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也赶紧点头,最糟糕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没什么熬不过去的。
一家人接着吃饭,大宝小宝吃的满嘴都是油,完了又喝了一碗骨头汤,撑的直打饱嗝,摊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看的如意好笑不已。
待收拾完毕,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一轮明月高悬的挂在天空。
如意烧着热水端进屋,一家子轮着泡脚。刘氏大着肚子,如意已经不肯让她做这些事情了。
如意收拾停当,进了厢房,玉老爹和大哥已经鼾声如雷了。
刘氏正就着豆油灯给爷俩做衣服,大宝小宝正悄悄的划拳玩耍。
“娘亲,赶紧睡吧!明儿得了空再慢慢做吧,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别熬夜了。”如意招呼刘氏道。
“好,睡吧,你也睡,妮儿也累了一天了……”刘氏吹灭豆油灯,招呼大宝小宝一块儿睡。如意紧挨着刘氏躺下,还好这个炕足够大,容得下这一家子六口人呢。
暗夜里,玉老爹和大哥鼾声如雷,如意盯着房顶,久久不能不入眠,爷俩找到了,接下来事情可不少呢!如意在心里盘算着,不知何时才坠入了梦乡。
第二日如意还是早早从炕上爬起来了,爹爹和大哥回来了,许多事要开始做了,如意照旧熬了些粥,烙了些饼。
玉老爹一夜好眠,许久没有这般舒服的睡过一觉了,一觉醒来,看见妻儿都在自己身边沉睡,晨光从窗口照进来,屋子里一片静谧,心里涌起无限的满足。
玉老爹四下张望,唯独不见如意,连忙翻身坐起来。披衣下炕,待看到如意在灶下烧火时心才安下来。
“妮儿,咋这么早呢?也不知道多睡会儿。”玉老爹满是慈爱的看着如意。
“你起来了呀,爹爹,我睡不着呢。”如意逆着阳光看见玉老爹进屋,也许是因为血缘关系,如意觉得玉老爹甚是亲切,那暖暖的目光,让自己像是游荡在春花的海洋,赏心悦目的同时,从内心深处升起满足。这是如意上一世不曾有过的体验,这一世却在身边的家人身上体会到了。也许这就是爱?
如意失笑,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感触呢?
“妮儿,辛苦你了,我听你娘亲和弟弟们说了,这一路都是你在照顾他们,也是你想法子赚钱给他们弄吃食,爹爹都知道了……”玉老爹憨厚的脸上满是心疼和抱歉的神色。
“爹爹,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也是我的弟弟和娘亲,我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只是我运气还不错,还能寻到吃的,是老天爷心疼我们家呢!”如意不想玉老爹背着这样的思想包袱。
“以后的路还长着哩,咱们一家人要相互体谅相互帮助才能过得更好呢!”
“是哩是哩,妮儿真懂事。”
爷俩正说着话,大宝小宝也进来灶房。
争着倒热水洗脸,灶房里一片闹腾,如意舀好粥,端上桌。刘氏也挺着肚子进了灶房,一家人用盐水漱过口,才上桌吃饭。
一家六口吃的香甜,哦,不对,是一家七口才对。
吃过早饭,几个孩子围在一起砸板栗壳,刘氏在屋檐下接着做衣服,孩他爹的衣服和大儿的衣服要抓紧时间做,之前两人穿的破破烂烂,和乞丐没什么区别,倒是妮儿考虑周到,把父子俩的布料都买齐了,这也省不少事。
如意现在懂事能干的紧,看的刘氏欣慰不已,这是菩萨送给他们家的宝呢,是上苍保佑,自己才会有如意这么好的女儿。不但事事想得周到,做事一点错处都寻不出,比自己这活了三十多年的人都强了许多。
天气晴好,没有丝毫有雨的样子,刘氏琢磨着烧点热水让爷俩洗洗,去去晦气。衣服尚没有做好,洗了也没干净衣服换哩,这衣服也得赶紧做才行,总不能每天让自己儿子和孩他爹穿着破衣烂衫吧!
玉老爹围着两间破败的厢房转了两圈,眉头紧皱在一起,考量着需要什么材料才能把屋子修缮一番,考量如何再打一个炕,妮儿大了,如何也不能再挤在一起睡了。
吃晌午饭时,玉老爹把想修缮房子和打炕的想法说了,一家人都表示同意。但是修屋子需要木材,龙飞村附近的树林都是有主的,要弄木材就要进龙飞山。
如意如何都不同意玉老爹一人进龙飞山。别人不知道这山里有多危险,自己进去过是知道的,整个山林都是野兽的气味,自己几次能平安出来纯属运气好,凭着自己前世特工的直觉,一进龙飞山就有种被盯住的感觉,尽管没有证实,但是如意毫不怀疑自己已经落入某些东西的眼里,也许是野兽,也许是人。
“爹爹,这两日,你先帮妮儿把板栗弄一下,后日镇上的酒楼会派人来拉,咱们把板栗的事情了了,妮儿陪你进龙飞山可好?”
玉老爹思索半响这才答应。晌午饭过后,玉老爹也跟着来砸板栗。边砸板栗边和几个孩子讲自己和如彦这一路的辛酸遭遇。
那日,玉老爹带着玉如彦去讨吃食,和一大批流民一起挤着往镇上走,就在距离镇子不远的地方遇到一顶官轿,一群流民跪下来请求官员管管自己这些无家可归的人,那官员二话不说就让他们滚远点,别挡着他的道,几个流民不服,和他据理力争,那官员直接就让后面的一群官兵把他们带进镇子,关进了牢房。
一群流民还在想着这样好歹会有一口吃的,结果,那官员让牢房三天送一次水,一粒饭都不许送,一群流民就在牢里饿了好几天,许多身子骨不好的流民活活被饿死。玉老爹和玉如彦在牢里强忍着饿了许多天,后来有人每天送些馊水来,爷俩也逼着自己吃下,挨到开庭,被那官员吩咐官差每个流民打了三十大板,许多没被饿死的流民,也因为这一顿打而一蹶不振,一命呜呼了,玉老爹和玉如彦运气还算不错,那官差手下留情,像没吃饭似的打了父子俩三十大板,父子俩在破庙里养了很多天,直到伤好的差不多了,这才走走停停去寻如意母子四人,一路也没打听到,直到昨儿在城墙下遇到村子里的大平伢子,听说了大宝寻过他们,这才打听着一路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