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静悄悄的爬出了山头,有些空荡荡的街道显得冷清点。昨晚欢愉的人们,还慵懒的窝在被窝里,而早睡的人们已经起了床。
毕斯小城里局路第一百四十五号住宅屋的人们已经起了床,不大的餐桌子前的三个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发冷。
“你说你要我们一起走?”莫不理皱着眉头问道。
李诗声点了点头,轻柔而又坚定。
“你认真的么?”莫不理看向旁边的秋雨,似乎询问。
秋雨却没能注意到理的目光,对着圆桌子上的一盏茶走了神。那盏就快溢出水来的飘着几片茶叶的茶。
莫不理习以为常,他总是走神,收回了目光,又看向李诗声那双坚定的大眼睛,片刻后问道:“那你姐姐呢?她怎么办?”
那双坚定的眼睛在那一瞬又起了动摇,但只是一闪而过。“我姐姐她……”
“李诗歌她出去置办行李了,她和我们一起。”李诗声话未说完,被秋雨接着说了。
“什么?”两人声音同时响起。
“姐姐她跟我们一起?”
“跟着你总会危险,万一……”
“哪来万一,意外也常常发生,家里也不会安全到哪里去,那就一起吧。”秋雨如是说道,“再说了,什么叫跟着我总会危险?”
莫不理还在跟秋雨无聊争执,李诗声低头不语。
-
“给我一百伦的酥饼!”李诗歌站在卖酥饼的小摊前,地上一个个包裹七零八落倒着,里面的东西并未露出来。正在伸手进口袋里的小布包掏着钱。
小摊的老人快到七十多了,佝偻着腰,头上带着小布帽,慈眉善目的,笑起来露出了那口没有几颗的牙,问着:“买这么多酥饼和这么多东西,干嘛去啊?”边说着边撑开纸袋里装着酥饼,那枯瘦的手毫无生气了呢。
“因为爷爷家的酥饼很好吃嘛,可能以后吃不到了呢。”
老人抬眼注视着诗歌又低下头又多装了些与价格不符的酥饼,反复添了又添。问着:“要去很远的地方么?”
“嗯。”李诗歌点了点头,将钱递给了老人。
老人将有些份量的酥饼交到她的手里,李诗歌双手接了过去。“嗯?一百伦原来这么多啊。”
“拿去吃吧!”老人对着她笑了笑:“瞧你瘦的。”
李诗歌抿嘴笑了笑,低头想一起拿起那些包袱,东西准备的有些多了,显的十分吃力。
老人抬眼看着那地上的一摊包裹,问道:“我帮你吧丫头。”
“不用啦!”李诗歌摆了摆手,“我自己可以的。”便弯腰抓起几个包裹。
“我应该可以帮上忙吧。”
李诗歌抬头望去,莫不理站在身后,左边嘴角勾起一丝,面无表情。
李诗歌微笑问着:“你怎么在这里?”将滑落在脸颊上的发丝往耳朵后顺了顺。
“出来看你怎么出来这么久。”莫不理说着,提上了地上的包裹们转身走。
“也没有多久。”李诗歌捧着一包酥饼,跟上莫不理的脚步,几步后又驻足脚步,转头朝着卖酥饼的老人摆了摆手道别着,微笑着。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李诗歌这才转身跟上了莫不理,老人注视着这个每天都要买上几个酥饼的丫头,每天都会跟自己聊上几句,也不显得那么孤单了,也每天都会给她多些。
老人眨了眨眼睛,用手刮了下眼眶,即使是经历了生离死别后的,一到了离别却还是会悲伤,人真脆弱,躯体和心。
-
中午的街道人却并少,午夜狂欢的人们,都脱离了被窝,这些闲情雅致的人们又出现在街道的各个角落,纵欲着、欢愉着、麻木着。
但李诗歌和莫不理走的是一条宁静的小道,干净的石板路,只有四五个人在街道上。看来李诗歌经常走这条小道,每个人都对着她点头微笑示意,李诗歌也笑着一一回应,“看来比李诗声要受欢迎的多。”莫不理心里这样想。
沉默许久,他们也就这么走了许久,就快要到里局路了,终于莫不理开始说话了。
莫不理低声问着:“秋雨他说,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对么?”
“是啊。”李诗歌快速作答,并脸上带着微笑。
“可是你应该也知道秋雨想要干什么。”莫不理盯着李诗歌那么好看的笑脸,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严肃的说:“可能会死,你妹妹也一样。”
李诗歌低了低头,头发又披散在肩膀上遮住了脸,低声说着:“我知道啊,可是…”
莫不理歪了歪头,疑问的眼神注视着李诗歌。
李诗歌甩了下头发,又带着笑说着:“可是,有些东西比死还要重要。”
这个太阳高照的中午,莫不理注视着的,那阳光照在她那微笑的脸上。莫不理这才发现到,原来那个不在意生死的女孩的右边脸上有个浅浅的酒窝,浅到不会有人注意到。
李诗歌笑着继续前进,边走边跳,莫不理站在原地,握紧了包裹的把手,向她问道:“那个比活着还重要的是什么?”
莫不理朝她背影望去,李诗歌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回头,片刻后,才开口说:“那个啊,是秘密,很重要的,秘密。”
-
李诗声在房间里收拾着行李,李诗歌站在门口,看着并不是亲妹妹的妹妹正在整理衣服的背影,明明那么瘦弱的肩膀,却还要抗下那么多,所以就像以前一样,一样的保护,即使她不理解。
莫不理和秋雨坐在餐桌前,莫不理正擦拭着自己的那视如生命的两把剑,秋雨碰一下都不肯,那眼神比看老婆还要认真。秋雨撅起了嘴双手抱胸看向正在注视李诗声的李诗歌,注视好久,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却已经上扬,明天就要出发了,现在你们后悔还来的及么?
-
这一天准时的过去了,第二天又准时的到来了,吃过早饭后,所有人都出了门,李诗歌亲手给房门上了锁,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小房子,漆黑的日暮后,自己和妹妹相依为命,居无定所,好不容易攒满了积蓄买下了不算太贵的一所房子,虽然不大,但还是个家,还没有待满几年,却又离开了家。
李诗歌低声叹了口气后,又抬头微笑着,也对,有妹妹的地方也就是家。
而李诗声似乎和她想的差不多,这个不大的家也承载了自己和姐姐的温暖。
而莫不理只是在怀念着自己那换了三座石碑的小房子。
秋雨静静等候,他总是在笑,却不知有什么理由笑,也总是不那么让人心安。
就这样,他们上路了,李诗声似乎接受了李诗歌的跟随去,或许是习以为常。因为这个姐姐总是为自己过度保护,总是会认为自己受伤,可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轻易受伤了。
李诗声和李诗歌穿着一模一样的素色长裙,沿着这条繁花盛开的路,走在前面,秋雨跟在后面,短刀随着步伐摇摆,弯弯着眼睛写满笑意,双手抱头。
莫不理气喘吁吁的跟在身后,身上背着包袱,大口喘着气,小声抱怨着:“混蛋,你们当是旅游么?带着这么衣服?真是的,为什么我总是猜拳输给这小子。”抱怨后又接着跟上他们的脚步了。
秋雨眺望远方,可以隐约看到一条岔路口。
-
指示牌就立在这岔路口中间,上面醒目的写着:前方!同和谷!箭头指向了右方。
“看来下一目的地就快到了。”一个上身穿着墨色上衣下半身紧身黑色裤子的面容姣好十分白皙的女子说着,将在右手提的剑交换至左手,然后抬起右手放在眼睛上,宽松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样白皙的胳膊手腕,眺望远方,手上的银白色手链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看来应该不远了。”那女子轻柔的说着,然后便接着走去左边那个方向。
手中的剑鞘不轻易间碰到了指示牌,她却并没在在意,继续大步向前。
那么,后来毕斯小城怎么样了?不知道。据说治安优良了。