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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皆苦

李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恍然未觉拍卖会正进行得热火朝天。

怎样的世界才是合理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吗?弱肉强食的规则是谁制定的,这也是天道的一部分吗?不管前世今生食物链都是那么天经地义的存在,渺小的人类应该怎样才能在规则之下获得更多自由和幸福。

有个叫落花婆婆的家伙说过一段话:当你用食物链解释世界,所有的坏蛋都被理解,我们多么幸福。若你用理想要求世界,所有的好人都不够完美,生活如此痛苦!

可是正是有许许多多的人为了他们的理想而奋斗,世界才一点点有了人类建立的规则,比如道德和法律,它们虽然也是统治者的工具,但也确实让弱者的利益在一定范围内受到了保护,那么这种人为的规则是顺应还是违背天道?

天道给了世间所有动物不吃就会饿死的身体,它们的食物是其它的生命,这样的一个规则才是真正的万恶之源吗?

佛祖能割肉喂鹰,是因为他法力无边,割一块肉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吃了佛肉的鹰又会做什么?是想着“味道不错,明天再来!”还是赶紧去呼朋唤友:“快来,快来,这里有个傻子,割肉给我们吃!”

即使修成佛祖,也不能打破食物链这一残忍规则,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发发善心,还不一定能让接受善意的对象理解那份悲悯。

在上辈子那个时空,还可以掩耳盗铃的说,素食者是不杀生的,可是谁都知道,植物也是生命,只不过它们不能像动物那样在面对死亡时惊惧的哀嚎流泪。可是在这个修仙界,草木是可以成精的,它们有人一样的身体和灵智,被放在台上展示拍卖,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听到看到它们的伤痛。

正想着,感觉袖子被人扯了一下,只见贺雨薇正看怪物一样的盯着自己。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之前不是好好的吗?”这么热闹的拍卖会小师妹居然一直在走神!

“呃,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那些迷雾莲精好可怜。”

“天!你是被夺舍了吗?你猎杀妖兽不是很果断吗?怎么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贺雨薇很不能理解。

“那不一样啊,它们是人的样子,也有了灵智,和我们人类差不多了。”李茶解释道。

“怎会和人一样,不管妖兽还是妖精,变成人样也不是人啊,真弄不明白你怎么想的!”贺雨薇觉得小师妹的思路很怪异。

“嗯,可能是看到它们人类的样子,有点物伤其类吧,是我矫情了。”李茶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有点大大咧咧的大师姐不是个谈论人生的好对象。好在贺雨薇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这时最后一个迷雾莲精已经拍卖完了,主持人正在说着谢幕词,有些急性的修士已经在往外走了。

贺雨薇还想参加之后按修为等级举办的小型拍卖及交流会,并未起身,李茶心情不好,便说要先回去睡觉,先离开了拍卖场。

走出拍卖场,外面空间虽然大了许多,可是抬头望天只见浓雾遮顶,还是很压抑。一同走出来的修士三三两两的讨论拍卖会的见闻,很是热闹,李茶却莫名的感到无比孤寂,原来我还没有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游荡,突然前方有歌声悠悠传来,是醉梦楼,就是上次来欣赏歌舞表演的妓馆。这醉生梦死的地方能驱走我的孤独吗?突然好想找个陌生人聊聊天,哪怕不说话,只要有人愿意静静的陪在身边坐着也好啊,就算是花钱请的也行,那就进里面找个人来陪聊吧。

抬步走进大厅,就有热情的老鸨迎上来:“公子又来了,今日是在大堂还是后面雅间?可要唤人作陪?”

那老鸨筑基修为,修士都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自是记得李茶几天前来大堂看过表演。只是上次他带着同伴,这次是一个人来的。

“嗯,要个雅间,上点酒菜,再找个清雅些的来。”李茶随口答道。

“好嘞,公子请稍等。”老鸨抬头朝楼上唤道:“莲雨、莲粉、莲露、莲萝、莲潇、莲媚、莲雾、莲英,你们几个下来,有贵客来了。”

很快楼上便开了几扇门,几道身影轻盈飘落,在李茶面前站成一排齐齐施礼问好。李茶一愣,转头看向老鸨,那老鸨却不直视李茶,只是殷勤的介绍这几人的名字、擅长的技艺,好像按例行事,对每个客人都是这样来的。

事实肯定不是这样,李茶上次来过,虽然没点妓子作陪,但是看过几次别的客人点啊,那时老鸨叫出来的一溜全是美女,可是轮到自己,怎么中间掺了两个美男?仔细看看,确定没有女扮男装,真的是男的,一个英俊挺拔,一个斯文尔雅。

这是什么意思!老鸨认为我男女通吃?八成是她看出我是女的了,也是,在风月场混的,总比别人眼光要毒一些。那么我是点个美女还是美男呢?本来只想着找个人陪聊,没考虑过性别问题,可是现在面前男女都有,不自觉就觉得男生更可人了。

“就他吧。”李茶指了指那个气质文雅的男子。

老鸨挥手示意其它人退走,笑道:“莲雾带公子去碧云间吧,好好伺候公子!”

莲雾松了口气,今晚应该好过吧,她看人的眼神里只有惊艳没有情欲,她元阴尚在,怎可能自毁前程!今晚估计也就是陪着喝酒说话吧。如果每天的客人都是这么简单就好,然而那只是奢望,还是打起精神来伺候好客人吧。

“要上菜了吗?公子喝什么酒?”莲雾轻声问道。

“有果酒吗?”

“有的,玉梨酒怎么样?”

“随便,你坐吧,不用忙那些,陪我说说话就好。嗯,你的名字很好听,在我的家乡,有一种果子就叫莲雾,很好看,与你的气质也很像。”

“是吗?它也是我这一族的吗?”

“不是,是结在树上的,可惜我不会画画,没法描绘它的样子。对了,刚介绍说你擅长作画,可以给我画一幅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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