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靖瑶跟着凤夫人等亲眷也去了,凤夫人何尝不担心,那可是她亲外孙。
太医提着自己的小命很快就赶来了。掀起小皇子的眼皮看了看,目光呆滞,失去了小孩子特有的黑亮。又伸手在他鼻间探了探,呼吸也弱了许多。嬷嬷端了水来给他净了口。
“情况不太好,发作有段时间了,毒素已经入侵到内腑了,若是再晚一点,恐怕就……”
可不是,二皇子此时柔润的小嘴已经变得发紫,凤靖琳从没像现在这么焦急。
“那你还不赶快救治,要是小皇子出了什么事,本宫不会让你好过。”她疾言厉色道。
“皇后娘娘稍安,臣有法子可以救治二皇子,只是此法十分凶险,可能会危及到性命,所以要治疗还得皇上皇后娘娘准许,微臣才能下手。”太医战战兢兢的说。
凤靖瑶微微偏头,这太医可真会说话,难道事先告知治疗方法极其凶险,若是失手了,皇上皇后就会放过他吗?
果然,下一瞬就听赵钰扬沉声说:“若是失败了,你也不用活了。”
太医:“……”早知道就不说了。唉,好像不说的下场也是一个死,还不如当初就不进宫,做太医怎么这么难?
太医无奈,左右逃不过一个死字,只好放手救人,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轻轻抓住小皇子的手,用消过毒的刀子在他的手掌心划了一道口子。嫩白的小手顿时血淋淋的,揪的凤靖琳的心一阵疼,“你可小心点!”
太医没说话,转身从医箱里拿出一个拳头大的陶瓷坛子,小心翼翼的将盖子揭开,并嘱咐众人站的稍微远点。
他把二皇子流血的手放进了坛子里,突然他大声啼哭了起来,哭声极其凄厉。他下意识的把手往回缩,太医紧紧抓着防止他挣脱。
赵钰扬面色一变,“你在干什么?!”
太医情急之下脱口说:“臣说过此法十分凶险。要医治二皇子需得经受疼痛一回,还望皇上让微臣继续下去,若强行打断,恐怕会伤及二皇子性命!”
闻言,赵钰扬紧皱的眉头才松了松,旁边的凤靖琳欲上前阻止,被赵钰扬拦住了。
众人都看到那坛子中似乎有活物,钻进二皇子的手里,沿着手臂一路往上爬。那紫色一团速度极快,几个眨眼功夫就到了肩膀上。众人下意识撇过头去,只觉钻得似乎是自己的胳膊,难受的搓了搓手臂。
皇上皇后等人虽然看得也很难受,但终究不忍打断,怕出意外。但此时却有不长眼的人站出来了。
“太医此法实在凶险,都没有交代那东西是什么就敢冒用,就不怕酿成大祸吗?”清嫔义正言辞的呵斥他。
太医:“……”我刚才说话你都没听吗?
凤靖瑶乐了,心里摇头叹息一句,清嫔聪明的时候很聪明,但犯起蠢来简直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皇上都没说一句,哪轮得到她来质问。
太医无视她的行为是在光明正大的打清嫔的脸,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只想骂人。“喂,本宫问你话呢!”
凤靖瑶淡淡插了一句嘴:“请保持安静,太医自有分寸。”
清嫔还待说的话卡在了喉咙,呜咽呜咽的只有自己难受,出不来也下不去。
在场的有人暗喜偷笑,那笑声传到清嫔耳朵里,宛如又是响亮的一巴掌。她眼神阴狠的看着凤靖瑶,仿佛她是天大的仇人一般。而凤靖瑶则是似笑非笑的回应她,眼神露出一种你白痴吗的情绪。
赵钰扬说话了:“朕不是说过敬了酒之后你就回去吗?还不走?留在这丢人。”
清嫔脸上一时红一时白的好不精彩,被人厌恶,她倒想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却不曾想,有人偏不如她的意。
凤靖琳冷淡的盯着她的后背,却是对着皇上说:“皇上,烦请清嫔留下,二皇子中毒一事还未查清,此时若是离开,难免身怀嫌疑。”
凤靖瑶站在王凌丽身后,装作焦急状,心里却暗料果然如此。
她这么一说,清嫔果然不乐意了:“皇后娘娘是在怀疑本宫吗?”
凤靖琳也忍着回道:“目前下毒的人还未查出,所以谁都有嫌疑,等太医将二皇子的毒清除,这个案子需要好好审一审,所以现在有任何风吹草动的人,都是重点关注对象。”
“你……”
清嫔气得无法反驳,只好祭出皇上,“皇上让本宫回去,你敢违抗圣令吗?”
圣令自然是不能违抗的,所以凤靖琳默然了,她就算再心急如焚,想找到下毒之人,但她的权力可没有皇上大。
清嫔见她不说话,便洋洋得意的准备离开。却在踏出一步后,听到赵钰扬说:“清嫔留下。”
她气得原地跺脚。
凤靖瑶将视线从清嫔身上移开,再次关注着太医这边。
此时那活物已到了二皇子的五脏六腑,在他身体上显现出各种凸起,一会在胃部,一会在心脏的地方,将肉团起好大一块,看得众人莫不心惊。不禁想到:那东西会不会吃掉心脏?
那活物确实在吃,它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便一鼓一鼓的,像是人在嚼东西一般,等吃完了这边的美食便挪到下一个地方继续吃。
这期间大概持续了两刻钟,二皇子是个婴儿,就算身体饱受啮咬之痛,也只能放声嚎哭,它说不了话,这种无法欲言之苦,在场人莫不为其心疼。
两刻钟后,那活物才沿着原路返回,从手臂往手掌心移动时,那身体足足比先前未进食时大了一倍。
伤口太小,它挤不出去,太医遂又在原伤口上划了一刀放它出来。
此时众人才看清了那是个什么东西。等看清后,有人已经转身俯腰吐了。
那分明就是条肥虫,还是浑身泛紫,长着触角的大肥虫。
凤靖瑶一看见那东西,脸色也相当不好,任谁的身体里钻入一条虫子,都不会好受吧。
好不容易等太医盖上坛盖,给二皇子止了血,赵钰扬迫不及待的问:“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