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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之二

二,妈妈的呼唤,阴阳界

世上没有隔风的墙,尽管妈妈由于体弱,伤心过度而大病在床,然而,小君在假山的事还是随风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第二天中午时刻,太阳光绕过树枝,强烈照射到二楼的窗台上,秋风扫过,几片残留的桂花树叶旋转着飘落在妈妈的床前,看着那熟悉的叶片,妈妈开始激动了。

“小君爸爸,你听到什么风声没有啊,我感觉,小君已经回来看我们了,看,看那树叶,肯定是在提醒我们,哎,你听懂我在讲什么没有?”妈妈猛的坐起身,紧紧抓住爸爸的手使劲的摇。

“我确实是在到过听门口的士兵在议论,好像是在假山里面淹死了个小兵,他们说是小君把他给弄死的,说小君是鬼,真的是胡说八道,你就别多想了,怎么可能的事情呢?”爸爸轻轻的拍了拍妈妈的肩膀,示意她别激动,一边检起树叶仔细的看了看,又黄又卷,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生机。

“不,可能真有这么回事,你忘记那位师太说的话了吗,她保证我们还会再见到我们的女儿小君的,她保证的,她不会骗人,她是神仙,一定是真的,我们快去假山里面看看,那是她的出生之地,说不定她现在真的就在里面等我们过去看她呢!快,快,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妈妈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哪里还躺得下,挣扎着就要起床。

“好好好,就去看看!”爸爸见妈妈这么坚持,也就只能顺着她。

于是,爸爸搀扶着妈妈,两个人一晃一晃的出门下楼就要去往花园的假山,却见假山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影。

“站住!”两个看门的士兵见状马上阻止。

“假山现在是禁地,没有司令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一个士兵伸手拦住他们,边示意他们退回去。

“你们谁也别想拦着我,小君是我女儿,她现在回来了,我一定要进去看看。”妈妈虽然是生病体弱,可是这个时候一下子力气超大,突然爆发,一把推开士兵就要往里冲。

“老太太,里面有鬼,知道吗,有鬼,你们不能进去。!”那士兵没有想到一个病歪歪的女人力气会那么大,一个踉跄,赶紧站稳,一边拿枪再次挡住门口。

“什么鬼不鬼,是鬼也是我女儿,我不怕,你们别挡我。”妈妈毫不退让,拉着爸爸就要硬闯。

“说了不行就不行!”士兵也不示弱。

于是,假山门口乱成一团糟,小君爸爸妈妈和士兵扭了个东倒西歪。

一个士兵马上跑去司令部汇报,可是司令和副官都出门去了,正手足无措,楚莹从房间出来,她早就从窗口知道了假山所发生的一切。

“你们不用管,司令出门前吩咐我的,这里的事情我可以做主。”楚莹一身素色旗袍,看上去轻灵秀气,然而说话却很有中气力量,一下把乱糟糟的士兵给镇住了。

“楚莹姑娘,你来的正好,我想去里面看看,我感觉是我们的小君回来了。”妈妈见楚莹过来,赶紧一把抓住楚莹的手臂,再也不肯放手。

“小君妈妈,我这就带你进去看看,你放心。”楚莹轻轻扶着妈妈,一边对门口的士兵说道,“快点让路,出什么事情我负责。”

士兵见楚莹这么说,只有让路,谁叫她是司令的宠爱,万一得罪司令,谁吃得消?

于是,爸爸妈妈随着楚莹,一起进到假山里面,后面还跟着四五个神色紧张的持枪的士兵。

外面是阳光强烈,假山里面却是阴暗一片,刚进到里面,迎面一股阴风吹来,后面鬼鬼祟祟跟着的士兵脸色顷刻苍白起来。

可是,假山,还是以前的样子,空空荡荡,除了一张银白色的石床,哪里有什么小君的影子?

“小君,小君,你在哪里,妈妈看你来了,你在吗?”妈妈对着石床就是一阵哭喊,太熟悉了,十八年前的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喊,小君就在这里诞生啊,那雷电,那漫天的飞花,妈妈怎么会忘记?她拼命的趴在石床上,用手抚摸着那冰冷的石枕,来来回回,她希望小君就躺在那里。

听妈妈这么一喊,士兵们个个浑身发抖,虚汗直冒,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们紧张啊,生怕真的会有什么鬼出现再把他们给弄死了,那神色真是难看。

然而,爸爸妈妈和楚莹则是满脸的渴望表情,他们不怕,他们睁大眼睛,他们在期待着小君的突然出现,哪怕真的是鬼,只要见一面也好,谁在乎其它呢?

不同的人,不同的立场,表现就完全有天地之分。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和改变,除了滴答滴答的水滴声音,就只有妈妈的回声。

“在那儿,就这个水池,这么浅的水,我那哥们却还是淹死了,可能,鬼就在水底。”这个时候,士兵甲站出来,边说边对着那个水池指指点点。

妈妈听他这么说,就要爸爸扶着她,走近水池,仔细的对着浅浅的透明的水底看了又看,她努力的睁大眼,生怕错过一丝迹象,小君,小君,难道你真的在水底?

吧嗒,一滴热泪掉在了水面,妈妈哭了。水池立刻泛起一阵细微的波澜,一圈一圈…。

妈妈的视线模糊了。

“小君,小君,如果你在,就让妈妈再看你一眼。”妈妈在自言自语,话音非常微弱。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空间,却在同一时间共存着,这头是人,那头是鬼,是灵魂。

妈妈在哭,其实小君哭得更凶,整个人都快哭瘫了,酒鬼在旁怎么扶也扶不稳。

“妈妈看不见我们,我是鬼,妈妈看不见我们,怎么办?大祖,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啊,我难过死了。我要和妈妈说几句啊。”小君就站在石床前,就和妈妈面对面,可是,她是一个影子,一团空气,任她又哭又喊,她甚至一把抓住了妈妈的手臂,整个人倒在妈妈怀里,可是,妈妈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有多惨?这有多无奈?这有多急人?

“小君,如果太上老君在就好了,他可以让我们现身,或者师父也可以,你还记得那个五仙女吗,或者她也可以,可是,我们是小鬼,是没有功力的,我们做不到啊,要怪就怪我没本事吧。”酒鬼也急啊,可是着急有啥用?唯有努力劝小君。

“妈妈,妈妈,!”小君根本听不见酒鬼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摇妈妈的手臂,边摇边喊,当然再努力,她也是一团空气而已。

“小君妈妈,你就别伤心了,我看我们就先回去吧,也许,小君还没有来到这里。”楚莹担心妈妈悲伤过度会使病情加重,就劝妈妈回去。

“走吧,走吧,这里啥事没有。”带头的士兵也是嚷嚷,尽管他的话音有点虚。

“不,她肯定在水底,我要去找她!”妈妈不听劝,一边说,一边把头往水里“嘭”的一声扎了下去。

这一突然的举动,把周围几个士兵吓得目瞪口呆,他们拔腿就要往门口跑,因为他们知道那士兵哥们就是这样被水淹死的啊。

爸爸一把拉住妈妈,楚莹也赶紧来拉,好不容易,才把妈妈劝住,而妈妈的脸上已经全是水花,泪水与水滴混成一片…

小君急得直跺脚,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她恨,她恨自己没有本事,为什么她只是一个小鬼,如果有功力,现在就可以让妈妈看见她,那有多好啊!

师父,小五仙女,太上老君,你们在哪儿,你们谁来帮我?她的心里在拼命呼唤。

突然,假山门口一阵喧哗。

“司令回来了!”一个士兵大声喊了一句。

楚莹赶紧去到门口,却见司令和副官急匆匆的赶来,后面还跟着一位银须飘飘的老者,仔细一看,就是那日在灵隐寺所见的达明大师,他们要干啥?

“把小君爸爸妈妈给我捆起来,拉倒院子里,就现在,快!”司令挥手朝士兵大喝一声,满脸的横肉夹杂着凶狠的怒气,眼神也是异常的霸道,直把楚莹吓呆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突然为难小君爸爸妈妈,他们犯了什么罪,楚莹想阻止,可她一个弱小女子能干点啥,她,她不知道司令出门去了哪里,她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更加不知道将来会有什么恶运会发生在小君爸爸妈妈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难两个老人?”她上前一步,奋力挡在司令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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