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听雨轩,这里着实热闹,各府公子、小姐,都在此听戏赏花。
秋水沫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并未见妙龄,拽住一宫婢问:“看见妙龄公主了吗?”
宫婢指着不远处:“奴婢刚才瞧见公主在那边放风筝,小姐不如去那儿看看!”
松开手,向宫婢指的当向走去…
听雨轩,慕离初见秋水沫离去,蹙着眉,仰头喝了一口酒…
“这是怎么了?”万柏川拐了拐身旁的慕离旭问。
慕离旭也察觉出慕离初的异样,摇着头!
正要开口问,便见慕离初起身离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萧锦蝶与慕离初分开,便独自躲在了墙角伤心…
“怎么了?”卢绍杰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她,走上前:“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萧锦蝶擦擦眼泪,抬头:“辰王殿下欺负我,你敢去教训他吗?”
卢绍杰愣神,见她伤心的模样便猜到了是为了什么:“你就那么喜欢他吗?他有什么好?除了身份尊贵点、长得好看了点,我还真没看出他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喜欢?”
萧锦蝶收住眼泪,没好气回道:“喜欢就是喜欢,那有值不值?”
卢绍杰顿时难过起来:“那我呢?你可曾在意过,留意过我对你不比你对子辰的情少?”
萧锦蝶不是傻子,怎么没有感觉,只是心有所属,已经给不了他任何答复!
“回听雨轩吧…”
卢绍杰亦不再说什么,只能随她一起回听雨轩…
“容兰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是风筝的线自己缠在了一起,才扯断了让姐姐的风筝挂在了树上…”皇宫一角,妙龄满腹委屈,双眼泛着泪花,直打转。
容兰俯视着妙龄,喝道:“我不管,你去树上将我的风筝弄下来,不然有你受的,别以为父皇平日宠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着了!”
妙龄抬头看向高大的树,怎么可能上得去!
香音急忙跪下请求:“让奴婢上树为公主取回风筝吧…”
“不许…”容兰不肯,看向妙龄,冷笑道:“就她去取…”
见妙龄不动,看向香音对身后的侍女吩咐道:“妙龄公主不应,就打这个贱婢…”
“是…”身后的两人放着冷光,挽起袖子向香音靠近。
妙龄张开手臂护住香音,应道:“姐姐别让她们打香音,妙龄这就去取…”
说着小小的人儿已跑到了大树下…
“公主…”香音欲上前,却被容兰的婢女拦住。
妙龄攀附着树枝,脚一抬,一点一点爬上大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爬到了半中…
抬头见离风筝不远,鼓足了气,继续向上爬…
秋水沫到来,四下望了望,方才注意到树下的一行人。也随她们向上望,顿时一惊,急忙而去…
“啊…”忽然,妙龄脚下一滑,叫了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
香音吓得不行:“公主…”
忽见一蓝色身影一闪而过,接住坠落的妙龄稳稳落地。
“沫姐姐…”妙龄刚才吓坏了,一把抱着秋水沫大哭起来。
秋水沫轻轻拍着妙龄,安慰着:“没事了,沫姐姐在呢!”推开妙龄,替她擦着泪水问:“告诉沫姐姐,你爬树上做什么?”
妙龄指着树顶端滑着的风筝:“容兰姐姐的风筝掉树上了,我去帮她取…”
闻此,秋水沫冷了脸,看向容兰!
“容兰公主,妙龄公主才十岁,您怎么让她去这么危险地方为您取风筝?”秋水沫又看着一旁的宫人道:“为何不是他们?”
容兰挑眉,高傲道:“是她放风筝缠住了本公主的风筝,才让风筝掉树上的,当然是她取…”
“你…”
“沫姐姐…”
秋水沫还要说什么,却被妙龄打断。
看了眼妙龄,抬眸对容兰微笑着:“公主的风筝,臣女代为取回…”
话落,飞身而起,众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见着秋水沫已经取回风筝!
“归还公主的风筝…”秋水沫双手恭敬的奉上风筝。
容兰一把扯过,撕破扔地上踩烂:“本公主现不想要了…”
秋水沫不恼不怒,面带微笑:“风筝是公主的,如何处理亦是公主的权利。”微微屈身:“玉妃娘娘急着见妙龄公主,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拉着妙龄离开,也不去理会气得脸红的容兰…
“秋水沫…”容兰大喝了一声。
“公主…”
忽闻身后的唤声,回头,竟是秦婉:“秦姐姐…”
秦婉走上前,行礼,见容兰脸色不好,问:“公主这是怎么了?”
容兰看向秋水沫几人离开的方向,不高兴道:“还不是那个秋水沫,若不是她,非得让妙龄那臭丫头受番罪…”
秦婉比谁都清楚,秋水沫已与以前大为不同!
“好了,与她计较什么…平白生气…”容兰是慕离清一母同胞的妹妹,两人的关系自然很好。
容兰挽上秦婉的胳膊:“说的是,我们走吧,三哥应该还在陪父皇下棋呢!我们先去母后那…”
“嗯…”秦婉点点头应了声。
另一边,秋水沫与妙龄路过宫宇时,忽闻一阵琴声传来!
琴声夹杂着徐徐清风轻轻送入耳中,缭绕耳际,婉转情柔。
秋水沫止住脚步对香音道:“你先送公主回姑姑那里,我再逛逛…”
“沫姐姐…”妙龄拉着秋水沫的手轻唤着。
秋水沫柔声哄着:“你先回去,姐姐一会儿就来好不好?”
妙龄想了一会儿,嘟嘴:“那好吧!”
目送妙龄离开,秋水沫静下心来,聆听还在继续的琴声。
缓慢低沉的琴声中,带着一丝丝凄凉,又有着浓浓的情,令人闻之,心也感伤起来。
秋水沫莫名感动,止不住脚步寻声而去。
越走琴声越清晰,忽然琴声戛然而止,脚步顿停,已临身宫墙。
一阵花香扑鼻而来,抬眸,竟是满墙蔷薇!
望着前方的宫殿,是第一次来!
琴声再次响起,脚步是被什么牵引忍不住向往!
当进去看清池塘边扶琴人之时,大为吃惊…
慕离初?怎么是他?
只见依旧一身玄衣的慕离初随意的盘坐在草地上,抱着琴弹奏着一曲忧伤…
慕离初忽抬头,见立在不远处蓝衣翩翩的人儿,手停琴声止…
彼此相望,心弦颤动…一切似在这刻停止!
一阵清风拂过,蔷薇花瓣随风而落,漫天飞舞…
两人相看无言…
“秋小姐…”
秋水沫被身后的唤声惊醒,转身见来人俯身行礼:“参见云王殿下…”
慕离修抬抬手:“秋小姐快免礼!”见她起身,双眼挑望前方,见慕离初手里抱着的琴,笑着道:“原来是七弟的琴声…”
原本只是路过,只是被情意忧伤的琴声引了来!
慕离初抱着琴起身,缓缓上前:“我的琴声不及六哥…”
秋水沫退到一旁无言…
慕离修的琴自己是听过的,清澈豪迈。而慕离初的琴婉转缠绵,太多的儿女情长…各有各的好,确实不能作比较!
“七弟过于谦让了,只是刚才的琴声中隐含深深的相思情,七弟心里可是已有心爱之人?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小姐?”话说着,不由得转了方向…望着一旁低首之人。
慕离初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觉得慕离修定知道些什么!
看了看天色道:“时辰不早了,父皇想必也正赶往观星台,我们也快些去吧!”
秋水沫俯身对两人道:“云王殿下,辰王殿下先行,臣女先得去倚兰宫…”
慕离修点头:“也好!”
“告辞…”秋水沫先行离开,心里有些许不好受!
相望的一瞬间,脑海中即将两个人重和…
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为何会有那种感觉?每次见他另一个身影总是会冒出来。慕离初,城府颇深,还是不要太靠近为好!
心里下定决心,尽快将那一千两还上,与慕离初断了纠葛…
玉清殿,人满为患却异常安静。除了慕离修与慕离初,其余的皇子都聚集在这儿,观看慕离清与曜帝对弈!
只见慕离清手执黑子,冥思苦想了许久,久未落下。忽叹一声,抬眸:“父皇棋艺精湛,儿臣输了…”
“哈哈哈…”曜帝开怀大笑,指着对坐之人:“朕的众多儿子中,也只有你能陪朕下如此之久…”
慕离清起身躬身道:“儿臣棋艺不及父皇,最终还是输了!”
“三哥的棋艺在我们兄弟中无人比之,如今却输给了父皇…”说话的是五皇子慕离峰,只因生母位份低,至今还未封号封王。
一旁的四皇子慕离澈也应和进来:“是啊,可见父皇的棋艺多高超了!”
曜帝拍了一下大腿起身:“你们尽捡好听的话说…”打量着几人,皱了眉:“怎么不见云王,辰王?”
慕离轩笑着回道:“六弟,七弟只怕是在何处赏花赋诗呢!”
“赏花?”曜帝意味深长的笑着:“今日宫里的花只怕都被比了下去…”
众人反应过来,都笑了起来:“父皇说的是…”
曜帝看向外面,已过申时,对几人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也都去观星台吧,朕先去更衣!”
“是,儿臣告退…”
几人依次退出了玉清殿!各自散去!
殿中,郑环禀退了宫人!
“秋水沫进宫了吗?”曜帝见无人开口询问。
郑环递上一杯茶:“想必是早进宫了,此时应该在玉妃娘娘那儿!”
“秋水沫的确天姿国色,难过初儿为她倾心四年…”
郑环微笑着,领会曜帝话里之意:“皇上已经想好了,要成辰王之美?”
曜帝点着头,有些伤感:“这孩子从未有求过朕,这次就顺了他的意吧!”
“那临王殿下与柳贵妃那可就…”
“秋水沫背后是秋卓,秋卓背后是二十万兵权。仅为此,朕更不能如他们意!”曜帝顶着压力,促成慕离初与秋水沫,自是深思熟虑过的。
秋水沫回到倚兰宫,得知玉妃与秋夫人已经离开去了观星台,便匆忙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