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树花开春已幕,初夏的脚步悄悄来临。
东方冉冉升起的火红圆球,那耀眼的光芒普照整个大地,为大地披上了金色的纱衣,失去春天方有的柔和,空气中已散发着丝丝炎热的气息。
花园的池塘里,荷花清幽雅致,荷叶上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彩色的光芒,晨风徐徐,吹散了空气中炎热的气息,也送来了扑鼻的荷花飘香。
名义上北堂天雪早已经是皇家学院的学生,但还没有去上过一堂课,委实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决定今天正式去学院上课,乖乖的当一名学生。
穿过花园幽径小路,闻着荷花飘香,北堂天雪神清气爽的往将军府大门走去。
“大小姐,请留步!”
北堂天雪闻声止步,只见秋月气喘吁吁而来,额头还冒着薄汗。
“奴婢无状了,见过大小姐!”秋月一站定,规规矩矩的向北堂天雪福身见礼。
秋月是北堂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很是得北堂夫人的宠信,平时在府内除了管家之外,谁不巴结讨好,俨然是一人之下数百人之上,也导致了秋月的姿态摆的老高。
然这个秋月也是聪明的,颇有几分见识,在北堂天雪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姐面前,丝毫不敢摆谱,规矩得很。
“有事?”看到秋月投在自己身上的迷离眼神,北堂天雪皱了皱眉,淡淡的问道。
秋月是北堂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看来时的方向应是从正厅而来,这一大清早的,北堂夫人找自己有何事?而且还在正厅?
走大路出府是要经过府内正厅,而且比较远,没什么事的话,北堂天雪通常不会去大厅,走小路出府。
北堂夫人大似乎也不太想见到北堂天雪,并没让天雪晨昏请安,说是喜静没什么大事不要去打扰她,北堂天雪乐的清闲。
所以两人虽是母女,但平时少有交集,在这偌大的将军府里,王不见王,对于这点,北堂渊也颇为无奈。
“回……回大小姐,夫人正厅有请。”
秋月眨巴了下眼晴,天啊!自己竟然看大小姐到失了神,做为奴婢直视主子均属无礼,好在大小姐大度,并未计较,要不然少不得一顿大骂。
不过大小姐真的好美,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每一次都能让人惊艳,恐怕任何人任何时候都无法忽略大小姐的美貌吧!
“走吧!”
“是,大小姐请。”
大厅里,北堂夫人端坐首座,左右两边分别站着一名少女,贴身侍候的何嬷嬷立于左后边,北堂天雪缓步上前向北堂夫人行礼问安“天雪见过娘亲,娘亲,早安!”
面对北堂夫人,北堂天雪一向都是端庄优雅,一派大家闺秀样,从未让北堂夫人挑出半点错处。
北堂天雪不知道,对于这一点,北堂夫人暗地里恨得咬牙切齿,喉咙里像哽了一根刺般。
“天雪来了!”看到北堂天雪端庄优雅的样子,北堂夫人面露温柔的笑意,可暗地里,秀气的眼眸里微光闪过,宽大的袖摆下捏手帕的手紧又紧,像是要将其捏碎般。
这丫头一点也不像山野里长大的,通身的气派比自己这个一品大员府邸的当家主母还要有风范,难道就因为天生血脉高贵吗?
对于出身这一点永远是北堂夫人周湘湘的痛处,即使来京都已十几年,北堂夫人因为自卑鲜少出门,不出门就少有同其他京都高官夫人相处的机会,没有比较就没有进步,所以北堂夫人还是一副小家子气样子。
所以,北堂夫人觉得北堂天雪的高贵大气,对自己是是最大的讽刺,平时很不愿看到北堂天雪。
看着北堂夫人略显僵硬的脸部表情和不自然的温柔笑意,北堂天雪不置可否,优雅静立,等待北堂夫人的下文。
“天雪,快过来,来跟你的两位表姐见见面。”北堂夫人话落,在张丽华的虚扶下优雅的站起来,拉着两侄女的手向北堂天雪走过来。
“丽华、丽儿,你们姐妹两也跟你们的天雪表妹见见礼。”
“是,姑母。”两姐妹松开北堂夫人的手,向北堂天雪福了福身:“丽华(丽儿)见过天雪妹妹。”
从北堂天雪一出现,张丽华就暗暗打量北堂天雪,眼眸里是深深的嫉妒,心里渣渣不平,颇为哀怨的憋了北堂夫人一眼。
说什么自己只要住在将军府一天,就是将军府的小姐,吃穿用度都是按大小姐的规制,当时心里欢喜了一把,也感念姑母的好。
可如今,哼,看看人见正牌大小姐的一身装扮,天蚕丝所织的白色长裙何其稀有,冬暖夏凉,就是外面罩着的淡紫色纱衣都是最上盛的料子,跟自己的这一身虽名贵却也很普通锦缎一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同一个层次上的。
到底是亲疏有别,却把话说得那么好听,张丽华心里冷笑。
“两位表姐客气了!”北堂天雪视线从姐妹两身上略过,幽黑的瞳眸里闪过一丝讶异。
相较第一次见面,两人的品味似乎高了不少,显然都从俗气、显摆中挣脱了出来。
张丽华一身杏色的极地长裙,淡妆轻抹,看起来温婉典雅,张丽儿则是一身淡粉藕色罗裙,头上的蝶形步摇轻摆摇曳,倒也显得俏丽可爱。
如果两人心思纯正,安分自己,凭借着姣好的面容和将军府的门面,想在名门林立的京都谋一桩不错的婚事也不难。
不过啊,只怕有些人心比天高,永远不会知足的,北堂天雪没错过张丽华眸中那异样的光芒。
“姑母,其实啊,我们跟天雪妹妹见过面了呢!”张丽儿笑得俏皮。
“是吗?姑母怎么不知道?你们天雪妹妹前些日子受了点伤,所以才让你们暂时不要去打扰,姑母想着等天雪养好了伤,再正式让你们见见面。”
北堂夫人话落转头看向北堂天雪“对了,天雪,你现在可还有那里不舒服?虽说,昨儿个听你哥哥说你的伤已大碍,可为娘心里始终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