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砸一下怎么会不疼呢?秦袖萝使劲捏着秦楚的袖口,一张清丽的脸上血色褪去,牙齿咬着苍白下嘴唇,隐隐有血痕。
她此时无比痛恨这样的自己,多年的教养让她即使很担心也做不到像秦楚那样大声询问,她一直都是斯文文雅的,确连关心自己的亲人都做不到。
衣袖被拽地很紧,秦楚感觉到袖口边勒着手背,意识到身边站着的人很不对劲。她转过头,刚好看见秦袖萝担忧地望着秦长远的背影,脸色苍白,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划落。
秦楚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无声安慰。
这时秦珠的声音响起,“哥哥没事吧,看着很疼呢。”
见没人答话,她哼了一声。
“走,我们回家。”秦楚拉起秦袖萝的手,嗓音有些喑哑,语气却很柔和。
两双眼睛看着张氏,却没等到她的回话。
要说见秦长远受伤就属张氏最幸灾乐祸,谁知道当时她看着秦长远一身红衣,骑在高头大马上,春风得意,一时风光无限。心里想的是就刘氏那么好命,丈夫只有她一人,儿子争气,女儿孝顺,婆婆帮扶,简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什么好事都被她占全了。所以在看到秦长远被砸了一下时,她先是高兴而后又遗憾怎么就没砸在头上,砸死他呢。
现在见秦袖萝要回家找刘氏商议,她是万分不乐意,没死成个报废也好啊。
“大伯母,游街也看完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再说二哥受伤了,得回去找二伯父去看看。”
张氏见着秦楚这样更是打定主意为难:“你二哥哥绕着都城走一圈自会回去的,你别担心,现在都饿了吧,咱们吃些点心再回去。”
说完张氏隐晦地瞥了一眼秦珠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秦珠虽觉得不妥,但她还得靠着张氏,遂顺着她的话说:“是啊,再说五姐姐脸色苍白,还是歇歇地好,回去二伯母看了也会心疼不是,再说母亲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饭还多,她说的自是对的。母亲身子弱,我们这作小辈的还是得顾着她一些。”
“是这个理儿。”张氏大掌一拍,让旁边的丫鬟去点些吃食进来。
“大伯母,五姐担心二哥是人之常情,若是您饿了、累了,需要休息,作晚辈的自是不敢劳烦您,不若我和五姐姐回去,秦珠留下来照顾您。”说着秦楚就带着秦袖萝朝外走。
站在门口的两个婆子就要拦她们,秦楚皱着眉凝视她们,身后的小竹挡在她们身前,三两下将两个婆子撂倒在地。
让小竹护着五姐出去,秦楚转过身朝张氏冷笑:“大伯母回去可要好好管教身边的奴才,这些自作主张欺主的奴才还是舍弃了为好,免得给您招致祸患。”
张氏气的脸都红了,用手指着她,浑身颤抖着,利声道:“秦楚,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像是听见了个天大的笑话,秦楚冷笑:“长辈?为老不尊,你也配?”
放下这句话,秦楚瞥了眼门口倒在地上的两个婆子,眼神冰冷,随后转身离开。
她的这一眼吓得两个婆子半天没喘上气来,呼吸一瞬间凝滞,这个七小姐怕是个狠角色,好在刚才没有趁一个人的时候动手,心里直呼好险。
下了楼梯,秦楚指尖感受着金属的冰凉,心里的热涌渐渐凉下来,沿着冰凉的金属管身一遍一遍来回抚摸,她刚刚有一瞬间有想要出手的冲动,手指几次扣在扳机上,却还是下不了手,她有sha人或是伤人的冲动,却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
回到马车上,秦楚坐在另一侧,头靠在车壁上,仰着头半眯着眼盯着车顶。
她的这一不正常举动引得秦袖萝的注意,“七妹,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一上车,就察觉到她不对劲,气势萎靡,精气神看着都不足,一张脸白的吓人,眼神里有凶狠也有挣扎,交融成黑色的漩涡,似要把人整个吞没。
“嗯,我头有些昏,休息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