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够了吗？不够吧……她还想要更多，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些就是补偿，唐馨就止不住的发抖，抖到最后有点不受控制。
“你怎么了？”唐妈妈发现她有点不对劲，皱着眉头。
唐馨庆幸自己现在还能说出话来，“没事儿，我没事儿。”
“没事儿你抖什么啊？发烧了？”唐妈妈作势要坐过来碰碰她的头。
“别……”唐馨反应快的伸手拦在面前，“别碰我。”
唐妈妈愣了一下，想要伸过去的手悬在半空中，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
唐馨说完话也愣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本能吗？对于已经知道不可能的事本能的抗拒。
唐妈妈手收了回去，拢了拢耳边的头发，“馨馨，我对不起你。”
唐馨叹了一口气，她不想从妈妈嘴里听到这句话，对不起，这三个字一旦说出来，意味着她做的所有事情唐馨都要原谅，她也必须原谅。
她想起了路书寒今天早上说的那句话：“她毕竟是你妈妈啊。”
是啊，她是自己的妈妈，所以并不欠自己，什么都没做错，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的任性。
她太任性了。
“妈，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呢？”
唐馨冲着唐妈妈笑了一下，没有镜子，但是唐馨能感觉出来那个笑肯定很难看。
唐妈妈看着面前的唐馨，想伸手摸一下唐馨的头，可是又想到了刚才的那句别碰我，手动了动还是放在了原地，“你是不是一直怨我们没时间陪你？”
被人戳破痛处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被伤自己的那个人。
她想说是啊，我就是再怨你们，恨死你们了，为什么把我这么狠心的扔在家里，为什么要吵架，为什么每次都给我留下这么不好的回忆，为什么让我留着这个阴影这么长时间，她还很讨厌爸爸，为什么连补偿都没有补偿自己就不在了，为什么，她想问问他们这些都是为什么。
可是问完之后呢？
能怎么样呢？
妈妈会一夜之间变好吗？她会发现自己这些幼稚的想法吗？爸爸……会回来吗？
不会吧……
这些都不会改变吧……
所以还有必要问吗？
算了吧，唐馨算了吧，反正都已经这么过了十多年了，现在再纠结这些还有意思吗？
这个家……早就破碎的连表面那点儿功夫都懒得下了。
有意义吗？
没有吧……
那自己为什么还要这么自欺欺人呢？
唐馨你怎么这么幼稚。
“妈，以后别说这些了。”唐馨主动握上唐妈妈的手。
“有个事……”唐妈妈看着握着的那只手，有点吞吐，“本来是打算你毕业之后跟你说的，但是……我想着……”
唐馨看到妈妈有点为难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咯噔，“什么？”
唐妈妈手往兜里掏了掏，最后还是没能成功拿出来，但是唐馨隐约看到了一个角，一个绿色的东西在手里攥着，唐馨莫名的心里有点堵，大概已经猜到了那是什么。
“什么啊？还不拿出来？我都看到了。”唐馨笑着说，手已经伸向了唐妈妈那只攥着东西的手里。
一个绿色皮的小本本被拿了出来，唐馨看了一眼拿东西，心里一下子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长舒一口气。
封面上有三个烫金大字：离婚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