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些人怎么处置?”雨嫣让开指的是张府的那些正在瑟瑟发抖的仆人。
天汐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每当她看一个人,那人就迅速低下头,身体在晨风中颤抖生怕被天汐看到落得个跟张志一个下场。其中摇晃得最厉害的就是天汐她们一进门时朝她们吼的那个人,此时他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放了吧。”毕竟他们也是听从张志的安排,有的甚至见都没有见过张老伯。天汐心里就算有火也没必要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
这三个字犹如大赦,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雨嫣吩咐道:“你们走吧?”这时所有人才开始确信天汐刚刚说得是真的,他们真的可以回家了,刚刚那一幕真的是太吓人了。
张府的家丁奴仆差不多二十几个人,一下子全部都像疯了一样冲出院子,等他们走完院子里一下子就冷清下来。目前剩下的就是已经晕倒在地上得张志夫妇。雨嫣去不知什么时候去打了一盆水放在旁边的石凳上,舀起一瓢冷水直直地在张志脸上,吓得他一个激灵坐起来左右张望着,当看到雨嫣的时候立马瞪大眼睛尖声叫划破了整个张府。天汐点了他的穴道,顿时动弹不得,立马就安静下来。
天汐饶有兴味地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优雅地转着圈。当张志看到天汐眼底深不见底的凉意时,他真的怕了,刚才雨嫣削去他耳朵的算得上是惊吓。而现在,他看到天汐是恐惧,从心底最深处所发出的恐惧。要不是他被点了穴道,恐怕早就只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倒下去了吧。
“你在怕什么?”语调平和,没有丝毫波澜。天汐没有看向张志,继续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在指间绕出好看的花。
张志张开嘴巴想回答,奈何他被恐惧占据心理,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这样僵持着。
天汐掷出随身携带的“桃花”打在张志的肩膀。张志吃痛,大声地叫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天汐将手里的匕首轻轻一旋,张志的舌头就被割下来了。张志疼得眼泪直流,一双眼睛痛苦地瞪着天汐,嘴里已经是血流一片。原本穿的是白色的里衣,现在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鲜红,柔和的晨光里绽放着异常美艳的光彩。
天汐会心一笑,这样的颜色,一年前她几乎都穿的是这样红白交替的颜色的衣服血渍几乎侵染过她每一件衣裳。这样的熟悉感让天汐觉得好笑。她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被她师傅天清带到天辰宫开始了地狱一样的生活。假如她有爹娘爱护,她就不会被带到天辰宫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而眼前这个人恰恰相反,他有爹疼爱享受着万贯家财,现在翅膀硬了嫌弃他父亲了,毒瞎他的双眼,堵上了耳朵,将他关在一个连狗都不理的地方睡觉。这个让天汐怒了,明明他可以过得那么好,却偏偏毁掉给予他幸福的那个人。他该死,可是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
她让雨嫣把邹晶晶也弄醒,冷水刺激醒来的邹晶晶睁眼就看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张志,吓得跟筛糠似的,看了一眼就没有勇气看第二眼。那鲜血淋淋的脸还有往外冒着鲜血咿咿呀呀说着含糊不清话语的嘴巴。这一幕,她怕是要刻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
天汐看到邹晶晶的反应一阵冷嘲讥笑。她开口问已经瘫软坐在地上的邹晶晶:“我给你两条路,”她把手里的匕首扔在邹晶晶面前,“第一条,你用这把匕首剜去他的眼睛。就像你们弄瞎张老伯的眼睛一样。然后您们两个都得活。”
匕首落地的“哐嘡”声把邹晶晶惊得猛然一颤。当她听到天汐说的话时微微一愣,目光暗淡神情涣散,身上止不住地颤抖。
“还有一条路,”从头到尾,天汐都没有伤害邹晶晶分毫,就算知道张老伯的事情她必定参与其中天汐决定绕她一条命。从精神上打击她。所以天汐说:“亲手杀了张志,我会给你安排一个爱你的丈夫。”
张志听到句话顿时安静下来,他侧头看着邹晶晶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谁知邹晶晶咯吱咯吱地笑了出来,她冷冷地对着天汐说:“姑娘,你还是杀了我吧。”这两个条件看似对她无性命之忧,实际上没有那条路她可以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她弄瞎张志,就算两人都活下来了,那张志心里必定会对他产生恨意,就算嘴上不说,这件事必定会成为两人之间横着的不可跨越的沟壑,永远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过下去。假如让亲手杀了张志,这件事就更不可能了,她害谁也不会害了张志。所以……她对天汐说:“我宁愿一死。”
“我的选项里面并没有这一条。”天汐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认为像邹晶晶这种人没有同情的必要,她所犯的错够她死十次。可是就这样让她死了,那张老伯所受的罪岂不是白挨了。被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害得如此模样,恐怕更多的还是心寒。
“雨嫣,有客人来了,记得好好招待。”天汐一眼扫过主屋屋顶,一道黑影察觉到天汐的目光飞快地躲开。
雨嫣垂眸对天汐道了一声“是。”之后追着那个影子去了。一只羽箭不知从哪里射过来对对直直地刺进张志的胸膛,他身子一挺便朝后面倒下去,死了。
邹晶晶再一次地吓晕过去。
天汐无奈地摇头,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阁下中断我的游戏,是不是该出来解释一下?”她朝着冷清的院子大声说话。
院子里里面却没有人回答,却是出奇的安静。天汐将两枚“桃花”拿在手里颠来颠去,悠闲的样子显得有点懒散。“本过好今天心情不太好,没什么闲工夫跟阁下玩捉迷藏的游戏。”她语气轻淡,却透着杀意。
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天汐一跃而起,两枚“桃花”穿过树叶直直地飞向张府大门两侧,透过厚实的门板打中两人。两人皆为一枚桃花型的暗器割破咽喉而死。见此场景,他将手里的剑撰得紧紧的。
一把长脸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剑气刺向天汐后背。可是天汐早就有所察觉,身体一旋轻巧地就躲过了他的攻击。他丝毫不慌乱,突然飞身朝着天汐腰部刺过去,这一次他做了两手准备,右手持剑刺向天汐,另一只手凝气劈向天汐胸口。天汐不紧不慢,她用剑踢开那柄剑,然后一侧身化去那掌的攻势,又捏住了他的手腕。那人不甘心就这样被天汐抓住,于是他也用脚踢开了天汐抓他的手,两人随即又分开来。他翻个跟头过去又把剑捡了起来,借着剑气猛扑而来。天汐弯腰躲着隐光出鞘两人又打了十几个回合。剑气所到之处树枝折断,花草细碎,石桌断裂。
天汐收了玩心,与那人对峙。他的剑法真的很好,一来二去天汐也无从下手。这样好的苗子天汐也不忍心下狠手,于是就和他慢慢打,她想要知道他到底什么来路。遗憾的是,打了一百多回合天汐始终没有看出他师承哪门哪派这样打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于是天汐用内力催动隐光把他死死地抵在围墙上,这样方可消停了一会。
天汐带着探究的目光盯着他,据推断,眼前这人也差不多十五岁左右身材高大所以先前天汐在没有看清他长相的情况下以为他至少有二十多岁。他长得很漂亮,肤色白皙,鼻梁高挺,嘴皮微薄,睫毛浓密,眼睛水汪汪的,脸颊上还有未褪去的稚嫩。天汐扬眉问:“你是何人?”
他听到天汐的问话愤愤地撇过脸去,那模样像是与天汐又深仇大恨一般。
一个举动让天汐让天汐燃起好奇心,她不明白这少年对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好像非要置她于死地他才会开心。天汐换了一个问法:“这位少侠,不知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
他依旧不正视天汐眼神好像要喷火,咬牙切齿地到:“你杀了我家人,我要杀了你报仇!”
天汐仔仔细细地端详他的面孔,她真的不记得有那么一回事,她真的对这张脸印象。
“你怕是认错了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天汐对他辩解道,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听进去。
果然,他听了天汐的话更为生气:“妖女!敢做不敢认,算什么?”那咆哮的样子好像要把天汐生吞活剥了一般,“妖女,我要杀了你!”他亲尽全力想要挣脱天汐的束缚,可是怎么用力却始终摆脱不了天汐的牵制。
“我并非嗜杀之人况且我真的不认识你。你说我杀了你的家人,你可有证据?”天汐正色道,她在天辰宫暗无天日的生活了十五年,直到一年前她被师傅选为少宫主以后她才正式从黑暗里挣脱出来。她在这一年之内并未亲手杀过人,她把精力都放在天辰宫内部的事物上,所以她除掉的都是天辰宫里战她对立面的人。于此,她真的没见过眼前这个少年。她,被冤枉了。
“还要什么证据,你刚刚如此折磨这对夫妇,还说你是清白的?”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邹晶晶,有又把目光还回到天汐身上,灼灼的目光往外喷着火。
这算什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