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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追踪

宁叶回忆着那日李大元被杀一案公堂之上的场景,努力地回忆着每个人对话表情。

“大人,我真的冤枉啊,我虽然好赌,但是我不至于杀人啊,更何况李大元和我一起长大,我在怎么样也不会杀他的。当时我进来的时候李大元就已经死了,至于那三百两,李大元之前告诉过我,那日,我输了精光,赌场出来后便遇见了李大元,我便想找他借点钱翻本,结果李大元不仅借了,还告诉我说他在赌场赢了很多钱,借钱我点钱不算什么。我知道他从来不赌博,便没有当真。今早我再去找李大元时发现他已经死在屋内了,便鬼迷心窍的想起了那几百两银子,于是便想着…”

忽然宁叶灵光一闪,陈尚的一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三百两,就是那三百两。陈尚,陈尚在哪里?”宁叶忽然激动的喊道。

沈瑾瑜和荆捕头皆都不明所以,过得片刻见宁叶平复了下,沈瑾瑜道:“子敬,这事和陈尚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但是和李大元有关系,陈尚是李大元的儿时玩伴关系一向不错,他肯定知道李大元在出事前都干了什么。荆捕头你赶快去把陈尚带来,我有话要问他。”宁叶说道。

荆捕头虽然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但是宁叶说要找陈尚他也不敢耽误,立马带着人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银库里宁叶、荆捕头、沈瑾瑜以及陈尚都在。荆捕头刚才已经将陈尚带倒了银库,不过却是他的尸体。

见到陈尚尸体的一刻,宁叶的心随之沉到了谷底,最后一个可能知道李大元死之前到底做过什么的人死了,线索也就这样断了。

“荆捕头,陈尚怎么死的。”宁叶无奈一叹。

“溺水死的,说是酒后大醉,不慎跌入河中淹死了,今早才被人从河里捞起来的。”荆捕头道。

“死的真是时候!”宁叶蹲在陈尚的尸体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尸体上外伤,也没有发现什么中毒现象。口鼻之中吸入有大量的泥沙,确实是溺水的特点。不过他还是感觉事情太巧了,早不出意外,偏偏在这种时候出现意外,不免让人怀疑。

一旁的沈瑾瑜也觉得此事有点蹊跷了,负责翻修银库的李大元被毒死,和他有关系的人随后相继死去,一切的线索似乎都断了。

“子敬,你是不是怀疑陈尚不是死于溺水,而是被人蓄意谋杀。”沈瑾瑜道。

“只看表象他确实死于溺水,至于是不是被人谋杀……”宁叶摇摇头,从陈尚交代的口供中他应该是并不清楚李大元出事前到底干了什么。

“王公子,你还没有说清楚,你到底要找陈尚干什么?难道是他也参与到了这件案子里?”荆捕头问道。

“还记得陈尚那天在公堂之上说的话!他说他曾经找李大元借过钱,李大元很爽快的就借了。据陈尚所述那李大元告诉他是自己赌博赢了几百两,可是陈尚说李大元从来不进赌坊的。试问一个从来不进赌坊的人怎么能赢这么多银子!”

宁叶的话瞬间就点醒了一两人,李大元的几百两银子来路很可疑。只怪当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现在与这件盗银案一联系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荆捕头不禁后悔当时自己怎么没有多加留意呢,如果能提前注意到,说不定这银库的银子也不会被盗了。

不过别说是荆捕头不曾想到,就连宁叶自己也是后知后觉。

“你的意思是李大元的三百两银子,就是他帮助那女飞贼挖密道所得的酬劳。”沈瑾瑜道。

“很有可能。只可惜和李大元相熟的人都已经死了,想通过李大元这条线索找到银子估计是不太可能了。”宁叶将李大元的尸体重新盖好,站起身一边朝密道走一边说道:“只能通过另一条线索查了。跟我来!”

荆捕头和沈瑾瑜对视一眼随即跟在了宁叶的身后。三人再次进入了地穴之中,还是在暗河边,宁叶停住了脚步。

“子敬,你说的线索是什么?”沈瑾瑜疑惑道。

宁叶指着脚下的地下暗河:“就在这!”

荆捕头不是很明白宁叶的意思,沈瑾瑜却懂了,之前她进来的后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四周并没有别的出路,能从这里离开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条河了,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却是最合理的。

没等宁叶开口,沈瑾瑜眼中灵光一闪道:“这河里可能有出路。”

荆捕头一听,目光便落在了河面上,接着看向宁叶道:“既如此,我便下去看看。”

“这是条地下河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尚不清楚,就这样贸然下去太危险了。”宁叶沉声说着,眼里闪现出睿智的目光。

“那不下去怎么知道这河水是通向哪里的?”

宁叶神秘一笑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沈瑾瑜见宁叶那一副故作高深的样子,在一旁捂嘴偷笑。

“哦?什么妙计?”荆捕头急道。

“找一些油来,越多越好。”

“要油做什么?”荆捕头疑惑不解。

“等会你就知道了。快去吧。”

见他不愿说荆捕头只好满怀好奇地领着人出去了。倒是沈瑾瑜一听油,就猜到宁叶的妙计是什么了。等荆捕头走远了,沈瑾瑜才开口道:“子敬兄,你是不是要将油倒在河里,让油顺着河水飘出去。”

“沈兄果然聪慧,看来我的这些小聪明还是瞒不过你的法眼啊。”宁叶笑道。

沈瑾瑜一摆手:“真要说聪慧,这大圣朝估计无人能及子敬你了。”

“这个我可受不起,俗话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这都只是些市井间的小聪明,上不得大雅之堂的。”

两人在这里互相恭维,搞得宁叶有点不好意思了。

……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荆捕头带着兵丁抱着一罐罐油回来了。大大小小总共有三十多坛油,荆捕头差人将这些油放好后,便来到宁叶身边。

“王公子,油都准备好了。”

宁叶点点头,说道:“荆捕头再辛苦你一下,将这些油全部倒进河里。”

“倒进河里?多么好的油啊这不全浪费了吗!”荆捕头诧异道。

“荆捕头,你还不明白吗!油倒在水里后会漂浮在水面上,从这里倒入的油会顺着河水飘出去,只要我们能在附近的河面上发现油,那里便是暗河的出口所在了。”沈瑾瑜开口解释道。

荆捕头一听猛的一拍额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个办法呢。王公子,在下真是佩服。”

“好了,荆捕头快些让人倒吧。”

“得嘞!”荆捕头应了声后,众人一起动手很快数十坛油就被先后倒进了河水之中,接着在宁叶的指示下他带着人顺着河流的方向一路搜索。

皇天不负有心,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有人在离城数里外的一条河中发现了先前倒入的油。

宁叶等人得到消息后赶往了现场。看见那条河里斑斓的油光,众人多少是松了口气。

宁叶沿着河逆流而上,最后在一处山丘下停住了,山丘下有一个山洞,那条河里的油便是从山洞流出来的。

“看来这就是出口了。”沈瑾瑜在宁叶身边轻声道。

这里离那个地穴直线距离大约有五六里,但是地下河肯定不是直线,就算是顺流而下,也需要一两刻钟,谁能在水中闭气闭一两刻钟,除非其中有能换气的地方,宁叶甚为不解:

“荆捕头我问你,你最多能闭气多久?”

荆捕头想了想:“我学过龟息的法门,最长能闭气一刻钟。”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些能闭气两刻钟甚至更久的?”宁叶追问道。

“没有听说过,但是江湖之大,总有能人异士。”荆捕头道。

荆捕头的话让宁叶放弃了遣人潜入地下河的想法,毕竟一切只是猜想,万一自己判断出现了差错,中途没有能换气的地方,那就危险了。

“报!”

这时忽然传来的一声急促报告声,打断了宁叶的思绪。宁叶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士卒说道:“荆大人,前边的树林里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脚印和车辙印。”

不由分说,宁叶等人就赶了过去。在离河岸一里的树林里果然看到了那些脚印和车辙印。

“看人数应该有十多人,车辙印也比较深,车上应该装有重物!”宁叶看了一眼那些痕迹道。

不过此刻他心中却又生起生一个疑惑,刚才他们沿着河岸一路而上并没有发现脚印和其他可以的痕迹,而从河边到这里有一段距离,为什么河岸一段路没有留下痕迹?一箱银子的重量可不小,就算用抱的,河岸出土质松软怎么也会留下脚印的。

“这马车上载得定然便是银子了!”荆捕头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想不通许多疑点,宁叶此刻反而感觉事情有点古怪。沈瑾瑜见宁叶皱着眉不说话便问道:“子敬,怎么了?”

宁叶摇了摇头:“没事。荆捕头,你带着人沿着车辙的方向仔细搜查,我先回去看看。”

荆捕头召集了数百人沿马车离去的方向开始搜索。而宁叶和沈瑾瑜回到了河岸边,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后,宁叶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的有用的线索,之后他再次回到了密道之中。沈瑾瑜全程跟着他,宁叶一有什么要求她便立刻差人去做,作起一个称职的小跟班,尽量不让一些打扰到他。

荆捕头带着人一搜索就是两天,那些车辙印从河岸延伸了数十里后就消失不见了,几百人只能以痕迹消失的地方为中心,分成了数队,呈扇形搜索,尽量保证不放过下任何可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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