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震荡声越来越重,越来越频繁,有外物大力的撞击结界,结界吸收了部分的冲击,但是依旧无法完全消化全部。从这种状态可以判断,这些外物数量不少。
结界发出连续不断的撞击声,愈演愈烈,丝毫不见放弃。魏伯阳睁开眼睛,朝外面盯了一眼。
雾化的结界慢慢散开,出现了雪狼人一张张丑陋的面孔,他们在外面挠抓着结界膜,发黑的手掌上没有手纹,而是厚实的软垫。雪狼人已经确定灵气来源的位置,疯狂地攻击,即使结界对他们身体的伤害不轻,依旧抵挡不住食物的吸引力。他们疯狂、野蛮的撞击着结界,让气氛变得凝滞了。
他们试图找到入口,竖着尖利的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耳眼中还蓄着长而黑的毛。他们的鼻骨硕大高耸,嘴裂开着,相貌处在狼与人的边缘。眼睛中带着黑绿色的光,写满了凶残和狡猾,口中囔囔的发出嘶鸣声,像是在交流,他们在空气中、地上嗅着气味。
有几个雪狼人站在后面,四处查看着蛛丝马迹。他们想要效仿人类,穿着夸张绚丽的衣服,手臂及腿上盖着一层短短的白灰色毛发,头发灰白发白,似银似白。皮肤和人类的相差不大,脚趾甲灰黑带毛。
“居然跟到这里来了!”魏伯阳面露惊讶,微蹙眉头低低地说。他的眉不由得跳了起来,他抬起手指按压了一下。暂时置之不理,任凭雪狼人在结界外肆意妄为。
他拖起虞古的脖颈,将第二颗人元金丹给她吞下。奈何此刻虞古牙齿紧扣,像是经历什么痛苦一般,额头冒着冷汗,眼皮下的眼珠快速翻滚,浑身哆嗦。
魏伯阳面色一沉,他只得用白皙的手指撬开她的牙关,将人元金丹推入其中。他端坐着,神情庄重,手掌置于虞古额头,注入灵气帮助她消化人元金丹,然而,却被一股劲霸的力道推了出来,他面色大变。
虞古愈加白皙的皮肤,晶莹剔透,好似上等的宝珠,她正向半血人转变。
他快速地将虞古扶起,低头附上她的唇,真气输入她的口中。他低敛的眉眼看不出情绪,然而周围散发而出的暖意让周围欣荣起来。
虞古无意识的吞咽着,真气流经四肢百脉。
魏伯阳的眼睛低垂着,他的长发倾泻而下,周围的一切都凝滞了。
雪狼人似乎无法撬开结界的门扉,一直恋恋不舍的在周围打转,发出低沉的吼声,这声音已经不是狼那般带着野性,而更像无力、愤怒的嘶吼。
最终领头的和其他的雪狼人嘀咕几句,走开了,留下几只雪狼人爬附在不远处,依旧窥视着这里。
虞古动了动手指,感觉被魇住了,无法动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了黑暗中出现荧光,荧光在她的周围飘荡,极美,仿佛天上的星星。而后就有萤火轻盈地飞来,她立时感觉萤火复活了。而后,接二连三的萤火应召唤而来,越来越多,萤火开始凝结。她身体中堵塞凝结、暴动不安的血块似乎被烧化了,得到了疏通。身体有了知觉,体内血气不足,被取而代之的是灵力之气,使得她的体内渐渐有了力量。
她的脚趾和手指微微地可以动了,手臂也缓缓地可以抬起了。她迎接灿烂的萤火,仿佛沐浴在太阳之下,然而萤火慢慢地消散,远离……她想抓住即将远去的温暖。
她已然双手抬起,猛然一环抱,就结实的抓住了他,扑鼻而来是一股熟悉的丹香。
她期盼、企慕已久。
她的眼睛慢慢地睁开,想要看清萤火的来源。她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似乎没有马上认出对方,依旧有些迷茫。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如同在梦中。当睡凤眼之中的惊喜与她眼中惊愕相对之时,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将人推开一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熟悉的人。虞古终于反应过来,腾地一下,她的脸立刻红得像柿子一般。
“你,你,是真的?”她摇摇头,又说:“不是,你回魂儿了!”
魏伯阳的笑容加深,难掩欣喜地将人抱在怀中,身子有些微颤,还有些激动。
虞古有些愣神,她不确定,面前的这个有些情绪激动的人真的是他吗?因为何故呢?她不敢乱想,生怕会错了意,事实上,她也没有想到这情绪背后的涵义。她嗫嚅了半天问:“你去哪里了?”
魏伯阳不说话,低低地一叹,将她的皱紧地眉头轻柔地顺平,眼中溢满温柔和痛惜,他自己都不曾感觉的珍视。
“你,你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你。”虞古继续追问,终于确定面前的人是货真价实的,不是梦。她喜极而泣,声音说不出的颤抖。
“我一直在你身边。”魏伯阳端坐起身,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和手铐脚链的叮铃声混在一起,清脆悦耳。
虞古看到他手上的镣铐,惊愕地问:“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魏伯阳抖了抖手中的手铐,戏谑地笑着说:“这要问你了。”
“从何说起?”虞古轻声说,看着他温柔且戏谑地笑,以及绝色的容颜,她的心露跳了。她突然不敢看他,扭过头,有些羞恼地斥道:“你,不许笑。”
“好,不笑了。”魏伯阳顺从地说,然而眼神依旧含笑,专注地看着她。
虞古沉浸在醒来前的思绪中,她忍不住地问:“你,你刚才在做什么?”,口中还留有丹香之气,还有一颗米粒大的圆粒,她想吐出看看是什么东西。
冰凉的触感随即而来,魏伯阳伸手制止住她的动作。忙说:“不能拿出来,利用真气催化将它吸收,你的身体还有些虚弱。”
虞古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他的眼中有温柔、欣喜,还有复杂的担忧?他白皙的面容有些红,额头有细细密密的汗,他的唇比以往要红润许多。
她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突然眼神奇异地看着魏伯阳,仿佛带着魔力的手,推着她前进。低头看了看他的白皙的手指,一张口,狠狠地咬住。
她的眼睛突然由黑转红,她的心跳加快,如同战场上雷鸣般的鼓声,随时要跳出来。她按住自己的胸口,犹如一个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一个巨大的旋涡在吞噬着她的精神。
不管上一世是不是真的,至少这一世,这一刻,他是如此让人心醉。
“松开。”魏伯阳还没有发觉虞古此时的异样,他语气温柔责备,又似宠溺。他摇动一下手指,当眼睛对上虞古的时候,发觉她眸子此时通红一片,他顿时大惊:她的气色,精力虽然恢复了大半,但是身体中的毒似乎开始死灰复燃了。
然而,还没等他动作。虞古突然跃起扑了过来。
魏伯阳不及防备,背部重重的撞在地面上,他的瞳孔一缩,反射性地想要起身。
但虞古已经死死地压住了他,将人困住。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魏伯阳的睡凤睛,有些痴,有些迷恋。他仰躺在地上,此刻她才看清他原来是双眼皮,睫毛好似刷子,浓密而且长,眼瞳深邃迷人。
虞古眼眸暗沉,一看到魏伯阳深不见底的眼瞳,浑身竟止不住地颤抖,一种莫名地情愫重重度撞入她的心田,她的心止不住的乱跳,声音越来越大,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她难以抑制住自己前所未有且情难自禁的感觉。她的手压住他的胸口,若不是魏伯阳锁住她的手,她有种吞没一切的冲动。
生出如此念头之后,让她顿时眸光更加通红,心跳地有点猛,她如同一只豹子窥视猎物。此时的她神智异于往常,她都不曾意识到自己的古怪,说:“你刚才……”
她尚存一丝理智,说到一半突然不知怎么说了,矛盾地想:魏伯阳是在给她喂食丹药?还有没有别的念头?
她眼瞳越加赤红,极其诡异。但是魏伯阳专注地看着她的变化,并没有动。
虞古眯了眯眼轻轻点头,也不纠结他刚才的目的是什么,竟然理直气壮地说:“我要讨回来。”
虞古肤色原是惨白的,因为居高临下地低着头,变得绯红,配上通红的眼瞳,恁得妖冶、动人。
魏伯阳唇边带着苦笑,那笑似无奈似遗憾。
虞古的眼眸带着一种执念,朦胧有水雾,羞恼地封住了他的不明意味的笑……
魏伯阳突然闷哼一声。
虞古急迫地起身,满脸狐疑,担心地问:“你,受伤了?”作势就要检查他的伤处。
魏伯阳强行扭过她的脸,与她直视,闷闷地笑起来:“……何人能近我。”
他看着虞古的眉眼,眼眸越来越深沉,幽幽地说:“你既讨了回来,该移开了吧?”
“不好。”她回答地相当干脆。
此刻的她与往昔的清冷大相径庭。兀自专注地盯着魏伯阳,两个人离得如此之近,鼻息相闻,四目相对。
魏伯阳低低叹气,眼睛带着读不懂的无奈。
“有些时候,你要做出选择,即使这选择很痛,很无力,你也不能逃避,唯有选择,才有开始。既已开始,就不能回头。”他的话如清泉一般,流入虞古的心田,激起了无数的涟漪。
虞古有些不解,还不等她回味他话中的意思,想说的话已经被霸道的封住。
这一夜似乎一瞬,也似乎过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