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五阶灵力还只是个标榜。
时代发展迅速,社会各型企业慢慢崛起,人们企盼的科技生活隐约而至。
自最后一位活着的玄师在***先生骨灰撒入大海后的第三天,也命数终了,长达十一年之久的灵力者衰落期便开始了。
但那时候,却有一个所谓的灵术学堂。
学堂里只有一个师父,整天坐在三顶屋舍后面的花园里,面朝着一方床般大的池子,喝茶。
以至于练家夫妇把儿子送去的时候,看了半天都没找着学堂的师父。直到三个小孩从大堂里探出脑袋,好奇地问:“你们找谁?”
练修民礼貌的一笑,说:“我们想找仲世及前辈。”
几个小孩互相看了一眼,带头的那个说了句:“稍等。”
他们商量了几句,后面一个瘦瘦的孩子便跳过了大堂门的高槛,沿着亭廊跑到后院去了。
剩下的两个依旧站在大堂里面,靠着大方桌坐了下,目光不时往中院递来。
练家夫妇的儿子才不过七岁,长得却英气。站在父母二人的中间,颇为好奇地环顾着四周。
练夫人看着是个秀外慧中的女人。发髻梳地齐整婉柔,皮肤皙白,明眸善睐。
此时她弯下腰温柔地提醒她的儿子:“小与,一会儿见了师父记得要行礼哦。”
“直接鞠躬呗。”儿子毫无所谓的一说,头一抬直勾勾地看向大堂里那两个孩子。
两个小孩见他看过来,莫名羞怯地转过了头。
过了一会儿,跑去后院的小孩又蹦跳着跑了回来,对练家夫妇说:“师父马上就来。”说完又跑回大堂和小伙伴挤在一起。
练家夫妇说了声谢谢,便耐心地等着。
没一会儿,一位穿着宽松朴素的男子从后院走了过来。
挺年轻,看着也不过三十岁。
他直接走到了练家夫妇面前,儒雅地点了个头,微笑道:
“我就是仲世及,你们有什么事吗?”
小儿子一听他就是母亲说的人,立刻弯腰鞠了个躬,大声道:“大师父好!”
仲世及听得一愣,低头看了看这位小男孩儿。见这小男孩浓眉大眼的,不禁道了句:“这孩子,倒是灵气。”
练夫人牵起儿子,温情地朝练父一笑。练修民便上前了一步,认真道:
“前辈好,我是练修民,是个灵力尚浅的千尾。今日来,想请您托收一个学生。我的儿子。”
仲世及思索了一刻,道:“我虽没听过几个灵力者的族氏,但这练家,我巧似是知道的。前些年在鹿城还结识过一位千尾,叫作练泊。不知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练修民笑道:“那正是我的堂哥,我也是通过他才知道您的这个学堂的。”
仲世及笑了笑,和婉道:“都是年轻有为之才啊,练家果真是灵术世家,名不虚言。又怎么会不远千里把儿子送我这来学灵术呢?”
练修民道:“我家族确实世代研习灵术,但我自认天赋不足,灵力浅薄,和夫人又要忙于生计,怕教不好这孩子了。”
仲世及还是和善的面容,道:“千尾不是天赋不足的人就能到达的,如果只是因为这个,我要如何教导好你的儿子,还真是有些惶恐啊。”
陈修民立刻说:“前辈说笑了,我知道您的灵力远远超过现今所有灵力者。此次一见,我更深信不疑。若能把儿子交给您教导,我也是荣幸至极。”
仲世及眯了眯眼,最终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有什么非交于我不可的理由吗?”
陈修民与夫人相望了一眼,终于道:“我儿他,是个重灵。”
仲世及脸色顿时变了一变,随后缓言道:“天赋异禀,生来重灵?”
陈修民肯定道:“是的。”
仲世及低头看那孩子。两眼黑亮,不知大人所云。仲世及蔼然问他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觉得终于到了自己说话的时间,一脸傲气地说:“练与。老练的练,与众不同的与。”
仲世及哈哈笑了。
于是这孩子便留下了,父母与他挥手告别时他都没觉得有什么感伤之情。
他欢快地跟着大师父跑前跑后,不时还冲另外两个孩子咧嘴一笑,笑得另外两个孩子都有些惧他。
仲世及对旁边蹦跳的孩子道:“练与,你可知道‘重灵’是什么意思?”
练与稚气道:“我知道师父,不就是一个人既是斩灵人,又是灵力者嘛。”
仲世及又道:“那你可知天赋异禀,生来重灵是何意思?”
练与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爸妈没给我说过。他们说我以后总会知道的。”
仲世及负手看了看远方,说:“天赋异禀,生来重灵这话的意思是,你一出生,不仅拥有斩灵人的体质,还自带了一个非常厉害的能力。”
练与接道:“我知道,我给我爸妈表演过。我能凭空看见他们几分钟前做了什么。吓了他们一跳呢。”
仲世及走到了东屋在后院的后门儿,驻足道:“果真是个了不得的能力。以后将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你要去学习如何更好的使用它。”说完,师父轻轻推开了东屋后门。
里面空间挺大,清素雅致,放着两张单床。中间是一个木制小圆桌,一位小少年正在一旁捧着书安静研读。见有人进来,受惊地抬起头。
仲世及赶紧抚慰道:“听昀,是师父。”
叫听昀的孩子放下了书,从椅子上跳下来,轻轻叫了声:“师父好。”
仲世及和蔼的一笑,手掌轻推一旁的练与,道:“这是新来的学子,叫作练与。今日起便与你一起住吧。”
听昀的脸上浮现了几分犹豫,但还是轻声道:“好的。”
练与觉得这孩子挺奇怪,看着明明不愿意,为什么又说好呢。
仲世及搬来一床被褥放在空床上,说了句:“第一呢,要学会自立,床铺自己铺吧。”转身就出去喝茶去了。
练与看到师父的背影不见了,转头就对听昀道:“嘿,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住这儿?”
听昀一惊,怯生生地说:“没有。”
练与撇了撇嘴,说:“好吧。”
听昀拿起自己的书,欲到自个儿床上去看。走了两步回头冲练与道:“我、我叫季听昀。”
练与听见了回头看他,过了一会儿道:“我妈妈说灵力者最好不要告诉别人自己姓什么。”
季听昀一慌,脸色立马青了。练与见他似乎被吓着了,赶紧扔下手里的被子,凑近他道:
“别害怕,我逗你呢。”
季听昀神色缓和了几分,但还是没有说话。
练与抠了抠耳朵,为难地说:“其实……也不是逗你的。不过你当我是十分信任的人,告诉我也没事儿啦。”
季听昀看起来真的是个非常内向怕生的人,跟练与大眼看小眼了半天,都没再说话。
练与知趣地回头继续整理被铺,床边忽然多了一个人。
练与惊讶地看着季听昀。季听昀吸了口气,结巴地说:“我、我帮你整、整被铺。”
练与嘿嘿一笑:“早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