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门主……少门主的脉搏与以前孑然不同,像……像换了一个人。”他又多此一举的重复,“少门主恐怕不是以前的少门主了。”
严薇心下暗惊,这个夜凌子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是脉搏有变,他竟敢说这种话?!她强迫自己保持镇静,“一个人死而复生脉搏自然不同,我含着千年冰玉这么久,被它的灵气护体,当然也会有变化,难倒你这位鬼医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夜凌子听得此话,恍然一笑,“是,是……属下大惊小怪了,难怪,少门主的胎气比以前更稳,内功也又长了一成。”他的脸转向慕刃风,又因为过度恐惧变得扭曲,“风堂主,我……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呀。”
慕刃风可不相信他,他从靴筒中取出一把匕首放在他手上,“老规矩,若你敢在自己的手臂上刺一下,我就相信你。”
严薇想开口劝阻,腿被慕刃风不着痕迹地碰了一下,便没有再开口。
“是,属下刺就是了。”夜凌子战战兢兢地拿过匕首,撩起衣袖,露出伤疤狰狞的手臂,且新伤与旧伤堆叠,竟找不到一寸完好的肌肤。
严薇终于明白何谓“老规矩”,想必幽冥门里所有让夜凌子把脉的人都用这个法子试探他话中的真伪。也难怪他身材瘦削面容邪佞,一个在恐惧与憎恨的压迫下生存的人岂会再有其他的体态?!
她终是不忍,在夜凌子朝自己的手臂此下去之前,她以自己也没有想象到的速度抓住了夜凌子的手腕,“既然我已经是少门主,门风也该改一改,夜凌子身为医者自然是有医德的,不必刺了,我相信他。”她拉住慕刃风的衣角,柔声说,“风,得饶人处且饶人。”
夜凌子像是看怪物似地看着严薇,这个恶毒的女人果真变了——变得不像以前的夜魂蓝羽。难倒她忘了,这个“老规矩”可是被她开了先例的。起初,他也不过是将她内功猛增的事透露给了门主而已,竟被她……他心有余悸地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仍是想不通,这女人为何给他求情。
慕刃风被她难得的温柔击败,“羽儿,你可知他比毒蛇还阴险?他几次三番的暗害你……”
“夜凌子对我的恨有根有据,我能做的是尽量弥补。”她从手臂上取下一个碧玉手镯递到夜凌子手上,“拿去吧,买些上好的药材,把身上的疤痕医治好,见你气血不足,也该调补。还有,我不喜欢你这种压抑的装扮,头发洗洗干净,梳理整齐,换明亮一点的衣装。”
夜凌子却像是捧了个烫手山芋,忙把手镯放在她的被褥上,“这手镯乃是少门主母亲的遗物,且价值连城,属下不敢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