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就莫要取笑本宫了。对了,皇姑姑最近怎么样了?这几年的宫宴她都不来,只是派人送了点东西,本宫都有些想她了”,太子面对高子旭,说话什么的都显得亲昵了许多。
高子旭眸色黯淡了下去,“母亲她天天待在佛堂,足不出户,怎么劝说都不行。”
太子和高子旭随意的聊着大长公主,丝语在旁故作镇定,可还是挡不住背上冷汗直流。太子和二公子随意的聊着大长公主,也没有避着自己。他们难道都不担心自己宣传出去吗?虽然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太子一直没有发话,她也不敢贸贸然离去,怕触怒圣颜,只能硬捱着。
“今年公宴,表哥你无论如何都要劝说黄姑姑进宫。不止本宫,就连父皇都想念黄姑姑了,经常念叨”
高子旭点头应下。
两人说了一会话,便有内监过来说太子回宫的时辰已到,太子这才回了宫。
丝语跟在高子旭的身后,两人默默无语的行了一路。自从和太子分别后,他的情绪好像就不太高。脸色一直沉着。
因为太子走的时候发话让大家该干嘛干嘛,不必恭送,所以此刻的神武侯府还是一片热闹的样子。
戏台子上花牡丹咿咿呀呀的唱着爱恨情仇。人的一生,对花牡丹而言,仅在须臾之间。
“二公子,您还好吧?”丝语试探的问道。
高子旭闻言,只偏头扯了一抹苦笑。丝语突然想起来那晚两人在雪地喝酒的场景,那个时候,二公子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丝语”高子旭突然叫她。
“嗯?”丝语抬头看着他。
“舒言他快回来了”,高子旭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看他走的方向应该是朝大门走去。
刚才二公子说舒言哥哥快回来了,她没有听错吧!丝语觉得自己快要跳起来了。仔细想想,她快两个月没见舒言哥哥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瘦没瘦?
丝语低头往偏厅走去。她一路上都是嘴角上翘,眼含春色。莹白的小脸之上,花色正好,柔媚的仿佛呀融化掉这寒冬积雪。路过的一些小厮看见了,都不自觉的看呆了去。
丝语回到偏厅的时候,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个清扫丫鬟。
“请问你知道原先在这里的公子去哪里了吗?”丝语上前问那个清扫丫鬟。
丫鬟面容清秀。她嘟着嘴看了丝语一眼,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你是说国公府的小姐和公子吗?”
“对对对”丝语忙不及的点了点头。
“他们已经走了。好像是回府去了。你快点追上去吧,高小姐好像很生气”丫鬟说道。
糟糕,小姐肯定是在等自己,她得赶紧回去。
“谢谢你”说完,丝语就急匆匆朝门口跑去。
丝语赶到门口的时候,高萱萱正扶着雪儿的手踩在一名小厮的背上上马,而高子泽则是在一旁张望着什么,神色不郁。
丝语小心翼翼的走到高子泽的身边,“公子”
看到站在眼前的丝语,高子泽才敛了心神,微微松了一口气,“本公子还以为你被哪家公子带走了”,语带嘲讽。
见高子泽又开始语出讽刺,丝语只得低头默默站在一边。
马车疾驰回侯府的时候,已是日上三更。老爷夫人和姨娘们也都早已经歇息下去。车夫赶着马儿,驶进侯府的西侧门。
早已困顿不已的高萱萱一下马车就带着雪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若是往常,看见丝语,她必得怨怼一番。但由于近日过于劳累,她便也不管这些了。
丝语默默的跟在高子泽的身后。
回府之后,丝语便发现高子泽神情阴郁,眼神所到之处,比十二月的雪天还要阴冷。
“公子,夜已深,您好生歇息,奴婢这就告退”,送高子泽回自己的卧房之后,丝语转身便想走。
高子泽的贴身洗漱之事一贯由他的小厮来沉星来负责。
“等一下”,高子泽突然侧身对丝语说道,神色晦暗不明,“今晚你伺候本公子”
丝语的身体微微一僵,她从没有贴身伺候男子洗漱过。顿了半宿,见高子泽已有不耐之态,丝语这才定了定心神,俯身答道“是”。
丝语端着脸盆回来的时候,高子泽正捧着一本书看起来。看见丝语回来,他便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床边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
丝语把脚盆放在高子泽的脚边,然后蹲下身子,为他除去鞋袜。
从高子泽的角度看下去,刚好可以看见丝语莹润的耳垂和修长的脖颈。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丝语用脚帕包着高子泽的脚,小心翼翼的把他放进脚盆之内。
“公子,水温可合适?”丝语抬头问道,她额前的碎发因为这一抬头,纷纷向两边滑去,刚好露出了丝语光洁透白的额头。
高子泽看着丝语,眸色渐深。
“刚好”,他语带沙哑。周遭的空气好像随着他这沙哑之声变得燥热起来。
丝语对这一切却好似浑然不觉。
她重新低下头去,用脚帕擦洗着高子泽的脚背和脚掌。奇怪的是,明明高子泽的脚应当是常年穿在靴子里头不见阳光,可丝语的手却好像比他的脚还要白。
“你的手很白”,高子泽突然出声,声音越发的沙哑。
丝语正在擦洗的手一顿,旋即继续捏干脚帕,把高子泽的双脚放在脚盆的两边。
“公子,洗漱完毕,请您好生安歇。奴婢这就告退”,丝语从地上站起来,重新端着脸盆就想出去。
她刚转身的刹那,就发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了。那人的力气有点大,捏的她的手腕发疼。
丝语敛了心神,故作镇定的回头,“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高子泽深深的看着丝语,眼睛里好像聚起了一道光,让丝语无法忽略,“如果本公子今晚要了你,你愿意吗?”
虽然心里猜出个七八分,但是亲耳听见这话还是让丝语身体发颤。她入京前,娘亲就告诫过她,专心做一个丫鬟,不该想的,不该做的,不要想也不要做。大户人家的门,对于他们这些穷人家而言,是进不得也不能进。更何况,她喜欢的人是舒言,怎么可能做三公子的人!
“公子您莫要开玩笑了,夜已深,奴婢再不回去,恐怕鹤蒂就要出来寻人了,到时恐饶了老爷夫人的清梦”,丝语兀自镇定道。
丝语这是故意提起国公爷。国公爷最不喜公子和府内的丫鬟生什么龃龉。大家族内最忌讳这种丫鬟爬上主子床的事情了。
高子泽自嘲的笑了笑,“怎么,你觉得本公子是庶子,就要不得你吗?还是你其实想跟的另有其人?”。
他趴在丝语的耳边上下蠕动着嘴唇,语气暧昧,说出的话却是满含戾气。
这是丝语第一次见到高子泽如此阴戾的一面。她虽然心内知晓高子泽性格颇有些怪异,阴晴不定,但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阴戾的时候。
丝语挣脱不了高子泽,“公子,您今晚一定是喝醉了,您快些歇息吧”。
高子泽深深的看着丝语,神色晦暗,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撇嘴一笑,松开钳着丝语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本公子真是喝醉了,快些走吧,本公子要睡了”
得了自由,丝语福了一个礼便匆匆走了,深怕高子泽突然反悔追上来。
高子泽一语不发的盯着丝语的背影,唇抿着紧紧的,眼内晦涩,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