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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楔子之始

——风起云涌,乌云蔽日——

离惜眉头紧锁,警惕的看着眼前这擎穹模样的怪物,那双血瞳充斥着温柔,不似以往所见,心中疑虑不定:“你...你不是擎穹,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嘛?”

再次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木易新那血红的双眸中满带着欣喜之色,兴奋之下跨步向前,一把抓住离惜两侧香肩,激动道:“离惜,你...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木易新啊!”

话音未落,只见离惜那灵眸中闪过一道杀意,干脆利落的将木易新伸过来的双手挣开,那曼妙身影朝后迅速退去,一身碧绿长裙随之飘起,如若天仙。

待拉开足够的距离后,方才摆起架势,警戒着眼前这人,双眸中多了一丝愤怒和犹豫:“不!你不是!木易新绝不是你这魔头模样,他心中装着天下,而你心中却无丝毫。”

看着此刻距自己十米开外的离惜,木易新在原地呆滞了片刻,随即缓缓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向离惜,那笨重的身体却已经无法再动弹分毫,血色双眸中满满的都是爱意。

嘴角终于再次露出那已消失三百余年的欣慰笑容:“此生能再次见你...真好!不管如今你怎么看我,我都无怨无悔,我...只是想在死前再看看你和你说说话而已,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

“你知道吗?自从在乾天阁遇见你,我便对你念念不忘,期待着能与你再次相见。后来,我听闻你是乾天阁阁主,我...很怕,怕我太过于卑微,配不上你的高贵,怕我太过于弱小,护不了你周全!”

“我突然无比的渴望,渴望着变强,变得更加强大,于是没日没夜,努力修炼,超越一个又一个强者,只为追上你的步伐!”

“我很庆幸那一场天劫,终于让你认识了我,也让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那一战,我耗尽了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而你,却依旧守护在我身畔,一夜又一夜,不至于让我抛尸荒野。”

“当我醒来的那一刻,你...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我怀里,你说你很累,你也只是个平凡女子,却要承担守护天下的责任,这些...我都懂!”

“自那一战后,我便带着你逃离乱世,隐居山野,时而涧溪戏水,时而穿行山岳,熬一碗清粥,拌一叶青菜,日出而起,日落而息,你喜好自由,却终究放不下天下人!”

“三百年前的那一战,天地变色,横尸遍野,多少个家庭妻离子散,你守护了天下,而我...却没能守护住你!”

“终究我还是太过于弱小,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身前,却无能为力。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拯救天下,同样没人能阻止我救你!只是这一等,就是三百年,容颜易老,如今的我早已面目全非!”

突然之间,木易新那擎穹般的模样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正是三百年前那风华正茂的青年面庞!从脚底开始,木易新下半身渐渐羽化,化为一粒粒绚丽的光点,消散在这茫茫天地间。

“我曾以为...我可以慢慢适应你不在的日子,后来才发现,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离开了你,我的生活变得了然无味,所以,哪怕堕为天魔,我也一定要将你救活,哪怕就这样远远的再看你一眼也死而无憾了!”

离惜远远看着那褪去擎穹模样后,正渐渐消散的少年面孔,是那么的熟悉、亲切。眼眸中闪过一道惊恐、诧异、悲伤,紧接着是释怀,过往的一切快速在脑海中浮现,冰封的记忆再次苏醒!

终于,离惜放下防守的姿势,双脚轻点地面,朝着木易新飞驰而去,抱住此刻木易新那仅剩的上半截身体,用那双乌黑灵眸与那渐渐失去光点的血色双瞳直直对视着,眼神中凝聚着无尽的爱与欣慰,眼角溢出道泪水,嫣然一笑。

“呆子,你怎么还是这么傻,你若是不在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你既愿为我成魔,我亦随你羽化而去,生死轮回,如有来生,愿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旋即,离惜周身也渐渐被光点环绕,由下往上正一点一点化为星光,四散飘去,融入这天地之间。

有人说:纵观木易新的一生,可谓是起起落落,一介凡夫,与天比肩,灭天劫,战擎穹,为世人所知。人生颠峰和低谷都曾经历一番,最终也如愿以偿,与一生挚爱之人离惜双双羽化而去。

亦言道:离惜生前以守护天下为己任,死后化为星点与这天下融为一体。喜好自由却为天下所累,其德其行,世人敬仰。街口常有孩童,言天下为己责,近百年,世态祥和,民皆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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