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烬还在睡梦中,忽被门外敲门声吵醒,听到“烬兄弟,烬兄弟,起床了吗?”原来是长琴,烬诧异:“这长琴昨晚不是大醉的吗,怎么今天比我起得还早?”赶紧起床整理仪容,说道:“早啊,长琴太子,已经起了。”开门看见长琴精神抖擞,不像个宿醉的人,问道:“太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长琴笑嘻嘻道:“我已经将你们的行李找回来了,只是运送的人嘛,他们的身份不太适合进城,所以想请烬兄和我一同去验货。”烬心想那些飞贼进城确实有点不好,但是这太子一会找我去妓院一会带我去见盗贼真是让人糟心,不过按他的性格,拒绝他的话恐怕会被一直交缠下去,无奈说道:“好,有请太子带路。”
两人刚出门便见到闻声走来的刑天,双方先问好,刑天问道:“殿下要去哪?”烬回道:“长琴公子带我去拿回行李。”刑天对长琴一直存有戒心,现在听到烬不仅与长琴同行,还要去会那帮飞贼,心头一急,说道:“这,这似乎不妥。”长琴一听便知道刑天在想什么,他轻轻一笑,说道:“怎么,刑天兄弟怕我会吃了烬兄不成?”
刑天说道:“在下不敢。”,心里却想:“正是!”
烬说道:“你不用担心,长琴公子不是什么坏人,不会有事的。”
长琴也不想拖延了,说道:“刑天兄弟要是有兴趣就随我们一同前往吧。”
刑天没想到长琴这般通情达理,说:“好,有劳公子。”
三人出宫走至东门,骑马出城,往东行约一里至一巨石碓处便见到三个黄衣飞贼在石下阴凉处等候,他们个个身姿挺拔,应该是习武之人,刑天手握板斧柄随手准备拔斧迎击,烬看到对方没有敌意便没有紧张起来,长琴大叫道:“王大哥,张大哥,李大哥久等了!”
王姓黄衣贼看到长琴悦色道:“哦,长琴老弟!”看到烬和刑天便脸露嫌弃神情,说道:“你还带了两位公子哥啊。”
烬一听暗暗生笑,长琴虽然一身痞子气,但也是公子哥啊,三人在石碓下马,长琴说道:“这两位便是烬兄和刑天兄,这三位是沙蛇帮的大哥,王大哥,张大哥,李大哥,他们都是沙蛇帮中一等一的高手,夏官城内,除了父王和王爷就他们武功最高了。”
烬看他们三人步履稳健,显然是学武之人,但脚步略显虚浮,气息急促,想必武功不怎么高,烬上前作礼说道:“你们好”那三个飞贼却哼的一声扭头不理,刑天见烬受辱,怒道:“你!”烬一手挡住刑天示意算了,长琴见气氛尴尬,忙道:“对了,王大哥,咱们沙蛇帮的生意怎么样?”
那王姓飞贼说道:“好的很呢,昨天,我们才抢了一车富商的货物,够帮里的兄弟快活一段时间了。”长琴点头称赞。
烬和刑天看到长琴和飞贼旁若无人般讨论这肮脏的勾当感到气愤,但是毕竟在别人的地盘,自然不便发作。过了一会,张姓飞贼拖着一大麻袋出来,说道:“这就是你们的行李了。”烬上前打开一看,确是队伍的物资,便清点起来,那飞贼说道:“不过有些食物我们已经吃了,这可就不还了。”
刑天听到,怒目说道:“你!”
那飞贼轻蔑地说:“干嘛,难道还要我们把拉出来的屎还给你们。”说着三个飞贼大笑起来。
刑天怒发冲冠,但是他一向不善言辞,只说道:“你!你!”
长琴见状,嬉皮笑脸地说道:“刑天兄弟,差了的食物我赔便是。”
刑天克制住怒火,只“哼”了一声。
长琴说道:“烬兄,你可想试一下这骨板。”说着,拿出了一块骨制长板,和当晚飞贼所使的滑板一模一样。
烬本来只想尽快清点好物资,然后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现在听到新奇之物,又两眼发光,说道:“好啊,我也觉得这骨板甚是有趣。”
刑天忙道:“殿下,我们还是赶快回去把。”说毕,轻蔑地看了一下飞贼们,但是,烬已经接过骨板,踩在脚下正尝试滑行。
长琴道:“唉,刑天兄弟,别那么扫兴吧。”说着自己又拿出一块滑板,对烬说:“烬兄,我正好要去南面办事,我们一同滑过去吧。”其实他一早就算计好要在烬面前显威风,心想:“这小白脸竟敢勾搭羽妹,我武功是比不上你,这滑板我玩了十多年了,今天就要挫挫你的锐气”
两人一同踩骨板滑行,三个飞贼亦踩骨板在后面跟着,刑天则把行李放在马背上骑马而行。烬一开始不适应,在沙上被颠得几要跌倒,但是烬悟性高,东倒西歪了一阵后竟然自如地滑起来与长琴并肩而行,长琴心里不禁佩服:“这小白脸的悟性我是万万比不上的。”旋即又想:“我怎么佩服起小白脸来了。”渐渐加速要将烬甩在后头,烬年轻气盛,好胜心起,也渐渐加速,竟然追上了长琴,两人并肩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疾行,三个飞贼甚是意外,竟然慢慢落后于两人,刑天的马在沙漠上速度较慢,落在了最后,只能苦苦追赶飞贼的扬起的黄沙。
烬两人你追我赶,滑了一个时辰,漫漫黄沙不断被甩在后头,让人甚是愉快,只觉自己在黄沙中自由穿梭,无拘无束,烬好胜心略减,看到吊儿郎当的长琴如此认真地与自己比拼觉得甚是意外,转念一想:“难道长琴还在因昨晚我与商羽姑娘合奏之事吃醋吗?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我让他一让吧。”烬假装自己经验尚浅,不能长时间保持高速滑行,稍稍落后于长琴,长琴以为自己终于击败对手,感到神清气爽。
两人又滑了半个时辰,来到一个洞窟前面,两人卸下骨板,长琴说道:“这里便是。”说罢便走进洞窟,烬一踏入洞窟便感到一股稠密的灵气扑面而来,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得多,清凉宜人,甚至有一点冷气,在这荒凉的沙漠中,这洞窟里像是另一个世界。
这洞窟甚是宽敞,一抹阳光从洞口射入,照亮了洞口周围,但是里面却是漆黑一遍,奇怪的是长琴只点着一支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便驾轻熟路,径直往深处走去,烬生怕迷路,在后面紧紧跟着。两人越走越深,道路开始向下倾斜,最后竟然几近垂直,烬和长琴必须手脚并用才能前进,同时,路也越来越窄,一开始可容五人并行,现在只能一人前行,最后窄得人难以转身而且十分陡峭,两人灭掉蜡烛一上一下像蠕虫一样往下爬,烬感到气闷异常,而且开始害怕在前方某处被石头卡住,到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在这山洞里活活闷死那可怎么办,越想越怕,生出一身冷汗,但是看到长琴义无反顾地往深处走,自己因害怕而掉头就走那可多没面子,心想:“男人大丈夫可不能当缩头乌龟。”幸亏,爬着爬着,道路渐平渐宽,终于来到一个宽敞的平台,长琴重又点了一支小蜡烛,这里灵气比洞口处更加稠密,而且由于难以外泄,大量灵气挤在这平台上,密度更加异常地大,烬走动时甚至能感到灵气像浮动的水一样轻轻拉扯自己。
在平台中央,生长着一大堆发着绿光的绿草,散发着紫仙花般的香气,原来是那昨晚在商羽房内看到的绿草,长琴喜逐颜开,大叫:“终于找到了!”径直走到草堆边,烬想:“原来这里是灵力涌泉地,摘星会的人似乎还没发现这里,没想到长琴可以领先先知们。”拿出那本之前在摘星遗迹拾获的笔记,翻查一番后得知原来这草名叫“知岁草”,如紫仙花一样只生长在灵气丰富阳光不能照射之地,离开土壤已能存货,只是这草寿命较短,只有一年,因此叫知岁草,药用价值非凡,在市场上一颗知岁草便能抵得住一箱黄金。
长琴说道:“谢谢烬兄陪伴,我此行的目的便是这些仙草。”烬忽然听到一声异响,示意长琴不要作声,仔细听辨,感觉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四周爬动,似是在试探烬和长琴,那声源转了一阵后突然靠近,烬说道:“小心!”一把推开长琴,烛光下一条巨大的蛇魔在两人之间爬过,其全身黑色,两颗大尖牙外露,面目狰狞,身型足有两人宽,应该难以穿过那条窄窄的通道,不过如果能够收缩肌肉的话也不是不可能,蛇魔在烛光无法照亮的地方快速四处乱窜。
烬拔剑站在长琴旁说道:“长琴兄,在此处与蛇怪搏斗太危险,我们撤退吧。”长琴说道:“不行,我一定要拿到那仙草,烬兄先走吧。”说罢便往那草堆跑去,烬惊呼:“长琴兄!”那蛇魔以迅如闪电之势攻来,两人均暴露在尖牙之下,形势危急,烬也只能自保,烬虽然视野受限,但是能感应到气的流动,侧身避开那尖牙,一剑刺入那蛇魔腹中,划出了一个大口子,蛇魔惨叫着又爬到黑暗处,烬忙道:“长琴兄没事吧。”
“哈哈哈!”只听得几声大笑,草堆里长琴爬起来,手里一拿着一小拨知岁草,拿到面前闻了一下,随即收到怀里,原来长琴千钧一发之际,跳到草堆里逃过一劫。那蛇魔循着笑声往长琴张开血盆大口咬去,烬沉着地用左手一把将长琴来过来,右手已一剑竖劈在蛇脸上,一大滩鲜血溅在草上,长琴感叹烬兄和我年龄相仿,武功却远远高过我,吊儿郎当的他竟后悔之前没有好好习武,当即将悔恨发泄在蛇魔上,使出那御火术的掌法,一下下打在那蛇魔身上,打出了一个个红色的掌印说道:“臭蛇魔!烂蛇魔!”长琴的功力固然浅,但也打得蛇魔大声惨叫,烬上前跟上一脚,脚力沉重将巨大的蛇魔整条踢飞,撞在墙壁上将石壁撞碎掉在里面的山洞里,烬和长琴谨慎地上前观望,突然听到洞里怪叫声此起披伏,两人吓了一跳,心想此地不宜久留,急忙顺着来时的通道爬走。
忙命奔跑了一会后终于到达洞口,适应了黑暗的两人的眼睛被阳光刺痛得闭上眼睛,一路上没听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后面追赶,这才安心地喘气。刑天早已到达洞窟,本想冲进洞穴接应烬,但洞中道路岔路甚多,只怕还没找到烬自己先迷了路,所以只能在洞口干焦急,这时看到两人一身灰土,大口喘气,立即上来扶起烬:“殿下没事吧。”烬歇了一下说道:“没事,只是这洞里有古怪,以后多加小心才好。”长琴说道:“哈哈,没有了烬兄的帮助,只怕以后我来采草要多带几个人才行。”长琴的性命由烬所救,心中的敌意便没那么重了,刑天怒道:“你还好说,要不是你殿下怎么遭遇此等危险。”刑天情急,语气便重了些,烬说道:“算了刑天,我们出来也大半天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