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潇潇走到漱芳斋大门口,竟看到了小顺子和小桂子守在那里,不由心生疑虑:难道五哥在漱芳斋里?他们何时这么熟悉了?小顺子和小桂子一见艾潇潇急忙下跪行礼:“奴才小顺子、小桂子叩见八格格,八格格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艾潇潇正准备走进去。这时,只听得一阵欢快的女声“潇潇,潇潇”,随即就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冲了出来,艾潇潇无奈的摇了摇头,快走两步上去扶住她:“慢些跑,慢些跑,你呀,真像一只小燕子。”
“老佛爷不是让你去看望小月和纪大人吗?事儿可都办好了?”和嘉公主、永琪、福尔泰从漱芳斋里走出来,原来和嘉公主因应了艾潇潇,来给漱芳斋送些补品,没想到她一来就碰见了永琪和福尔泰。因为有永琪做中间人,再加上小燕子玩闹的性格,于是和嘉公主很快便和她熟络起来。
“我办事,四姐还不放心么?”艾潇潇笑靥如花,转身对小燕子嘘寒问暖,“前几日有事,所以没来看你,你怎样?身体应该好了吧?”
“好是好了,就是闷得慌,而且皇后总来找我麻烦。前日留下容嬷嬷教我学规矩,到了饭点还不准我吃饭,我都饿得快要死掉了。”小燕子委屈的嘟起了嘴。
永琪有些心疼的看了小燕子一眼,转过来对艾潇潇说道:“八妹,皇额娘对小燕子有些偏见,小燕子又不太懂规矩,时时可能会得罪皇额娘。若是你方便的话,就在皇额娘面前替小燕子说几句好话。”永琪自然不知道艾潇潇和皇后的关系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和谐,若是细心的人自会发现,皇后对艾潇潇的态度更多的是有所顾忌的回避,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和平共处。艾潇潇很同情小燕子的处境,也知道皇后的脾气,她哪是把小燕子当成晚辈,她纯粹是将小燕子当作了夺去皇上宠爱的罪魁祸首,对于罪魁祸首,想必没有人会有什么好脸色。
艾潇潇的难处,和嘉公主是知道的,可是这种事情又不能直说,她又怕艾潇潇一口应承下来,若是艾潇潇再惹得皇后不高兴,她这个掌事嬷嬷还怎么做下去。想到这里的和嘉公主抢在艾潇潇的前面说道:“皇额娘为人严肃,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咱们还是相互帮衬着,这‘靠得住’的希望搁谁身上其实都不靠谱儿。”
“是是是,和嘉说的是。这皇后每天一副谁欠她的样子,想必大家都不好过,下次她要是再挑我刺儿,我就要她好看!”小燕子不见外的挽住了和嘉公主的手,一本正经的发着狠。艾潇潇知道和嘉在为她解围,所以她并未说些什么。倒是小燕子单纯可爱的模样让她有些忍俊不禁。永琪和尔泰见小燕子没有领会自己的深意,不由有些无奈,一听她要和皇后算账,尔泰急忙上前劝慰:“你可千万别,在宫里能低调就低调些,若和皇后公开开战,你肯定会吃亏的。”
“这倒是实话了,”和嘉轻轻拍了拍小燕子的肩膀,像是安慰一般,又抬头看了看天说道,“今儿个时候不早了,我和潇潇就先走了吧?潇潇不是还没给老佛爷复命?赶巧儿我也有些事儿得找老佛爷,今儿皇阿玛说婚期初步定了下来,要我找老佛爷商量商量,我只顾忙事儿都忘了。”
“那敢情好,四姐就和我一道去。”艾潇潇微微一笑,正准备去拉和嘉,却被小燕子挡了下来,只见她有些吞吞吐吐,好像不太好意思:“我虽然和老佛爷不太好,但是每次让你们来看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不如今儿我送送你们吧,我也想出去走走。就送到慈宁宫外。”好像生怕被拒绝似的,小燕子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着急。艾潇潇和和嘉对视了一眼,也就同意了。自然,永琪和尔泰也就跟在了后面。
艾潇潇来漱芳斋本就是有目的的,无奈,和嘉公主在这里,她也不曾问出口。正好,小燕子想送她们便创造出了机会。小燕子挽着和嘉走到了前面去,艾潇潇故意落在后面,和永琪、尔泰走在了一起,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两个告诉我,紫薇是谁?和福家什么关系?”
“八妹,你这是何意?什么什么紫薇,是说紫薇花吗?”永琪的声音很明显透着惊讶,但是又不得不强装出镇定,一个劲儿的掩饰着。
“你们两个接着装,我今儿个上街可是碰见了夏紫薇和福尔康在一起,夏紫薇是小燕子的结拜姐妹,现在住在福家,我说的对还是不对?”艾潇潇斜着眼瞥着永琪和尔泰。
尔泰和永琪短短的对视了一眼,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是我哥告诉你的?”
“你说呢?”艾潇潇有些嗔怒的瞪着他,随即又看了看永琪,“你们还不说实话吗?小燕子目不识丁,大大咧咧,而那个夏紫薇温和柔弱,饱读诗书,更何况,是什么样的结拜姐妹才会住进福家?你们觉得见此情景一般人会怎么想?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见状,永琪叹了口气,便将真假格格的事情和盘托出,他也想过了,艾潇潇是掌事嬷嬷,日后很可能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让她知道真情也好,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艾潇潇尽管猜到了八九分,可是从永琪的口中得知,还是倒吸了口凉气。这罪名乃是欺君大罪,她看着小燕子在前面与和嘉公主兴致勃勃摆谈的模样,实在是于心不忍,就从这一刻起,艾潇潇决定帮助小燕子。
“八妹,此事有关小燕子的生死存亡,有关福家的生死存亡,有关很多人的生死存亡,你可一定要死守这个秘密呀。小燕子她不是故意冒认格格,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她也正在想办法要把格格还给紫薇。”永琪满脸写着忧愁,写着拜托,这是艾潇潇第一次看到她从容的五哥这般模样。
“五哥放心,潇潇知轻重。”艾潇潇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又对福尔泰说道,“福二爷,今日中午,福康安在我身边,也听得了福大爷的介绍,我想他定有怀疑,若是他将此事告知傅恒大人,那真假格格的事情很有可能会被知悉,这其中利害,我不便多说,你们福家要多多留意。”
“格格放心,此事我会提醒我大哥和阿玛。”福尔泰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其实艾潇潇并不知道福家和富察家的恩怨,只是觉得就算傅恒不揭露,还会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从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四人很快便走到了慈宁宫外,艾潇潇和和嘉公主同小燕子等人辞别。看着艾潇潇和和嘉公主前往慈宁宫的背影,小燕子开心的叉着腰说道:“潇潇与和嘉真是太好了,我今天真是好开心,没想到这宫中也会有和我这么投缘的人。”
“你呀,还是快些回漱芳斋吧,你最近是皇额娘的特别关注对象,还是安分些。”永琪带着几分宠溺的望着小燕子,自从他知道小燕子不是他的亲妹妹之后,他的内心就开始放任一种异样因子的生长,如今,这个因子已经开出了花儿。
“小燕子,五阿哥说的对,你先回去,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也不和你回漱芳斋了。明月,彩霞,好好照顾格格。”福尔泰也帮着永琪劝着小燕子。
小燕子只好撇了撇嘴,随着明月、彩霞回漱芳斋去了。而永琪和尔泰自然是回到了景阳宫。永琪看到尔泰还跟在他的身后,不由得几分奇怪:“刚刚潇潇的话,你不忙着回去告诉尔康和你阿玛吗?”
“若是我大哥当着福康安的面说出这番话,肯定是思量再三,回府之后,他自然会告诉阿玛的,这件事我倒是不担心。反倒是潇潇,我虽然觉得潇潇很靠谱,但是她被指婚福康安,怎么着,我都觉得有些心慌慌的。”看得出来,尔泰有几分顾虑。
永琪大手一挥,坐到椅子上,笑着说道:“潇潇你不用担心,她毕竟是这宫中的掌事嬷嬷,孰轻孰重,她都是知道的。目前看,这件事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以后也不用和潇潇生分,有很多事我们可能还需要她的帮忙。”
“你说的也是。”福尔泰虽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认同的点点头。
坤宁宫中,皇后坐在桌前,用手撑着额头正闭目养神着,从表面上看,就像是已经睡着了一般。整个坤宁宫烛光昏暗,与不远处令妃灯火通明的住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个不苟言笑、心狠手辣的女人带着最为高贵的头衔过着最为凄苦的生活。她有时觉得这个坤宁宫无论是白日还是夜晚,都显得那么寒冷,寒冷得让她觉得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弃妃。仔细算来,自从十二阿哥出生之后,皇上再也没有来坤宁宫过夜。起初,她数着日子为皇上找了无数没来的理由,后来她忍不住开始寻找皇上,她以为他在南书房,她体贴的为他拿上了外衣,可是当她看到漆黑的南书房时,她心碎了,下意识地紧紧攥紧了手中的衣服。就这样,好几次,连看守南书房的太监都不忍,悄悄告诉她,皇上今儿个又翻了令妃的牌子。从此之后,她便不去了,但是每当夜幕降临,她还是满怀期待,她站在窗前,她倚在门边,她坐在桌前。可是一次次的期待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她不期待了,因为她学会了恨,学会了为自己被冷落感到不平。她恨令妃能得到他的宠爱,她恨令妃又怀上了他的孩子,她恨连老佛爷也开始疼爱令妃。可是她时常又安慰自己,她还有十二阿哥,令妃就算集万千宠爱,但是她没有儿子。十二阿哥是她唯一的筹码,而皇后是她唯一的尊严。如今,却来了个还珠格格,他对小燕子的疼爱超过了对所有阿哥和格格的疼爱,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她害怕,她惊慌,她感觉到她的皇后之位都在摇摇欲坠,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也不要再做贤良淑德的女人,她要学会争取,哪怕得不到他的爱,她也要为十二阿哥开辟道路。
“娘娘?娘娘?”容嬷嬷轻轻的走到了她的跟前,她的第一反应是皇上来了,她睁开眼睛,激动的握住了容嬷嬷的手:“是皇上来了么?”
“不是的,娘娘。”容嬷嬷在宫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她多么想欢喜的告诉她,是皇上来了,但是事实太过残酷,她轻轻别开皇后失望的眼神,她有些害怕这种眼神,这种带着酸楚的眼神尽显了身为后宫女子的无奈,“是巴朗回来了。”
“哦?可是有什么动静?”皇后直起了身子,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容嬷嬷挑了挑眉,冷冷的哼了一声:“娘娘,巴朗说,五阿哥和福二爷,还有八格格时常去看望这个还珠格格,这漱芳斋每天都热热闹闹的。今日连和嘉公主都去了,巴朗亲眼看见他们说说笑笑,还珠格格还把和嘉公主和八格格送到了慈宁宫门口。看起来这关系可真是好。”
“你的意思是,这艾潇潇和和嘉也是和这小燕子是一伙的?”皇后站起身来,容嬷嬷急忙走了上去,扶住了皇后。
“依奴才看,十有八九。若娘娘想搞清楚这还珠格格有什么图谋,也得派些人手暗中监视和嘉公主和八格格。皇后,咱们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容嬷嬷认真严肃的对皇后说道。
皇后想了想,随即又摇了摇头:“不会的,这和嘉我不太清楚,但是这艾潇潇时常在我身边转悠,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图谋吧?”
“皇后,这人心隔肚皮。咱们多防着不是坏事。再说了,这八格格把您放在眼里过吗?暗地里也不少违逆过您的意思吧?您想想,上次令妃,上上次的冯妃。”容嬷嬷又开始煽风点火了。
皇后停住了脚步,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怒意:“你说的没错,这个艾潇潇几次三番阻止我教训那些小蹄子,容嬷嬷传令下去,让巴朗继续监视漱芳斋,让赛威赛广去监视艾潇潇和和嘉。”
待艾潇潇和和嘉从慈宁宫出来时,天都已经黑了。两人并肩走在回住所的小路上,身后分别跟了两个宫女。艾潇潇有些疲倦的活动活动自己的脖子,满脸写着无奈:“哎,你这婚期怎么这么快?下月就办呢。”
“怎么,舍不得我啊?舍不得我就快一点嫁给福康安啊。这样,你又能见到我了。”和嘉打趣着艾潇潇。
艾潇潇停止了动作,轻轻的打了一下和嘉的手臂:“四姐,你又取笑我,是吧?这和福康安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说你,你难道真的没对福康安动心?我听隆安说,人家福康安可是把你放在心上呢。”和嘉无所顾忌的继续打趣着艾潇潇。
艾潇潇又羞又恼,立刻在和嘉的腰上狠狠的抓了一把,和嘉“哎哟”一声,随即反过身来想抓艾潇潇的腰,谁知艾潇潇一闪身,并对和嘉做了个鬼脸:“四姐,来啊来啊。”和嘉假装嗔怒道:“你站住!”然后,两姐妹竟不顾自己的身份在路上便打闹了起来。就这样嬉嬉笑笑,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和嘉的住所前,只见福隆安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艾潇潇拍了拍和嘉的肩膀:“哎,你的情郎在等你呢。”
“去你的。”和嘉有些害羞的轻轻推了艾潇潇一把,却止不住脚步快了两步,走到了福隆安的面前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宫里?”
“我想见你一面。今日阿玛和我提了婚期的事情,我想听听你的看法。”福隆安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这种事,不是应该听长辈的么?你又何必来问我?”和嘉的脸上升起了一抹红晕,她轻轻避开了福隆安的眼睛,低下了头。
“这有什么讳莫如深的?”艾潇潇憋着笑,走上前来,“老佛爷将你们的婚期定在了下月,四姐,人家福隆安大人哪是来问你意见的,只是想你了,想见你而已。”
福隆安见到艾潇潇,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艾潇潇居然与和嘉一路,但还是极快的反应过来,慌忙行礼道:“臣福隆安参见......”
“别别别,”艾潇潇打断了福隆安行礼,摆了摆手,“你是我未来的姐夫,就不必这么多礼了,我也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
本来这一切都很安详平静,谁料,不远处忽然有了些动静,福隆安立刻警觉起来:“谁?”
只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福隆安立刻便追了过去。艾潇潇看着福隆安消失的方向,满意的点了点头,真不愧是御前侍卫!这时,另一边花丛中顿然又有了动静,艾潇潇也有了警觉,别过了头:“谁?出来!”只见一个黑影“咻”地一晃而过,艾潇潇即刻追了上去,留下和嘉在原地焦急的大喊:“潇潇,潇潇......”艾潇潇哪里还听得见和嘉的声音,她一心只想追贼,这年头连皇宫里都有贼了,哪些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黑影在前面上了屋顶,艾潇潇穷追不舍也上了屋顶,忽然一个暗器飞了过来,艾潇潇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打中了腿失去了平衡,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和嘉在艾潇潇追捕黑影的时候,就朝艾潇潇追捕的方向寻了来,她倒是不担心福隆安,就是怕艾潇潇出了事。当她赶到的时候,看到艾潇潇坐在地上,正在拼命的想要移动腿,她慌忙赶过去,扶住了艾潇潇,春红和碧萝见这个情景,慌忙的叫道:“格格,格格......”也上前去帮忙扶艾潇潇。
和嘉自小生长在皇宫里,哪里见过什么刀光剑影,借着宫女打着的灯笼,看见艾潇潇的鲜血染红了衣衫,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潇潇,潇潇……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四姐,我没事。”艾潇潇惨惨一笑,她的腿已经疼痛的站不起来了。虽然她学了很久的武功,也常常出宫去混迹江湖,但是她还从来没怎么受过伤。
还好此时福隆安赶了过来,看到艾潇潇这般情景,立刻吩咐宫女们将艾潇潇扶到了离这里最近的和嘉的住所并立即宣了太医进宫处理伤口。艾潇潇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有些惨白。乾隆和令妃闻讯赶来,看见艾潇潇躺在床上,心疼得不得了。艾潇潇看到乾隆来了,挣扎着要起身,她伤的是腿,又不是腰,她的上半身还是活灵活现的嘛,谁料想乾隆硬生生的将她按回了床上:“宫里有刺客让大内侍卫去追,你去凑什么热闹啊?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皇上,臣妾知道您心疼八格格,八格格也是一时性急,为了抓刺客还受了伤,您就别再责怪她啦。潇潇,你安心养伤,刺客的事情有你皇阿玛呢。”令妃无论何时都显得是那么得体和体贴。
艾潇潇小嘴一撅:“还是令妃娘娘对我最好了。皇阿玛,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今日那小贼是欺负我穿的女装,要是我穿的是旗装或者是男装,这点暗器怎么伤的了我!”
“还真会为自己找借口!”乾隆故作嗔怒的盯着艾潇潇,随即又慈爱的笑起来,“看见你还能这么伶牙俐齿,朕就放心了。腿还疼吗?”
“疼!皇阿玛,好疼的!”艾潇潇撒娇简直是满分,她扑进乾隆的怀里,在乾隆的怀里使劲的蹭了蹭。乾隆安抚似的轻轻抚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脸上挂着满满的心疼,他一定要把刺客揪出来,敢伤害自己这么宠爱的女儿,他要叫他碎尸万段!
而在外屋里,福隆安正握着和嘉的手问道:“刚刚忙着救八格格了,你可有受伤?”
“没有,我一点都没有伤到,倒是潇潇,当时我都吓坏了,还好有你在。”和嘉安心的望着福隆安,两人眼神交汇之间,轻轻一笑。可是两人没有温情多久,就被这后面一系列的杂事打断了:和嘉忙着指挥换纱布、熬药的宫女太监们,而看病的太医由福隆安负责送走。
虽然身为格格,金枝玉叶,但是艾潇潇毕竟是习武之人,仅仅只是伤及腿部,尽管流了血,然而休息了一夜,就好了些。毕竟昨夜皇上走的时候,吩咐由和嘉与晴儿暂时分摊下掌事嬷嬷的职务。这是第一次艾潇潇睡了一个这么美美的觉。起床之后,她辞别了和嘉,在春红和碧萝的照料下,回到了曦羽阁。刚到曦羽阁门口,就看见了某人挺拔的身姿。艾潇潇本想躲,她才不要他看见她现在的样子,肯定会被嘲笑的。可是躲着算怎么一回事啊?那可是本格格的曦羽阁,凭什么躲?想到这里,艾潇潇心一横,便拄着拐,一步步的挪到了曦羽阁门口,对上福康安的眼神,竟被他眼中折射出满满的心疼一愣,这家伙能有这么好心?肯定憋着坏呢,随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富察大人来我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听你二哥说我的事,专程来嘲笑我的?”
“格格以为臣闲着没事做?专程跑来嘲笑你?”果不其然,哪怕眼里已经是满满的心疼,嘴上就是要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福康安故作几分无奈,“皇上说这几日不太安全,让我来保护你。”
“哈?本格格要你保护?”艾潇潇拂开了春红和碧萝扶着她的手,将手中的拐一扔,逞强似的站立在福康安面前,“这点小伤能奈我何?本格格武艺高强,不劳富察大人费心,富察大人还是请回吧。”
“这事格格得上报皇上才行,如今臣是奉圣旨来保护格格的,莫非格格这是在教臣抗旨不成?”福康安蹲下身将艾潇潇扔在地上的拐捡了起来,递给艾潇潇。
艾潇潇一时忘了自己受伤,竟气得一跺脚,一股钻心的疼痛涌上心头,条件反射的将腿抬了起来,怎料重心不稳,朝前扑了上去,这一扑恰好扑在了福康安的身上,四目相对,艾潇潇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脸一下子红彤彤的,就像一个熟透了的小苹果,让福康安顿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占有欲。他尽是轻佻的语调,轻轻凑到了艾潇潇的耳畔:“格格这是无心之举还是投怀送抱?”艾潇潇又羞又恼,正欲推开福康安,怎料怎么也推不开,下一秒就被福康安横抱起来,转而进曦羽阁去了。
不远处的腊梅树下,乾隆看着这一幕,习惯性的搓了搓手,满脸欣慰的回南书房去了:康安,朕就只能帮你到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