶走所有人,不想一个人活着。
同样的,他不接受任何人,任何话,死气沉沉,情愿把自己关起来。
一晃多少年,他疯了。
艾丽莎很自责自己当初的离开,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她没有一开始就死在路上?和他的父亲一样,为什么她还要继续挣扎求存?
她哭泣着,愤怒自己的挣扎。
若是让北鲲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怕是不会现在受这份罪,遭这份苦。
“我以为,我回来了,我们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以为,我们会回到从前。”
“可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你会平安长大,死的人应该是我……”
“你怎么从来不会拒绝我?”
“为什么?”
艾丽莎很想听到北鲲的声音,可冰冷的人面无表情,动也不动了。
他的心脏已经被剖开了,浑身伤痕。
“和我说说话好吗?我好害怕。”
“我错了!”
“你起来骂我好吗?”
“为什么要挡在狼人前面,你难道不知道会死吗?”
“现在所有人都会杀了我!希尔伯伯也会的。”
“我不想活了!可我的母亲……我的族人。”
“我该怎么办?”
艾丽莎倒在地上,哽咽着,最后虚弱的睡着了。
“你又何必呢?”
寒风雪地,淹没着一切痕迹。
艾丽莎再次醒来,也不哭了,抹干净眼泪,然后努力的抱着北鲲。
那已经是一个冰块。
可寒冷,不重要了。
艾丽莎虚弱的,把北鲲背了起来。
继续一步一步的走着,尸体会随时把她压垮,可不可能放弃。
她很饥饿,疲惫,寒冷,心痛……可她没有回去,她要去找岩层的位置。
会死在路上吧?
谁知道呢?
反正她是为族而死。
没错,她不是自杀,也没有自杀,她是为族而死的。
寒冷在淹没这个弱小到一无所有的人,可唯独,一块灵石努力的抗衡着,治疗着小女孩,不让她倒下。
可没什么用,她会倒下的。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现在的状态把?
不知不觉,岩层还是到了。
成功,却是苦笑,她很遗憾自己活着。
一块山壁下裂开的巨大缝隙,天然形成的一个下坡道。
很宽,很大,空荡荡的没有尽头。
艾丽莎走了进去,岩缝下是微微的光亮,延了很远。
没有任何东西袭击她,没有冰蝎,毒虫,野兽……
地下光滑,也没有生物巢穴。
她走了很长距离,似乎再找危险,直到最深处,转了个弯,然后被一个小潭堵住去路。
对面仍然是黑洞洞的岩层空间,可她已经过不去了。
倒在小潭边,她没有任何喜悦和高兴,只是跪坐在地上,看到自己的脸。
无风无雪的地下很温暖,潭水冰冷,可没有结冰。
艾丽莎舔了舔嘴唇,还是俯下身的喝了几口。
然后默默地用手捧了一捧,水冰冷彻骨,端到北鲲的面前,顺着干裂僵硬的口中灌了下去。
这么做有意义吗?
只是习惯罢了。
他已经死了,除非有神。
“如果,这个地方是我们的家多好。”
“你就喜欢假山!在后院修了那么一个玩意,现在你看看这多气派……”
艾丽莎难看的笑着,然后静静的躺在北鲲身边,抱着一个无比冰冷的手臂,睡下了。
……
影卫的脸色很难看,他真是痛恨,为什么要骑乘那些训狼?为什么当初没有现身。
可已经太晚了。
老爷子从后面一路追来,追着痕迹,把所有地方都找遍了。
血块,狼人,死掉的地灵族。
很遗憾,他找到了最后一个活着的断腿银狼,但没有任何消息。
他捡到了丢失在雪中的血剑,一件衣服,残破的尸体,可没有见到北鲲本人。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老爷子还在寻找着。
但雪地中的痕迹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